“楹儿……”苏赤川皱眉,“我当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呢?你当我是什么人?”
“ 女朋友。”楹儿好高兴,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可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我当你是一个过客,在我短暂的生命里,像一颗流星,让我圆了公主的美梦。可我最后还是要做回灰姑娘,而你要回到皇宫,当你的王子。”
苏赤川站在楹儿身后,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他能够深深感到她的伤悲,若不是爱,她怎会如此悲伤。楹儿的眼泪一滴一滴打落在苏赤川的手背上,“我不会离开,你不能留下,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
苏赤川慢慢扳过楹儿的身子,看进她的灵魂深处,“我会留下。蓝楹儿,我会留下来照顾你保护你关心你,就像我承诺的那样。不要踩着我的脚步过日子,跟我一起走好吗?拉着我的手,不放开,可以吗?”
“不走吗?”楹儿泪眼朦胧地看着苏赤川,为什么遇到他以后总是不能控制情绪呢,老在他面前哭。
“只要你不赶我走。”苏赤川刮了下楹儿红彤彤的鼻子,他忽然大声喊道,“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楹儿,一定会的!”
楹儿甜蜜地跟在他的后面,小心地走下山,如果能够这样一辈子该多好。黄昏时分,村里户户人家升起渺渺炊烟,顽皮的孩子们在父母一声又一声催促中不舍地归家。沿路有扛着锄头回家的熟人,点头算是问候,也有热情的在家门招呼:“楹儿,小苏,吃了没?上我家来吃。”
礼貌地推辞一番,慢慢踱步向家中走去,两边的农田里都是新鲜嫩绿的蔬菜。菜地的主人都打过招呼,想吃什么尽管摘。奶奶种的菜长得很好,绿油油的招人喜欢。采了一把,洗净,随便炒一炒就是一道好菜。
桌子上一直摆放着奶奶的碗筷,开饭前,楹儿总是痴痴地看着那个空着的位子,期盼着奶奶只是串门子,一会就回来了。每次都是失望……
下葬后,村民的生活照常进行着,在他们看来楹儿的奶奶是寿终正寝,人死了,后人不是一样地活着吗?几个跟奶奶要好的姨娘还常过来宽慰楹儿,楹儿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很多次她躺在床上,听着隔壁苏赤川微微的鼾声,觉得心安。上天或是认为她太可怜,才派苏赤川来到他身边的罢。
每次接电话苏赤川总是躲得比较远,楹儿也猜得到,毕竟公司的事比较重要,而且他爷爷……
“你先回去吧,”吃完饭,苏赤川靠在厨房门口看楹儿洗碗,楹儿说道,“公司很忙,不要耽误了工作。”
“可你……”苏赤川迟疑地开口。
楹儿接过话头,“我没事,等守满孝期我就回来。再说,我想一个人呆几天,你先回去忙吧,公司里那么多事儿,你不能都交给苏福。明天叫小王来接你。”
苏赤川反倒笑了,“你瞧,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这么多话!”
楹儿在围裙上擦净油腻的手,上前抱住他,“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谢谢。”
苏赤川打趣道:“咱俩谁跟谁啊,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吩咐。”楹儿给他甩个白眼,“去,把碗洗了。”苏赤川立刻愁眉苦脸,坐到凳子上,“哎……我怎么觉得手好酸,脚也好痛。”
“您就装吧,大爷!”楹儿好笑地看着他,心底的愁郁也减少很多。苏赤川很快打了电话,交代一些事情,挂了后对楹儿说道,“苏福和欣怡非要来,我就答应了。”
“恩。”楹儿也没说什么,大概觉得苏赤川不放心,所以叫欣怡来陪她吧。这一份心思就让她感动不已。
第二天一早小王就到了,看上去很是焦急,苏赤川再三询问,才知道苏家老爷子昨晚到了,正在别墅里候着呢。若不是苏赤川的手机没有信号,苏老爷恐怕早已打来骂人了。
苏赤川交代小王不可告诉楹儿,装作轻松的样子与她告别,“我回去了,记得要准时吃饭,没事多走动走动。”
“我知道啦!像个大妈似的。”楹儿把他推上车,见他去得远了,才慢慢地走回家去,心里很有些失落,叫他走还真走了,连假装留下的意愿都没有。
嘟嘟……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楹儿欣喜地回头,想着这呆子,终于想明白了?却是另一辆黑色轿车,苏福先开车门下车,恭敬地等在下面。
楹儿的喉咙有些发紧,似乎已经预料到车里的人的身份。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缓缓走下车来。满头银发掩不住他散发出的威严,反而增添些许不容侵犯的凛然。不自觉的,楹儿就想到了金庸武侠小说里的张三丰,偷偷在心里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