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武县,一众诸侯将领分列而坐,一个雄伟英武的男子高坐主位,没有说话,但是散发的威势却是让满堂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很快,充斥满堂的压抑气息敛得一干二净,凌云又恢复慵懒的样子。
“诸君都是击败鲜卑的功臣,今晚宴会,还请诸君放宽下心,随意吃喝。”
纪灵轻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转过头环视已经恢复主客皆宜的大堂,内心暗叹。
这天下的局势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想起自家主公袁术内妒外隘的性情,纪灵喝着烈酒,感觉更加苦闷。
“文则你觉得这天下还有人挡得了凌龙渊吗?”
“这..除非用人数硬生生堆死破虏侯,不过这样级别的人物想走的话,根本不是靠人多就能留下来。”
于禁沉吟半晌,慎重回答。
夏侯渊伸了伸脖子,颇有些闷闷不乐。
于禁瞥了眼尚在觥筹交错,浑然没有任何危机感的诸侯众将,轻叹一声。
“经此一役,鲜卑骑兵虽然逃得七七八八,但来不及带走的锱重却是都便宜了并州的人。有了这些锱重,并州实力势必大增,尤其是组建骑兵方面...”
于禁摇了摇头道:“那批锱重可大都是上等的战马啊!”
夏侯渊眼珠子骨碌转动,收起疲态,兴奋道:“这次抵御鲜卑大军,吾等也出了不少力,不如向凌龙渊索要些马匹带回兖州,孟德一定高兴!”
“这个可以一试,不过枪打出头鸟,我们可以先鼓动其他人顶在前面,然后跟着坐收渔翁之利。”
于禁也有些意动,不过想了想觉得不能他们先上,还是让别人先开口为好。
这样就算被拒绝,承担破虏侯怒火的也是前面最先开口的那个憨子。
反正不管怎样,兖州始终都处于优势地位,再差也只是空手而归而已。
夏侯渊摸了摸络腮胡子,仔细打量了会在场众人,终于头疼地半举起酒樽,苦恼道:“这找憨子的事就交给文则了,某这大脑瓜子打战还行,但纠结这弯弯曲曲的阴谋诡计,就比不上你们了。”
什么叫阴谋诡计。
于禁抽搐着个脸,若不是认识夏侯渊已久,他还真想拂袖而去。
虽然确实是阴谋,但是有这么说自己人的吗?
憨子并不难找,很快一个人高马大,熊腰圆臀,穿着一身黑色重铠甲的憨子,在于禁的怂恿下,便傻愣愣走到了凌云面前,闷声道:
“吾等明日就要离开并州回荆州了,不知破虏侯打算如何处理那批锱重,某也不要太多,三成予某即可,也好让某回去跟某家主公交差。”
原本还热闹非凡的宴会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荆州的不知名将领,为他的狂妄纷纷倒吸一口冷气,随即都流露出高山仰止的目光。
牛叉,厉害。
敢跟天将军这么明目张胆,语气嚣张地谈论分红,这莽夫怕是失了智吧!
不过佩服虽佩服,但是不少人的心思也活络开来。他们为了守住雁门关与胡骑打个你死我活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并州不该连一点小小的答谢都没有吧!
凌云正在喝着酒水,陡然看到一个莽夫走到自己面前,狂妄地想要三成锱重,也就是将近五千匹战马,不由好气又是好笑。
“若是每人都如你这般要三成,那在场的将军所属派系之多,这批锱重又怎么分得够。”
那荆州派系的络腮大汉以为凌云服软,顿时底气大涨,故作豪迈道:“不够的谢礼自然是由侯爷补上,毕竟吾等千辛万苦奔赴并州驰援,帮侯爷击退胡骑。并州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然我们也不好跟底下的弟兄们交待。”
太史慈听了,气得脸色通红,就要上前给那个络腮胡子好看,一旁同属徐州一系的袍泽早留了个心眼,忙拉住这个愣头青。
凌云斜瞥了那大汉一眼,有些意兴阑珊地背靠在椅子上,平淡道:“诸君不远万里来助某,某自然会以礼相谢,但是凌某也不是傻子,会任由别人随意提要求。你这厮力没尽多少,倒是脸皮够厚。这样吧...”
凌云抬起一根手指,不屑道:“若是汝能击败某身旁的亲卫,某倒不是不能给你这五千马匹。”
那荆州将领闻言大为火光,正要发怒,但是看到凌云如九幽一般冰冷的眼神,一身胆气顿时又如破了洞的皮球一样,蔫的不能再蔫。
显然想到眼前男人的可怕战力,估计自己连一息时间都走不了。
“那好,某胡疤就来领教破虏侯手下小卒的高招,但愿这小卒不要失手被某打死才好。”
络腮汉子胡疤强忍住怒火,硬声道。
“胡汉三,你去。”
凌云懒得再看胡疤一眼。
一名膀大腰圆穿着铁甲的亲兵从凌云身侧走出,迎向胡疤,笑眯眯道:
“这里不是解决事情的地,还请胡将军移步到演武场。”
“哼,区区小卒,还不前面带路。”
胡疤不敢跟凌云翻脸,但是一小卒还没放在眼里,当即恶声恶语。
那亲卫也不着怒,就像自家主公常说的,跟死人还发什么脾气。
两人出去,宴会也变得冷清了许多,虽然众人依旧在喝着酒,但是所有人的心早就跟着飞去了演武场。
凌云没去关心这些,也没兴趣去跟这些诸侯将领勾心斗角,倒是突然看到一名穿着白色儒袍,浑身打扮得干干净净,面白无须的俊雅男子进了大堂,顿时来了兴趣。
“奉孝,没想到今日有空来参加宴会。”
凌云笑着起身,迎上去。
所有人不禁注目。
是谁能让堂堂天下战神起身相迎。
郭嘉一袭白衣,面貌白皙俊朗,神情镇定自若。
“龙渊兄说笑了,有美酒在此,嘉又怎会不来。”
郭嘉随手从身旁的案几顺了一瓶酒壶,歉意的朝着案几上的将军笑了笑。
那长得面相不俗的将军也是回一一笑,好奇地看着这看起来像是儒雅书生的郭嘉。
“破虏侯帐下真是卧虎藏龙!就是个书生看起来都感觉不简单。”
太史慈暗赞了一声,等他安排完老母,就离开徐州,投奔破虏侯帐下,建功立业。
众人畅饮没一会,先前出去的亲卫手里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头颅,走进了大堂。
将头颅扔在木板上,亲卫单膝下跪:“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