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主公何不进帐里来,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曹操看着淅淅沥沥落到地面的小雨,沉默了会,轻叹道:“志才啊,你说这次讨伐董卓,真的不能尽全功吗?”
一名脸色苍白,一幅酒色过甚样子的书生穿着宽松长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同样是望着这漫天细雨,曹操是觉得心情都变得有了些许惆怅,而戏志才一对带有明显黑眼圈的眸子,却是流露出一抹笑意。
“联军人数虽众,但西凉大军的战力也同样不可小觑,再加上各路诸侯不是同心同德,董卓只要扼守住虎牢关,就足以将十八路诸侯都拒之关外。”
戏志才举起酒樽,痛饮了一大口,满足道:“某知道主公想要匡扶汉室,但是现在却是不到时候。”
“如此...”曹操仰天长叹,“真是可惜了啊!”
曹操对于戏志才的话没有任何怀疑,因为自从戏志才来之后,基本上他说的话就没有错过。
“若是龙渊在此,不知能否改变战局?”
戏志才微眯了下眼睛,调笑道:“看来主公是真的十分看重凌龙渊啊,不过主公放心,只要是破虏候真的有想法的话,肯定会派兵过来参与此次的诸侯伐董。”
“不过...即便破虏候来了,虎牢关也未必破得了,这点,主公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好,毕竟大势所趋,本就非一人之力可改变。”
曹操遥望汜水关方向,喃喃道:“即便如此,但妨有一丝兴汉的机会,我曹操都要竭力去试一试。”
戏志才沉默了会,又饮了口酒水,却发现原本可口的美酒,这一刻如同白水一般难以下咽。
虎牢关,孙坚仰望着这座千古雄城,眉头紧锁在一起。
得天独厚,除了这个词,孙坚无法再想出第二个能形容虎牢关守势的词。
果然除了将关内的西凉主力引出来,一举歼灭外,没有第二个能取关的办法。
“父亲,孩儿愿领五千人马,先去扣关。”
一名样貌与孙坚有着三四成相像,却更为年轻的小将,提着一杆粗大的长枪,走在孙坚身旁,请命道。
“不可,虎牢关坚固,为父尚且没有把握攻下它,你一黄口小儿,又能奈它何?只能白白葬送了儿郎们的性命罢了。”
孙坚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
小将虎目一瞪,倔气道:“父亲,某已经不小了,哪怕是祖茂叔他们,现在都不是某三十合的对手,父亲为何还以看小孩的姿态,来看轻孩儿?”
孙坚眉头锁得更深,“那是你祖茂叔他们在让你,你今年才十六岁,哪懂得战场的残酷,速速退去,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像你平日所杀的山贼。”
“父亲!”
小将还待辩驳,孙坚已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发道:“策儿,为父还要观察虎牢关的地势,你下去去照看好权儿便是,战场的事无须你插手。”
孙策咬紧牙齿,最后还是不敢忤逆孙坚。
祖茂走了过来,看了眼怒气冲冲离去的孙策,对着孙坚奇怪道:“主公,少主这是怎么了?”
孙坚不咸不淡道:“他想要攻打虎牢关。”
“......”
祖茂尴尬地砸吧砸吧了下嘴,总觉得他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若是老黄在这,肯定不会开口管这些吧。
“咳咳...主公决定好如何攻打虎牢了吗?”
祖茂转移话题道。
正好孙坚也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便道:“强攻肯定是不智的,只会让儿郎们白白牺牲,得将西凉军引出关外才行。”
“引出关外。”
祖茂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睛一亮,道:“这个好办,主公不如交给某试下。”
“大荣需要多少人马?”
孙坚沉吟了下,开口问道。
“五百足矣。”
祖茂嘴角咧开,信心十足。
不久,虎牢关下成片的谩骂声响起,言语之粗鄙,直接让关上的西凉军一个个气得恨不得马上出关,将关下五百人撕碎吞入腹中。
“督帅,华雄请战!”
一名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生的魁梧,却面色带着些许苍白之色的男子,对着站在墙垛边上的李傕,愤懑道。
“不可,你伤体未愈,而对手又是江东猛虎孙坚,你若是意气行事,只会白白便宜了对面。”
李傕冷眼看着祖茂等人,杀气腾腾道:“待到相国大军到来,这伙人,某要让他们对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
华雄不甘地怒瞪了为首的祖茂一眼,将祖茂的样貌记个清楚。
真是可恨,若不是在白马城时受了重伤,这种二流武将,他一合就足以将其斩落马下,至于江东猛虎孙坚,他正好可以会会,看看究竟谁才是猛虎。
“传某军令,给某紧闭城门,高挂免战牌,任何人都不准出战,如若违抗军令者,定斩不饶!”
李傕吩咐道。
没过一会,虎牢关上一面写着“免战”二字的木牌高高挂起。
祖茂骂的口干舌燥,结果抬头突然看到不知何时多出的免战牌,顿时两眼瞪圆。
感情他废了半天口水,在烈日底下暴晒了那么久,却是换来一个牌子。
祖茂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暴跳如雷道:“西凉小儿,你们如果算是胯下有鸟的爷们,就下来与你祖茂爷爷大战一百回合,看爷爷如何一个挑你们一群。”
眼见祖茂越骂越起劲,华雄只觉胸闷异常。
“哼。”
怒哼一声,华雄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要不然他怕呆久了,会克制不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祖茂又骂了半天,孙坚见到收效甚微,便派人召回了他。
大帐内,祖茂神色讪讪地摸了摸大脑袋,嘟囔道:“某这计策百试百准,没想到西凉军的人胆子那么小,某这么辱骂他们,他们都不敢出来。”
“大荣,你且先退下。”
“诺。”
祖茂老实地坐回原位。
孙坚磨砂着皮毛制成的地图,缓声道:“某许诺过十日之内,攻下虎牢关,但是若是无法将西凉军从关内引出来,就是给某二十日、三十日,某也拿这虎牢关没有任何办法。”
“不知诸位弟兄,可有想到什么诱敌良策。”
黄盖眉头紧锁,凝声道:“虎牢关的守将据说是董卓手下一员智将,主公所想,肯定也是他所思,所以用平常之计的话,怕是奏不了效。”
孙坚点了点头道:“某也是这么想,公覆可有什么法子?”
黄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但是虎牢天险雄踞在前,西凉军又打定了主意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法子。
孙坚见此,轻轻一叹。
“如此,也只能先攻打次虎牢关看看再说了。”
与此同时,并州晋阳城主府内,田丰花白子轻颤,犹自气苦道:“主公啊,此次伐董大业,主公理应亲自前去才对,为何只让韩风带着五千步卒,就草草去赴会,要知道这次群雄伐董,可是全天下人都在看!若是主公不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主公,怕是主公你多年积蓄的名气,都将毁于一旦啊!”
凌云斜躺在床榻上,不以为然道:“元皓此言差矣,某早已经备好了万全之计,再过几日,雁门关就要受到匈奴、鲜卑的侵扰,而某为了抵挡异族铁骑,无法抽出身来,百忙之中,只能派遣腹将前去参盟,不知天下人又会因此怎么看某?”
凌云嘴角一翘,淡然道:“应该是仁义双全吧,尽管在边疆守得吃力,却还是抽调出兵马出去,还由一员大将统帅,就为了兴复汉室。”
听到自家主公如此无耻的话语,田丰手一抖,满是褶皱的面皮挤缩在一起。
“看来主公是不打算亲去虎牢关会师了,那某再多劝,亦是无益。”
田丰轻叹一声,“只是主公还需得派一战将跟随韩风去才行,这样有一悍将在,韩风也好变度自如。”
凌云眼皮子微阖,懒散道:“那就让子满也跟着过去吧,这个武痴,到了虎牢关面对天下群雄时,应该会兴奋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