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快撤!”董卓惨嚎一声,想都不想拔马便走。吕布虎目一亮,这才发现这个肥的跟猪一样的胖子,竟然是西凉大军的主帅。
“保护主公!”数百亲卫提起马槊,悍不畏死地扑向了吕布。
吕布手持画戟,如入无人之境,手下没有一合之敌,一下子便杀出了重围,径自朝着董卓追去。
“贼子休伤吾主!!”绞鲵在先前的碰撞被击飞,不在手中。华雄拔出佩剑,怒吼一声,结果牵动了伤口,再也撑不住身体,趴在了马背上。
“主...公!!”华雄伸出手,艰难地抬起眼皮,看着吕布的背影渐行渐远。
“可恶!若是有赤兔在手,某怎么会如此狼狈。”董卓脸色涨红,回头看去,顿时胖脸都吓白了,只见吕布离他已经不足二十米远。
“呼呼...”
呼啸的狂风撩起黑色的发丝,吕布将画戟安放在马鞍上,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来。凝目以对,将羽箭搭在宝雕弓上,吕布看着董卓臃肿的身形,发出一声冷笑,真是个显眼的活靶,倘若这都射不中,那他吕布就把他的吕字倒过来写。
“吱吱...”董卓全身汗毛立起,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李儒等人,满是赘肉的肥手抬起,他头一次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破风声“嘶嘶”从背后响起,董卓不假思索,将臃肿的身体向前趴去。
从后袭来的利箭带起一片血花,从一堆脂肪中穿透而过。董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污浊的鲜血从紧捂着的手指缝间哗哗流出。吕布仰起头来,满脸陶醉地听着董卓叫的嘶哑的哀嚎声,又是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来。
李儒龇目欲裂,对着还在原地发愣的西凉将士,怒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救主公啊!”
西凉众将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双腿夹紧马腹,一个个脸上又惊又怒。当着数万将士的面,对方一个人竟然撵着自家主公杀,这不是在打他们的脸,说他们是有多么无能吗?
十几名西凉将军冲出大军,铁青着脸,手中的鞭子不断用力抽打着胯下马儿。另一边,吕布又是一箭射出,董卓又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然后肥硕的身体瘫倒在了马背上,两只肥肥的手臂无力地向下耸搭。
“贼子尔敢!”十几道怒极的声音吼来,吕布皱了皱眉,不悦道:“聒噪。”随后又是气定神闲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来。
玩也玩够了,这一箭就送死胖子上路吧。吕布两指扣动弓弦,将弓弦缓缓拉至满贯。十几名冲出的西凉将士瞪大着双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吕布满脸戏谑地扫了西凉诸将一眼,手指慢慢松开弓弦。“嘶”羽箭飞出,在众道绝望的目光下,撕裂空际,精准地朝着瘫软在马背上的那坨肥肉射去。
“不!!”李儒悲吼道。
“结束了。”吕布拉住缰绳,眼神淡薄地看着自己射出的箭矢,箭矢已出,这个时候,哪怕是他,也无法阻止那箭矢,不落在董卓身上。
西凉众将眼球布满血丝,李儒提起白袖,不忍再看。
“嗷!”所有人都觉得董卓离死不远时,变故突起。董卓胯下的马儿突然吃力不住,两条前腿瘫软在了地上。董卓臃肿的身体没了支持,千钧一发之际,向下倒去,躲过了箭矢。
箭矢划破董卓身上的锦袍,射在了一名躲闪不及的倒霉西凉将军的胸口上。
吕布眼角一跳,将宝雕弓置于马后,抬手间又拿起方天画戟。西凉众将眼睛一亮,赶忙着将董卓围在身后,保护起来。
“十八个废物,也敢挡我!”吕布大怒,连接大战,胯下的战马体力已经不支,竟然让对方先一步到董卓旁边,不过让吕布更气的是,自己志在必得的一箭,竟然给董卓躲过了。
提着画戟,吕布正待冲过去,将董卓击杀,突然一阵地震山摇声。吕布急往前一看,只见黑压压的人头涌动,一眼望去全是黑色。
吕布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走。开玩笑,哪怕是武力超绝如他,也不敢直面两万西凉铁骑的冲锋。
吕布走后,李儒带着两个军医来到重伤垂死的董卓身旁。两个军医打开木箱子,用草药匆忙帮董卓止住血后,李儒开始调度大军撤回大寨。
看着如潮水般褪去的黑色浪潮,吕布持着画戟屹立在原地,其身后旌旗蔽空,一面面“丁”字大旗横空立起。一将从并州军中策马出来。
“将军你没事吧?”张辽近前,一脸关切道。
“某能有什么事?”吕布嘴角翘起:“义父呢?”
“在后面,主公着急将军的安危,所以命某先前来接应将军。”
“喔...那文远引某去见义父吧。”吕布笑道。
张辽些许诧异地看了眼已退军两里远的西凉铁骑,顿时恍然:“将军立此大功,主公一定会让将军官复原职。”
吕布笑了笑,没有答话。
跟着张辽来到了丁原所在的地方,只见丁原捋着花白胡子,身形有些淡淡的萧索。张辽骑马上前,笑道:“主公,此次将军仅一人,便击退了西凉铁骑的来犯,这次主公是否让将军官复原职?”
丁原侧头看向张辽,吕布虎目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奉先不守军法,擅自对外迎敌,某不罚他算好,又岂可谈嘉奖?”
“可..可是主公,将军击退了来犯啊!”张辽辩解道。
谁知,丁原冷哼一声,不悦道:“所以功过相抵,不然你以为某怎么迟迟不叫人,拖奉先下去军法伺候。”
张辽哑口无言,吕布脸上也是多了几分怨恨和恼色。
丁原没有去看静立在一旁的吕布,对着张辽道:“既然西凉军已经退走了,文远,你去安排大军回营吧。”
“诺。”张辽给了吕布一个已经尽力的眼神后,轻叹了口气,下去了。
“老匹夫安能如此欺某!”吕布咬紧钢牙,怒目盯着丁原背着他的后背,手中的方天画戟拽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一戟刺过去。
丁原感到后背莫名发凉,不由暗叹一声:“还是要多磨练一会啊!这性子还是太急,太暴。”
两日后,董卓悠悠醒转,想要动弹一下,才发现自己被绑的像个粽子一样。
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董卓气若游丝地低声唤道:“文优,文优,文优...何在?”
“啊..”李儒没来,一旁伺候着的侍女倒是听到了董卓的动静,忙赶上前来:“老爷醒了,奴婢这就去唤李大人过来。”说完,侍女便福身一礼,去叫李儒去了。
侍女走后,董卓两眼无神地看着头上的悬梁,满是赘肉的胖脸上一阵苍白。
“岳父大人,小婿来了。”李儒走进营房,坐在席榻旁,一脸热切地关怀道:“岳父大人身上可还有什么疼痛的地方,有的话,小婿这就叫军医过来。”
董卓摇了摇大脑袋,虚弱道:“文优啊,某在想,这帝都着实是不安全,别说实现什么大业了,好处还没见到,某这条命就险些搭进去了,要不还是撤军吧。”
“这....万万不可啊!”李儒眼角一跳,知道自家岳父已经吓破了胆,有了退意。但这次进军帝都,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错过了,以后就估计再也不会有了。
李儒当即劝道:“岳父大人,倘若现在离去,您就错失了成为万万人之上的机会了,而今天子羸弱,话语权都在外臣手上,而我们手中握有兵权,只要把握住机会,完全有可能将朝堂的话语权才袁家手中夺来,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岳父大人请你三思啊!”
董卓神情晦暗,叹道:“可是那个并州的贼子武艺太强了,有他在,某根本就没有战胜丁老儿的机会。”
李儒闻言一阵沉默,并州将士久经沙场,常年与外族作战,战力不俗。如果今日任由丁原离开的话,即使他们将来夺了权,并州军也定是他们的心头大患。若要拔除并州军,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然,吕布的勇武,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李儒蹙了蹙眉,欲对付丁原,必先剪除丁原的左膀右臂。但是他想了两日,也没有想出对付吕布的好主意来。
“唉,岳父大人容某再想想。现在李傕、郭汜二位将军已经率着轻骑,成功绊住了并州军的脚步,还有时间给我们想出对策来。”
董卓犹豫道:“那好吧。”
李儒有些心烦意乱地走出营房,若再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怕他的岳父大人就真退走了。
“李儒大人,可是在为吕布的事情烦恼。”
李儒正眼一看:“哦,这不是李肃将军吗?你不在操场,在这作甚?不对!你竟然知道吕布,莫不是你有对付吕布的法子不成?”李儒两眼发亮,期待地看着李肃。
两天前见过那并州将军的人很多,但是知道那并州将军叫什么的却只有他一人而已。这也是他叫探子探明,不然他也不知道。
李肃咧嘴一笑,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