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郑松泉以为对方吓唬他,根本没当回事儿,一边拿手指甲扣眼眵一边嘟囔:
“行了,二哥,兄弟我也算混迹江湖多年,四九城儿随便逛,皇城根儿随便蹲,不至于被几句寡话吓毛喽。咱们之间谁跟谁呀,想用钱你言声儿,有我的就不会缺你的,玩这么蝎虎有啥意思。”
王二自然是被官方指派来敲山震虎的,他左右张望一眼,大清早街上行人不多,使劲拉着郑松泉来到西山墙下面的乱柴堆,迷迷糊糊的郑松泉睁大眼睛,只觉得脑袋轰一声,立刻眼睛发蒙腿肚子转筋心坎子发凉,上下牙捉对打架:柴堆下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污血堆里还有一块醒目的王府腰牌儿!他是官三代,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快跑吧,城门马上就开,你去通州搭船往南跑。等会儿地保知道了,你想跑也跑不了。”
王二假装关心悄悄提醒。天上掉下来的祸事,凭空惹上人命官司,郑松泉人急无智,也没有细想想自己平日跟王二哪有这么深的交情?他怎么肯冒死前来报信?当下脸上血色全无,嘴唇哆嗦着冲王二深施一礼,回屋拿了银票、鼻烟壶、羊脂玉,胡乱弄了个破包袱背着,慌里慌张如同丢了主心骨,胆战心惊如狗撵的兔子,鬼鬼祟祟如同太阳地儿上的小鬼,撒腿向通州奔去,恨不得一步就跨出直隶地面。
目送他远去的王二,脸上慢慢浮现得意的笑容!然而,还没等他笑出声来,了因手下,号称血滴子十三鹰之首——海东青钮赫,无声无息地潜到王二背后,两只大手像钳子一般死死攥住王二的脖子,直到把它扭断,然后拍拍手吩咐隐藏在屋后的侍卫:
“在灶台下面掘坑,把人埋了,记住,弄干净。被别人发现了我同样拧下你们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