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觉的西凌风疾步追去,倾城原本是还有话要说的,见西凌风突然追出门去便知道有异样,也急忙追赶上西凌风。
暗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木屋底层又恢复了最初的漆暗无光,只有一个地方依旧漏下一束明亮的强光,是那个被西凌风踩陷的地板上的洞逸下的光。
“怎么一下子好像变得特别恐怖,刚才还不会的。”倾城喃喃自语。“妈的,不会有鬼吧?”
西凌风隐约感到那个陌生的神秘人影传递来的肃杀之气。“别扯那些没用的,小心点。”
“嗯。”倾城点了点头。倾城移动小碎步,眼睛逆着光线直直地盯着那个大洞。
两人呼吸的急促声交织在一起。
“他不见了。”倾城细声细语道,声音中有些微颤。“还是就躲在我们看不到的某个地方……”
倾城的后背汗流不止,微有一丝寒凉之意直逼而来。他仔细辨别身后的微微动静,额头的冷汗顺着坚挺的鼻梁滑下。
“应该就在附近。”西凌风轻声道。
“西凌风!”倾城猛地叫出声来。
倾城的双目正对着另外两只闪着蓝光的圆目上,锋刃的獠牙从他的脸部擦过。倾城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西凌风一个箭步飞跃而起,一脚猛踹在那人的两颗尖锐的獠牙上。那人开始失去控制似的胡乱狂抓,眼里的蓝光极度辉煌。他定睛看了看西凌风,然后朝着屋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凄冷寒伤的嚎叫刺破木屋直入云霄,像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萦绕在天空,挥之不去。
那陌生人的消失一如他的出现一般扑朔迷离。一晃之间,西凌风和倾城再寻不到他。
倾城心有余悸地捂着自己的脸,颤抖着说:“我……我差点儿就没命了。西凌风,幸好……有你……”
西凌风拍拍他的肩膀,笑着侃道:“尿都没被吓出来,还算走运。”
倾城挥挥手,喘着气说道:“西凌风你就别再数落我了,你是知道的,我从就没见过长着獠牙的人,他……他差点就要吸了我的血……真要命!说实在的,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我现在发现我当初一定是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屁颠屁颠跟着你来冥安镇!”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西凌风淡淡说道,“原本齐楚和你也没什么太大关系,而且也没什么交情。案子嘛,反正我也会查到底。”
“那你也太小瞧我倾城了,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吗?我是那种会扔下朋友不管不顾的人吗?”倾城缓了缓,笑着说道,“不过,刚才那人真的是有点恐怖,根本就是个怪物!”
“依我看,他就是异族人。是我们要找的异族人!”西凌风定定地说。
“你是说他就是吸了齐楚血的那个异族人?”
“没错,正是他!”
“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他?异族人应该不会就只有一个的吧?”
“他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
“他的香味能说明什么?”倾城疑惑不解。
“那是一种很特殊的香味,整个冥安镇只有齐楚才有那种香味,凡是接触过齐楚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香气。持久的香少说可以维持五六天,最长可达十几日!”说着,西凌风的脸上又浮出一丝忧伤。西凌风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他和齐楚相处了已经十几年了。因而对他身上的味道也了如指掌。
倾城对此并不想发表更多的意见,他相信西凌风的判断力,就像西凌风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一样。那种直觉并非无根无据,而是建立在西凌风对齐楚的了解之上的。
“话说回来,刚才多亏了你,不然这会儿你就只能对着我干瘪的尸体说话了!”倾城说道,“这次的冥安镇之行还真是惊险刺激,倒是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才刚开始就已经遭遇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天色已晚,我们先回镇里再说,看那异族人离开时的状况,今夜应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了。”
冥安镇郊外,依稀飘落着来时的枯瘦黄花。荒凉的街道,寒风凌厉。
“这地方越来越不像是人住的了。一天比一天冷清,一天比一天萧条。”倾城叹道。
西凌风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正常的,最近发生这么多事,能走的自然先离开再说了。”
…………
西凌风和倾城在冥安镇的风回客栈落脚,并于房间内饮酒闲谈,困倦饥饿了一日的他们痛饮了几杯便醉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二人继续谈着昨日的发现。
“木屋里的死尸有些是异族人的。”西凌风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倾城看着西凌风,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异族人的牙齿构造与我们的不同,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那两颗尖利的獠牙。”西凌风解释道。“他们的牙齿可以轻而易举地刺入人类的脖子,被咬者的血管里的血液就会源源不断地溢出,他们就会吮吸着流出来的血液,直到将人的血液吸尽。”
“那不是尸妖才会做的事情吗?”
“事实上,异族人和尸妖也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是尸妖没有思想,而异族人是具备同人类一样思想感情的变异人。”
“这么神奇!”
西凌风晃着杯中的酒,望着街上疏落的行人。“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木屋的主人是谁?秋木叶、棺中的女子还是昨日神秘出现的异族人?”
“这个很重要吗?”
西凌风没有回答,倾城也便不再追问。
倾城受到的惊吓比西凌风多得多,惊心未定的他一想到昨天的情景,手和脸上的肌肉便不自觉地抖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确实如此。倾城疑惑道:“你说那个女子会不会真的是段如风的爱人,或者是秋木叶的爱人?”他又补充道,“也不对啊,谁会那么狠心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呢?”倾城自己又把自己的理论推翻了。
“她是谁的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等异族人再次现身。”
“抓了他,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倾城问道。
“自然是杀了他,留着这种异类后患无穷!”西凌风干净利落地说道。
“你下得了手,据我所知,你可从没杀过人。”倾城给西凌风倒上一杯酒,然后端到他面前。
西凌风无语,喝下一口酒。“这种事情,总会学会的嘛。况且杀的……又不是人!”
倾城知道西凌风也就是说说而已,因为他肯定下不了手。倾城笑道:“我敢打赌,你下不了手!”
“人可是会变的!”西凌风笑道。
“人确实是会变的,不过你西凌风再怎么变也不会去杀人。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不是吗?”倾城继续道,“我说,你真的是很奇怪,世上那么多坏人要虚伪地装好人,你干嘛要装坏人?”
“有的时候当当坏人也不错啊,起码不用背负太多让人难以承受的东西。”西凌风苦笑道,“有时候还真希望自己是个彻底的坏人呢。”
“想好怎么找到异族人了吗?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他再次出现吧?我可不想再被他惊吓……所以我们得先找到他才行。”
“这个……我也还没想好。只能静观其变,我们又无法掌握他的行踪,除了等待,还是得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