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一事,第二天便闹得洛阳沸沸腾腾,身为当事人,凌云拜访完皇甫嵩和朱儁两位老大人后,就跟曹操告别了,虽然曹操再三挽留,但是凌云还是决定要走,一来不想曹操平白为了他得罪卫家,二来他也没有继续留在洛阳的理由了,且已经没回雁门郡有些日子了,凌云担心会出现什么岔子,比如并州方面的。
虽然丁原看起来是个和蔼的老人,自己同他的交情看起来也不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且丁原的手下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吕布,自己不得不有所防备。
所以凌云必须赶快回去。
而河东卫家,在受了这么大的侮辱后,自然是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除了舆论方面的攻击,凌云在回到雁门郡的路上,就遇到了不下十波的截杀,当然,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光凭典韦在,一路上,便留下了不下上百具的尸体。
河东卫家见截杀无效,索性就将重心都放在了舆论方面上,试图借助皇权的力量,来除掉凌云这个心头大患,而卫家也不负多年的经营,整个洛阳舆论都一时之间,跟着卫家的料想所走,甚至还闹上了金銮殿,可惜的是,在重金面前,张让口一张,就让卫家好不容易营造的良好局面,付诸东流,这让河东卫家大恨不已,卫家家主更是跳脚大骂,“阉贼、阉贼.....”
不说卫家的勾心斗角,凌云在花费了不少时间后,终于回到了雁门郡。在看到了阴馆高耸的城门后,一股豪情壮志,在凌云的胸膛,由然而生。
在洛阳那里,自己无兵无权,只有回到这雁门,自己的地盘,自己才能够有所作为,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自己争霸天下的起点,就是在这里开始。
凌云嘴角微微一咧,卫家,等着,自己迟早会带着铁骑,亲自将你们踏平,以报你们的路上之恩。
“驾。”
凌云驱着骏马,来到了阴馆的城门口前,城门口正巡逻的士兵,忙走了上前,道:“请容许某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带什么可疑的东西。”
一串铜钱被凌云拿在手中,凌云平淡着道:“放我们进城,这钱就归你的了。”
士兵先是一愣,随即阴沉着个脸道:“想要贿赂某,不知凌将军的士兵是不受这一套的吗?某看你很是有嫌疑,警告你马上将佩剑卸下,下马接受检查,不然,就别怪某不客气了。”
说完,士兵手中的长戈指向了凌云,以防凌云有攻击意图,他好提前出击。
“哈哈.....好,好啊。”
凌云开怀大笑,童贯等人练的兵,甚合自己的心意,这样的兵,才是他凌云想要看到的兵。
那士兵被凌云弄的有些糊涂,这人怎么突然就笑了起来,不过职责所在,士兵用长戈戳了戳凌云的衣服,怒声道:“快下马。”
凌云饶有兴趣,正待下马,这边的变动,却是引来了正领着一队人马巡逻着的什长。
“怎么回事?”
什长赶来,皱着眉,看向了士兵。
“报....”
士兵正待回复,却发现自家的队长神情有点变化,好像很是吃惊,怎么了,士兵很疑惑。
“主...主公。”
“主公!”
士兵满脸不相信地看着什长一脸敬畏地看着凌云,嘴巴张的老大,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人,竟...竟然是主公,不过仔细一看,真的很是英武。
士兵忐忑不安的同什长跪倒在地,他之前可是用长戈冒犯了主公啊。
“小..小子冒犯了将军的虎威...”士兵苍白着脸,抬起了头,想要主动辩解着,却被凌云摆手打断了。
“不知者无罪。”
凌云笑了笑,“某反倒要赞赏你,干的不错。”
“是!”
士兵脸色涨红,兴奋着应道,看的一旁的士兵们都暗暗吃味,心想今日怎么不是自己值班。
“你应该是老兵吧,在哪见过某。”
凌云将目光投向什长,什长脸色激动,泛红着道:“某是在雁门关上,看到了主公的英姿。”
凌云点了点头,笑道:“你们都干的不错,今日在场值守城门的,结束后都去领一贯钱,当做奖励,就说某说的,至于你....”
凌云看向年轻的士兵,轻轻一笑,“领两贯,以示嘉赏。”
“诺!”
同年入伍的士兵羡慕掺杂着愉悦地看向了这个幸运儿,老兵们则是欣慰地一笑,以前辈的身份,为后辈受到主公的称赞和嘉赏,单纯的开心,单纯的自豪。
回到了太守府,凌云屁股还未坐热,田丰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主公啊,你怎么能在这节骨眼干这样的糊涂事啊!”
凌云叹了口气,终于知道田丰为什么有才华,却不被袁绍待见的原因了,不过凌云并不讨厌田丰这样的性子,因为这样的人,往往最是忠心。
“元皓,你来了啊。”
凌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道:“某知道你要说什么,坐下来说吧。”
田丰也不是不识礼数,只能悻悻先坐下,然后屁股才刚够到椅子,凌云就见田丰嘴一张,话就像是开闸的流水一般,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主公知道得罪了卫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这意味着,主公在名门士子眼中,是与他们相对的敌人,那些有才能的名士都不会来投靠主公。”
“卫家的舆论已经发了出去,主公的名声在那些名士里已经大打折扣,这让某如何说你啊.....主公。”
“还有这次,若不是主公传回的信早,某早作准备,提前贿赂好张让,主公的大业,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
“主公啊.....”
田丰一脸痛心疾首地总结道,“你这次真的干了糊涂事啊!”
“元皓可否听某的解释。”
凌云淡定道。
“哼...哼,愿闻其详。”
这老犟驴。
凌云哭笑不得。
“元皓以为某错了,却不知某这样做,反而是某得利了。”
“主公这是何意?”
田丰皱了皱眉头,疑惑问道,明明是天大的坏事,怎么到了主公口中就变成了得力的好事?
“某可未从中看出半点好处。”
“真的是这样吗?”
凌云淡淡一笑,眼中有睿智之色,“某承认起初是为了一己之私,但是后面某仔细想了想,却发现这不正是一个让某名声大噪的机会吗?还是由自己的仇家帮的忙。”
“名声是提升了,可是..都是坏名声。”
田丰老脸一抽,反驳道。
凌云笑了笑,不置可否,继续道:“当时在场的都是名士,所以卫家愚弄的只能是些无知的平民,但对于那些才学饱实之士来说,却不过是欲盖弥彰的玩笑罢了,尤其是那些名门士子,更不可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主公天真了,主公与卫家作对,而豪门世家本是一体,主公伤了卫家利益,就是牵动了其它豪门世家的利益,所以哪怕是主公得理了,那些名士也不会来投奔主公的,反而还会联合起来,打压主公。”
田丰摇了摇头,觉得自家主公并没有认识本质所在,他们是寒士阶层,所以不管他们做的是否得当,触及了卫家,又或者其它的名门世家,都会受到其它世家的一致打压,这无关乎什么,有无利可图,这是两个阶级的战斗,名门排挤寒士,寒士不得重用,这就是汉朝寒士的处境,令人堪忧。
所以即便那些名士们知道了真相,那又如何?他们为了自家身后家族的利益,为了抵制寒士对世家的威胁,他们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只可能更不来投凌云。
这也是田丰为什么说凌云天真了的缘故。
凌云淡然一笑,自嘲道:“元皓认为某即便不得罪卫家,那些眼高手低的名士会来投靠某吗?”
“这...”
田丰哑然无语。
“不可能投某,对吧。”
凌云嗤笑一声,“他们门第之见已经根深蒂固,所投者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们眼中粗鄙莽夫的我,某又何必要看这群名不副实的名士的眼色呢?”
“那主公的意思是,寒士?”
“正是寒士。”
凌云平淡道:“自古英才出寒士,寒士还有许多才可堪大用之人,却因为门第之故,不受待见,才能无法发挥出来,而现在某的名声一传出,虽是恶名,但是在智谋之士眼中,只是卫家的小计耳,所以有志有才者,定会来投某,至于那些看不出来是阴谋的,则才不可堪大用,不要也罢。”
“元皓以为如何?”
田丰沉吟着,捋了捋胡子,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味,但是他又无法反驳凌云的话,田丰只能无奈道:“主公所见,某..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只是这传言一出,却是失了民心啊。”
“民心?”
凌云不屑一笑,“某所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至于其它地方的民心,待某攻克之日,被某治理得当,当地民心自会向某,况且大汉治下,除了某这,百姓大都食不果腹,衣不裹体的,又谈何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些小事呢?大都忙于生存大计去了,所看者,无外乎是些闲汉一类,至于门阀世家,又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呢?所以没什么可虑的。”
话已至此,田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然主公想的那么透彻,田丰也不打算瞎掺和什么了,而且主公说的也不无道理,有理有据,自己也多少有些信服。
“主公,卫家事谈完,现在来谈谈匈奴的事吧?”
“匈奴?”
凌云愣了愣,有些奇道。
“不是给打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