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行吗?”董卓一脸狐疑,随即又道:“话说文优啊,我们都阻了丁原三日了,怎么朝廷方面还没有剥了丁原的权啊?”
李儒苦笑一声:“本来是要撤职的,不过朝堂有曹嵩在作祟,袁本初没有得手。”
董卓闻言,脸黑道:“不是说朝政都由袁家一手把持吗?怎么一个曹嵩就能出来搅局?”
“那可是三公之一啊。”李儒无奈道:“即便不如袁家,但也有实力与袁家叫板。”
董卓脸更黑了,不悦道:“也就是说,丁老头即便不回并州,也不会有事了吗?”
“那倒不是,曹嵩也只是拖着,却也不能阻止。”李儒摇了摇头:“况且丁原也动了退回并州的念头。若不是某派李傕、郭汜二将拖着,怕是现在已经走完了去往并州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董卓讶然:“既然丁老头想走,文优为何不放他离去。”他实在怕极了吕布,若能不和吕布对阵,说什么都好。至于李肃的计策,他可不觉得一匹马就能收服得了一个绝世猛将,更何况这马现在还不在他的手上。
李儒早就料到自己的老丈人会有此一说,也不惊慌,镇定道:“岳父大人不想要丁原的并州大军了吗?只要再拖延一段时日,朝廷自然会有所定夺。况且若是丁原回了并州,将来定是吾等的心腹大患!”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那个吕奉先在,惹急了丁原,要实打实与某真刀实枪打一场,我们可不是对手啊!”董卓也从李儒口中得知了当日险些让他身死,那并州将军的名字。
“所以既想要得到并州的兵力,又想保全我军的实力,李肃的计策或许可参详一二。”
董卓脸色不好看的摇了摇头,道:“文优啊,不是某说,一匹赤兔固然宝贵,但是某可不认为一匹马就能换来一名绝世猛将的追从。”
李儒不慌不乱,从怀里掏出一纸帛书:“岳父大人请看,这是从探子手上得到的,吕布的近日情况。”
董卓从李儒手中接过帛书,仔细端详一番后,老眼陡亮,看向李儒迫切问道:“吕布整日酗酒,这是对丁原不满吗?”
李儒微笑点了点头,董卓咧开大嘴,满面笑意:“如此李肃的计谋却是大有所为,只是.....”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董卓又苦下脸来,道:“那赤兔马如今在袁本初那小儿手上,不在某手中。若是改送其它马,却是透不出某的诚意出来。如之奈何?”
“岳父大人勿慌,小婿早有定谋。”李儒站起身来,朝着董卓拱了拱手,“只要小婿稍去一趟袁府,出来时定将赤兔也跟着牵出来。”
董卓两眼发亮,他知道自家女婿不会无故放矢,顿时喜道:“那就辛苦文优了,若事成,某亲自为文优接风洗尘。”
李儒高笑一声:“小事尔,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岳父大人稍等片刻,最迟三炷香的功夫,小婿就牵着赤兔归来。”
“好,那某就静候贤婿的佳音了。”董卓哈哈大笑。
并州大营,吕布拿着酒壶在独自酣饮,张辽陪在一旁劝解道:“将军,主公只是存了磨炼将军的心,日后必还会重用将军,将军又何必如此自甘堕落,终日饮酒不乐呢?”
吕布一脸醉色,愤愤道:“磨炼.磨炼!他还要让某当这主薄多久!!某堂堂七尺男儿,提画戟,驰骋沙场,天下无人能当吾,而今却要做那文弱书生做的事。前番某击退了董卓,他也没有让某官复原职的打算,那还要某做到什么程度才行?”言罢,吕布又举起酒壶,对着壶口痛饮了一口。
“这..”张辽俊俏的紫面有红晕浮起,紫中透红,煞是奇特。
吕布没有再理会张辽,仍旧自斟自饮。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入喉,或者沾湿衣袖,或者洒落在地面上,吕布脸上醉意更甚。
陡然提起画戟,一阵狂风突起,张辽禁不住退后了数步。
看着在骤风中独舞的吕布,张辽紫面惆怅。
一方是自己敬爱的主公,一方是自己崇敬的将军,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就在张辽一筹莫展之时,一名黑甲轻骑通过并州守营军候的严查,下马进入了并州大帐。
见过丁原,黑甲士兵从怀里拿出竹筒,双手呈上。
丁原接过竹筒,笑道:“替老夫向你们的主公问好。”
黑甲士兵点了点头,随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丁原拿出竹筒内放置的卷纸,没有急着展开,而是轻轻磨砂起来。片刻后,丁原不由赞道:“好生特殊的纸张,比灞桥纸、金关纸还要胜不止一筹。龙渊手下竟然有这种大才,某手下怎么就没有呢?”
丁原一边拉开卷纸,一边念叨着:“回去后定要让龙渊将这纸的制作方法,流传于天下,这样哪怕是寒士,也可以做到有书可读。”
将卷纸彻底拉开,丁原定眼看去,只一眼,丁原原本尚还喜悦的脸色,就铁青了下来。
纸上的内容不多,仅仅只有四个字,但是就是这四个字,却让丁原有种彻骨之寒,顿时也对凌云的印象降低了不少。
“哼。”丁原将卷纸扔在了地上,任由原先还捧之若宝的卷纸,沾染了灰尘,变得不再整洁。
沉着脸,过会后,丁原稍敛住怒气,疑虑道:“莫真如文远所说,此子狼子野心,欲贪图大汉的并州不成?”
丁原不安地来回走动,“若果真如此,那并州就危险了!”他走时,抽调了太原郡大部分的兵马,剩下来的,仅仅只够维持治安用。若凌云真要大举入侵太原郡,那么太原郡估计就危矣!
“糊涂,糊涂啊!某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还分不清一个小辈的善恶。”丁原顿足捶胸,大悔不已。先前张辽就警告过他,但是他没有听进去,现在想来,实在是自己太相信凌龙渊的为人了,以至于做出了这等错误的决断来。他平日间最引以为傲的招子,如今却是让他铸成了大错!
“不行,得尽快派大将率领狼骑回并州驰援才行。”奉先不能走,要威慑董卓,还需奉先不成,那能抵挡得住凌龙渊的.....丁原花白的眉毛一蹙,马上就有了决断,“来人,叫张文远过来。”
“主公。”并州将士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张辽便来到了帐前。
“文远你来了啊。”丁原伸出手来,将一枚令牌放到张辽手心上,一脸郑重道:“老夫交给你一个军令,命你火速率着五千狼骑,到太原郡防范雁门的凌龙渊,拿了军令就立刻出发吧。”
“这..主公,莫不是太原郡已经处在雁门军的兵锋下了!”张辽握紧军令,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丁原摇了摇头,语带悔意道:“虽未攻城拔地,然一封信,凌龙渊的狼子野心,却已昭然若揭。老夫悔不该当初不听文远所言,对那凌龙渊不多加防范,以至于现在太原空虚,随时都可能有被贼子攻陷的危险!”
张辽闻言,一阵愕然,低头一看,便发现已经沾染了灰尘的卷书。
禁不住拿起卷书,张辽好奇地往上面看去,只见纸上笔力雄劲有力,让张辽看了,都忍不住暗赞一声。只是当看完内容,张辽的脸如同丁原一般,阴沉了下来。
“主公,张辽受了这军令,只是主公万万不可受了凌龙渊的离间之计,坏了与将军的情分。”
“这..文远放心,老夫心里有数,你尽管北去即可,老夫会率大军尽早摆脱董卓,早日与你会合。”
“诺。”
就在张辽北上没多久,一名穿着并州制式铠甲的人,鬼鬼祟祟地从吕布帐内出来,嘴角上还噙着一抹极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