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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不管时间怎样流逝,不管空间怎样变换,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那么相似的一个人,一直住在你的心底,从未离开过。也许你会渐渐忘记他的模样,也许你会逐渐忘记他的声音,抑或你再也不会记得他(她)的名字,但你却不能否认,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就这样生活在你的心底。

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小店,熟悉的小物件,还有那淡淡熟悉的味道,都弥漫着和记忆深处一样的街,只是这次只会有你一个人在走,一个人在怀念,怀念着那些过往。

薛离,就这么漫无目的走着,走在这条和杜悯情一见倾心的大街上,看着过来过往的行人,闻着这条街上特有的薄饼味,薛离就觉得杜悯情似乎还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多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杜悯情亦未曾离他而去,可每一次的睁开眼,闭上眼,感受着身边的空荡荡,薛离就知道杜悯情带着她说爱他的那些誓言,早已经离去,离开了他们所向往的未来,也离开了曾经一起追逐的幸福。

都说誓言这两个字,是最不牢靠的,因为它们只是有张能说会道的嘴,却没有能够保证的心。这似乎是当初的仓颉造字时的疏忽,忘记了给这两个字安上一个心。遇到誓言时是我们太过天真,还是我们太过年幼无知。甜言蜜语的誓言,言辞华丽的誓言,尽管没有心但我们还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只是到了分别的时候,当我们明白了所谓的海誓山盟总是赊的时候,一切的一切只有眼泪知道。

距离薛离出院,已经两个月了。所有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尽管怀念,薛离却可以不动声色,不吵也不闹。

薛离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爱上那条街,是期望和杜悯情的再一次不期而遇,还是在缅怀着曾经的美好。或许两样都不是吧!或许,这只是他逐渐养成的一个习惯。

当我们养成了一个习惯后,我们不问任何理由只是默默的做着一件事件,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我们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潜意识的指导我们去做而已。

薛离安静的坐在杜悯情租住的房子内,租房因为许久没人住的原因,落满了灰尘。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到了晚上就回家,学也不去上。似乎他在等待着什么。

一天……一个礼拜……一个月,杜悯情从来也没有回来过这间租房,薛离曾经去过学校,才知道,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跟她一起的还有张自谦。薛离对此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他将这间租房永远租了下去,只是希望在自己某一天打开这间屋子时,会看到某个相见的人。

他给了自己一个希望,虽然他知道这个希望只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但他还是愿意去相信。因为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我们总是或多或少的在逃避着什么。

人都是这样,自己的画地为牢,自己的自欺欺人,只是相信有个奇迹会发生。

距离杜悯情的无言消失已经过了两个月零六天了,薛离还是老样子坐在了杜悯情租房内的床,透过那窄小的窗户向外看着那一方蓝天。

薛离透过屋内的镜子,看着自己一脸的颓废,他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么,在我失明的时候,我就要崩溃,可当我听到你也失明的时候,我收起了我的崩溃。因为我崩溃了你怎么办。悯情,你知道?在出车祸的一刹那,我以为我会就此死去,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有你;你可知道在我手术时,麻醉时我朦胧之中又看到了你;你可知道在我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我的梦到的全都是你。你知不知道,杜悯情。”薛离在喃喃自语着,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思念全部告诉她。只是她会听到吗?渐渐的,雾气朦胧住了眼睛,薛离的眼角划过一颗颗泪珠。

努力的闭上眼,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噩梦,一觉醒来就会发现杜悯情的身影。但终究只是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而已,每一次的期望,得到的除了失望还有什么,渐渐的薛离不在奢望什么,他只是每日的呆在留有杜悯情气息的地方,这样来麻醉自己。

日子就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渐渐的,薛离似乎也明白杜悯情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牵挂终究只是他的牵挂,他的痴情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痴情而已。

很多时候,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了,可我们还是不愿放弃,因为我们怕在我们放弃的一刹那,等的那个人回来了。只是因为我们的放弃,而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尽管这个概率很小,但我们还是不敢去赌,怕输了,也就输了一辈子。

薛离的电话声响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电话的号码,然后直接按了挂断键。他不想接任何电话,尤其是自己母亲的电话。隐隐约约中,薛离总是觉得杜悯情的离去跟自己的母亲是有关联的。

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就在想要挂断的时候,一个激灵,他看到了这个号码,这是杜悯情的号码。在这些日子中,他打了无数次,却提示的都是关机的号码。他以为,杜悯情回来了,原来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苦等,原来杜悯情并没有离开他,原来…………

薛离激动的接听了,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似乎已经成为真理。电话内传来的,并不是自己想要听的声音。薛离听到的是他母亲的声音:“如果,你想知道,杜悯情的一些消息,就来觅寻吧这里。”说完电话那头的蓝小萍就挂断了电话。薛离,已经黯然的心又再一次燃烧了起来,尽管他不想见到自己的母亲,但他还是刻不容缓的走出了杜悯情的那间租房。

外面又下起了飘飘小雨,一切如当初在医院带杜悯情出来逛街的那样,地点还是那条街,那条街上的一个咖啡厅,曾经杜悯情就在那里打过工,自己也是在那间咖啡厅里认识了杜悯情。

觅寻吧是一个说时尚也时尚,说古典也古典的咖啡馆。说是咖啡馆,可来的客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他们都喜欢在这喝下午茶,来打发他们的时间。年轻人,却很少来这边喝咖啡,所以明明是打着咖啡馆的名号,却主卖的是普洱之类的名茶。

今天的觅寻吧,却被蓝小萍包了下来,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人,薛离来到蓝小萍的桌子面前坐下道:“妈,我想知道悯情在哪里,请你告诉我。”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这一刻薛离还是祈求的盼望着自己母亲能告诉自己答案,一个有关杜悯情的答案。

蓝小萍看着薛离的模样笑了笑道:“阿离,你似乎都20岁了吧!”薛离听着母亲的答非所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蓝小萍端起桌前的普洱喝了喝道:“妈,打算这个月给你订亲。今天找你来,就为这个事情。”

听着母亲的话,薛离不由的喜出望外般的想到:难道妈是让我跟悯情订婚,太好了,不过她不是一直对我和悯情很反对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薛离问道:“妈,你不是一直反对我跟悯情的吗?”蓝小萍笑了笑道:“谁说让你跟杜悯情订婚了,是不求回来了,你不是自小就喜欢她嘛!如果没有杜悯情的出现,你或许早就跟她在一起了。我会安排你们会面的。这个月就帮你们把事情定下来。”

听着蓝小萍的话后,薛离的脸色变了变,站了起来说道:“我不会和不求妹妹订婚的,要订婚,我只会跟杜悯情。还有请你把杜悯情的消息告诉我。”蓝小萍看着薛离即将离去的模样,收起了笑容道:“你有的选择吗?薛离,我跟你打赌,就赌一块钱,你肯定会乖乖的跟不求订婚的。”

说罢,她拿出了杜悯情的手机,播放了一段杜悯情录制的视频:阿离,我眼睛恢复了,都是蓝姨,帮我的忙,对不起,为了我的眼睛,我只能拿你当筹码了。我离开你,蓝姨就帮我治眼睛。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但我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我不能瞎。当初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对于现在的我已经不配了。不要再来找我了,祝你幸福。

看着视频中杜悯情留下的话语,薛离真的痛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断的扪心自问,为什么自己最爱的女人会离开自己,只为了这可笑的光明吗?其实,给他时间,他也可以帮助她的呀!他好痛,心就如一根根针在扎一样。

似乎自己的坚持,换回的只是那个女人的筹码而已,是自己太傻还是那个女人太现实。

又或者自己不能怪她,毕竟失明,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承受的了的。

但薛离还是痛了,痛入心扉。

他痛不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换回这样的结果,他的痛是因为这个社会太过于现实。

是这个社会扭曲了原本不该发生的一切,我们每个人就这么生活,浑浑噩噩,一切的一切只是无奈。我们奋斗,我们要人定胜天,最后是什么,最后还是命运的扭曲。我们能做什么,或者杜悯情说的对,只愿君心似我心,也许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薛离抬起红红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低声的说道:“我这样,算是刚刚失恋,你就让我跟不求在一起,这样不求愿意吗?她不委屈吗?”蓝小萍看着薛离的样子,并没有去安慰他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结果。

蓝小萍只是笑了笑道:“你对不求还不了解吗?她对你的痴情你不明白吗?我跟她谈过了,她是个伟大的女孩,她愿意包容你的一切。她马上就要来了,你收拾一下,我回去做饭,你带她转转,她刚回国没多久,晚上带她回来吃饭。”说罢,蓝小萍故意把杜悯情的手机落在了桌子上,拿起椅子旁边的包,就向外走去。

薛离拿起杜悯情的手机,这款手机还是他给她挑选的。如今拿在手上,是不是会睹物思人呢?薛离红着眼睛不断在看着那视频,嘴里不断低声念着:“只愿君心似我心,悯情原来我坚持的在你那是不过是如此的不屑。”看了一遍又一遍,薛离原以为自己会忍住,不会流泪,可他还是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

这时,咖啡厅里适时的想起了一首歌曲,一首张敬轩的《断点》,听着熟悉的旋律,薛离对着侍应生打了一个响指道:“服务员,一杯曼特宁,不要糖。”

没过多久,服务生端了一杯曼特宁走过来,薛离端着它来到了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薛离第一次来的时候坐的位置,闻着曼特宁的独特香味,听着一首令人心疼的《断点》,薛离的心渐渐醉了。

一个人的咖啡馆,一个人的角落,竟是那么的熟悉,只是那边的吧台却少了一个同样熟悉的人。

薛离端起了那杯曼特宁,小饮一口,曼特宁独特的味道在薛离的唇齿间,散发了开来,只是这杯曼特宁,再也喝不出当初的味道。

也许是泡咖啡的人换了吧!也许是薛离不再爱喝曼特宁了吧!

薛离,静静的感受着,对杜悯情最后一丝的缅怀。因为过了今天,自己就绝对不允许想起她,哪怕这会很艰难。但自己也必须去做到,不为别的,就为了她的绝情,也为了一个叫做苏不求的女子那样无悔的爱着自己。

就这今天,最后一次的放纵自己吧!

薛离想起了当初,自己一次偶然来到了这家叫做觅寻吧的咖啡厅里,也是一个响指后喊着服务生,让她为自己介绍一杯咖啡。结果,杜悯情却为自己端来了一杯叫做曼特宁的咖啡,而自己喝的时候却被苦的呛了出来,自己问道:“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苦,这么难喝。”而杜悯情却笑着对自己说道:“这是曼特宁,第一次喝,当然会不习惯。”然后由于咖啡厅里没有别的客人,她就坐了下来为自己介绍起了这种咖啡。

原本只是为了躲雨,才来到这间咖啡厅里的,可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居然那么喜欢这杯叫做曼特宁的咖啡,渐渐的自己被她感染了,当鼓起勇气喝第二口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是那么苦了,当喝到第三口的时候,你似乎渐渐懂得了曼特宁的真谛,当一杯曼特宁喝完,似乎自己也喜欢上了这种咖啡。渐渐的自己,来的日子就多了,就久了。当自己跟杜悯情熟悉以后,才知道,原来杜悯情她嫌曼特宁太苦了,居然从来不喝的。当初那么卖力的向自己推销这种咖啡,只是因为和同事的一个打赌。想着想着,似乎又看到了当初,看到了杜悯情那样的小可爱,那样的小聪明,就这样薛离不由的莞尔一笑。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是有天意吧!一次偶然邂逅了杜悯情,她真的仿似自己一辈子在寻觅的人一样。

一见倾心,倾的却只是自己而已。

想着想着,薛离不由的苦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忍不住的哀伤化作眼泪,透过眼角滴落在了桌上的咖啡里。

他又拿起了那部手机,看着手机中的人,那个自己想了好久、恋了好久,最终却要放下的人,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悲伤,不再刻意的去忍住眼角的泪水。

薛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为的是自己心中的那份不舍?为的是自己曾经无限留念的过去?为的是自己心中的不甘还是为自己逝去的那份曾经很用力爱过的感情呢?

或许,都不是吧!为的只是曾经一个叫做杜悯情的女子吧!

其实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份不舍,一份纯真。但我们会在不舍中长大,在纯真中成熟。让我们彼此和我们的曾经说再见。

薛离不由的对她说道:我那么那么爱你,虽然笨拙,但也努力做了好多,所以我不遗憾了。现在,我把爱情还给你,你却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留下的只是我对你的思念和不舍。

你若不念,我必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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