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司马炎的祖父司马懿、伯父司马师、父亲司马昭两代人经过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取代了曹魏政权,建立了晋王朝。晋武帝鉴于曹魏政权由于宗室力量薄弱,权柄很快落到他祖父手中,以致国运不长,最终由司马氏取代,因此从晋王朝建立伊始,他便大封宗室,分布于全国各地,而且允许他们建立军队,大国五千人,次国三千人,小国一千一百人,成为名副其实的独立王国;同时赋予他们军事统帅的头衔,仿周王朝一样,让他们成为皇室的藩篱,想以此永久巩固王朝。殊不知,随着社会的发展,交通工具的进步,区域的封闭状态被打破,这些封地王侯不再安于在一地为王。当中央政权强大时,还勉强臣服于中央,一旦中央政权出现不稳定,就成为祸乱的根源。所以它是晋武帝自己埋下的定时炸弹。
晋王朝建立之初,南方还存在一个敌对的国家——东吴,它对晋的安全构成直接的威胁,所以晋武帝尚能以恭俭自励,以奢侈为戒。宫中驾车的牛,过去都用青色丝线作牛绳,武帝下令改用青色麻线作牛绳。对官吏的任命,也能察其贤愚,任用了一批有才能的人,如羊祜、杜预、王潸等。但是在平定东吴之后,晋武帝自认为统一大业完成,自此天下太平,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在位已十多年,也有些倦于政事,孳生了享乐思想,便从东吴的宫廷中挑选了五千名美女,送入洛阳后宫,以供其享乐。晋武帝自此耽于酒色,不再留心政务,把朝政都交给杨骏管理。具体的军国大事都由杨骏去处理,武帝不过按时接受群臣的朝拜而已。其实这时晋武帝才四十多岁,正当不惑之年,是一个人从事社会政治活动的最佳年龄。盛壮之时,但他却认为自己已功成名就,创下统一的不朽鸿业,于是自满自足。故当大臣们共同上书,认为杨骏才能差,声望也不高,不能承担国家的重任时,武帝也听不进去,只求早点减轻负担,把朝政交给自认为十分可靠、万元一失的“后党”,以便更好地去寻欢作乐。
杨骏被封为临晋侯,车骑将军,主持朝政。他的弟弟杨珧为卫将军,领少傅,杨济为镇北将军、太子太傅。三人地位似三公,位尊权重,当时人称为“三杨”,由此可见兄弟三人的声威。
杨骏为了专权,极力排挤老臣及宗室力量。
卫璀在司马师命钟会、邓艾率兵伐蜀时被任命为监军。钟会、邓艾灭蜀后怀有异心,被卫瑾诛杀,保卫了灭蜀的成果,立下了大功。灭蜀的第二年,晋武帝便取代曹魏建立晋朝。卫璀对晋王朝的建立,虽无战伐的汗马功劳,却作出了比赫赫战功更大的贡献。杨骏执政时,卫璀为司空。
卫璀平时遵守法度,为政清廉,待人平易,加之资历又深,在群臣中的声望远在杨骏之上,为此杨骏对他十分忌恨。卫璀有个儿子名叫卫宣,娶繁昌公主为妻。卫宣行为不检点,酗酒好色。杨骏便抓住这个把柄,串通宦官,在晋武帝面前加油添醋,败坏卫宣,劝武帝法办卫宣,以此迫使卫璀离开朝廷。卫璀果然感到对儿子失于教导,既惭愧又怕被牵连而加罪,便上书武帝,请求告老还乡。武帝念及他是老臣,有功于国,便下诏保留卫璀的官职,离开朝廷,回家休养。杨骏踢开了妨碍他专权的第一块绊脚石。
司马攸是晋武帝的同母弟,他敬重贤才,爱好施舍。又喜欢读书,文章写得较好,特别是对书信,写得既富于感情,又文辞富赡,兼情采之长,才能和名声都在晋武帝之上。司马昭曾打算立他为继承人,每见司马攸,就指着晋王的御床,呼他小名说:“这是桃符的座位。”
晋王朝建立后,司马攸被封为齐王,曾为骠骑将军、镇军大将军、太子太傅,同三公之位。齐王攸不仅地位高,权力大,而且是武帝的同胞手足,列杨骏的专权极为不利。特别是武帝晚年,朝臣见太子司马衷疾愚,都希望齐王攸将来能继承武帝的大业,这更是对杨骏专权的威胁。杨骏的弟弟杨珧便与中书监荀勖、侍中冯纰等朋比为奸,共同在武帝面前构陷齐王,说群臣都归心于齐王,恐怕将来太子难于继承帝位。并劝晋武帝早令齐王就国,去到自己的封地,以免危及太子。于是武帝下诏,令齐王攸以都督青州诸军事的名义去到封地齐国。齐王攸留在京都,不愿离去。冯就等又在武帝面前构陷齐王攸说:“前日陛下生病,太子几乎被废掉了。齐王深得百姓的好感,又受到群臣的景仰,到时虽他自己谦让不愿继承帝位,为众人所拥戴,也推辞不了。还是应该令他早日就国,才能保社稷的安宁。”于是武帝再下一道诏书,令齐王攸离京就国。’为了安慰齐王攸,武帝封齐王之子司马塞为北海王,并赐予齐王仅次于皇帝的车骑、鼓乐及仪仗。齐王攸知为人构陷,而又无法作申辩,因怨愤而发病,便以死后好葬在祖先的墓地为理由,再次请求留在京城,不愿去齐地。武帝不同意,并派御医去诊视。御医为迎合武帝令齐王离京的心意,就回宫谎报说齐王无病。所以在齐王病重时,武帝还催促他赶快起程。齐王攸被迫带病起程,离开京城的第三天便病死在路上。杨骏踢翻了于他专权不利的第二块绊脚石。
武帝见杨骏权力过大,将不利于帝室,遂任命开国老臣王佑为北军中侯,主管近卫军。王佑本是杨骏的心腹,卫璀被杨骏排挤出朝廷,就出自王佑的谋划。杨骏见王佑掌握禁军,分去了他的兵权,便将王佑调为河乐太守,踢开第三块绊脚石。
杨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独揽朝政,一旦武帝去世,痴愚的太子司马衷即位,他就可肆意妄为,甚或取而代之,其居心极为险恶。
我们不能不说权力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那些权臣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对手或者其亲人的任何一点瑕疵,都可以拿来,并将其无限扩大化,作为攻击的有力武器,使之毫无还手之力。
杨俊在排除异己的过程中用的就是这种手法。他抓住卫罐的儿子卫宣酗酒好色的缺点,将其排挤出朝;又抓住齐王权力太大威胁皇位而又不愿离京的把柄,使武帝连下诏书催其离京,将其逼死,从而达到了自己专权的目的。
6.比我强就不行——杨素妒害史万岁
有一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一旦有人在某些方面胜过他,他就妒忌非常,想方设法的去整治人家,实乃小人中的小人。这种人在哪个时代都不可避免的存在。对付这种人,如果他地位一般,那大可不必惊慌,依旧我行我素,让他妒忌去吧;但是如果此人位高权重,对你能产生极强的破坏性影响,你就要懂得收敛锋芒,小心“枪打出头鸟”。
史万岁(549~600年)是隋朝统一天下的四大名将功臣之一,他十五岁时就随父从军,史书称其“善骑射,骁捷若飞。好读兵书,兼精占卜”。他先在北周仕职,以军功扬名。入隋后又屡建战功,被隋文帝委以柱国、左领军将军等职,“领行军总管以备胡”。宰相高颍曾称赞说:“史万岁雄略过人,每次行军打仗与敌拼斗,都是身先士卒,更善于统治下属,而士兵将领也对其敬服有加,即使古代名将也未遑多让。”
而在当时若论资历、军功、官爵、地位,有一人还在史万岁之上,那就是开国功臣杨素。杨素还一度做过史万岁的上司,再加上史万岁对杨素一向恭恭敬敬,所以俩人关系虽然不密切,却也并无敌意。但隋文帝开皇二十年(600年)时,由于一件事情的发生,杨素突然对史万岁产生了强烈的忌恨。
在这一年的四月,突厥达头可汗举兵入侵隋朝边境,文帝令晋王杨广率杨素等人出灵武道迎敌,令汉王杨谅率史万岁等人出马邑道迎敌。不料杨广、杨素这一线扑了个空,连突厥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只好无功而还。而杨谅、史万岁则在大斤山与达头可汗相遇,达头可汗闻知史万岁的威名,惊恐退却,史万岁乘胜猛追百余里,“击大破之,斩数千级,逐北人碛数百里,虏遁逃而还”,于是史万岁声誉鹊起。杨素对此极为不安,因为他此时正和杨广勾结策划废黜太子杨勇。史万岁虽然不曾参预此事,但他早年曾受命督领杨广的晋王府军务,杨广对他“虚衿敬之”。杨素担心急于用人的杨广会利用老关系拉史万岁入伙,分夺自己的“拥戴之功”,影响自己在新朝中的地位,于是便对隋文帝说,突厥人这次并不是来侵略隋朝的,而是寻找畜牧的草地,史万岁多事而出战,并没有什么功劳可言。
文帝一向轻信杨素,便不肯为史万岁等将士记功。史万岁不服,“屡次陈表向文帝抗议”,文帝均置之不理。十月,隋文帝从仁寿宫回到京师,与杨素说起废立太子杨勇,追查东宫党羽之事,忽然向杨素询问起史万岁何在。杨素明知史万岁此刻正在朝堂议事,却对文帝说:“他跑去东宫太子哪里了。”文帝向来讨厌大臣与太子过于亲密,一听史万岁和杨勇泡在一起,很是恼火,立刻传令召见史万岁。史万岁不知自己已被杨素的谗言所害,见了文帝便“义正词严,情绪激昂”地为跟随自己出征的将士争起功来。文帝大发雷霆之怒,不问青红皂白,当即将史万岁杀于座前。可怜一代名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做了刀下鬼,死后还背了个“国贼”的恶名,使得“天下士庶闻者,识与不识,莫不冤惜”。
俗话说:“枪打出头乌。”当自己太优秀、比别人强时,就很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绊脚石,这时如果你遇到了一个善妒的人,那么你可要小心了,因为对方会想方设法将你除掉,以方便自己的高升。杨素就是这种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的人,所以他就使用卑鄙手段将史万岁这个“出头鸟”给毙了。
但是我们不能因此就不做“出头鸟”,毕竟“木秀于林林,风必摧之”,只有优秀的人才会被人嫉妒,这应该是一种荣幸,而不应该是一种负担。只要我们适时的做好防范工作,善待他人,就不会有大问题的。
7.扮猪吃老虎——王曾先当孙子后当爷
“狭路相逢勇者胜,以‘厚’对‘厚’智者胜”!官场中厚黑之士的斗争,最终能胜出的往往是最为厚黑的那一个。宋真宗时王曾就以厚黑之术,除掉了另一个厚黑之人丁谓,就是很好的一例。
丁谓(966~1037年)是历史上有名的奸臣贼子,在任丞相期间诱使宋真宗沉迷于迷信活动,使其相信什么天降神书、泰山封禅,弄得朝廷乌烟瘴气,而且又劳民伤财。
丁渭是寇准一手举荐提拔的,可是一旦得势,他就不择手段的设计陷害寇准,想置寇准于死地。他勾结真宗的刘皇后,二人狼狈为奸,兴风作浪,破坏真宗和太子之间的父子关系,几乎把太子废掉。太子继承帝位,是为仁宗。丁谓又把朝政大权揽在自己手中,上欺仁宗,下压群僚,一手遮天,威势显赫,谁也不敢惹他。
丁谓把持朝政,铲除异己的手段极阴狠,其有两大绝招。一个绝招就是把仁宗孤立起来,不让仁宗和其他的大臣在私底下相见,文武百官只能在正式朝会时见到仁宗,朝会一散,便各自回家,谁也不准留身单独和皇上交谈。
第二个绝招是“瞎子告黑状”,凭空诬人罪名。凡是稍有忠直之心,不愿附和丁谓I的执政大臣,丁谓就一律给其扣上一个罪名,将其从朝中赶走,所以朝廷中一切军国大事总是以丁谓的意志为意志。舆论一致,政见一致,似乎安定团结得很。
丁谓高踞于权势的顶峰,自以为稳如泰山,可以高枕无忧。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老谋深算、只手遮天的大权奸却为另一个更具有“凶智”的忠臣所算,被其斗倒,这就是时任参知政事的副宰相王曾。
王曾其人虽身居高位,却整天装做迷迷糊糊的憨厚样子。在宰相丁谓面前总是唯唯诺诺,从不发表与丁谓不同的意见。朝会散后,他也从不打算撇开丁谓去单独谒见皇上。日子久了,丁谓对他越来越放心,以至毫无戒备。
有一次,王曾哭哭啼啼地向丁谓说:“我有一件家事不好办,很伤心。”
丁谓关心地问他何事为难。他说:“我从小失去父母,全靠姐姐抚养才得以长大成人,恩情有如父母。老姐姐年已八十,只有一个独生子,在部队里当兵,他身体弱,受不了当兵的苦,被军校打过好几次屁股。姐姐多次向我哭诉,求我设法免除外甥的兵役……”丁谓说:“这事很容易办吧!你朝会后单独向皇上奏明,只要皇上一点头,不就成了?”王曾说:“我身居执政大臣之位,怎敢为私事去麻烦皇上呢?”丁谓笑着说:“你别书生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王曾装做犹豫不决的样子走了。过了几天,丁谓见到王曾,问他为什么不向皇上求情。王曾嗫嚅地说:“我不便为外甥的小事而擅自留身……”丁谓爽快地回答他:“没关系,你可以留身。”王曾听了,非常感激,而且还滴了几点眼泪。可是几次朝会散后,仍不曾看到王曾留身求情。丁谓又问王曾:
“你外甥的问题解决了吗?”王曾摇摇头,装做很难过的样子:“姐姐总向我唠叨,没完没了的,我也不好受……”说着说着,又要哭了。丁谓这时不知是真起了同情心,还是想借此施恩,表示对王曾的关心,竟一再动员王曾第二天朝会后独自留身,向皇上奏明困难,请求皇上格外施恩,免除他外甥的兵役。他还埋怨王曾太迂腐,太不关心年老的姐姐。王曾迟疑了一阵,总算打起精神,答应第二天面圣。
第二天早朝,当文武百官朝见了仁宗和刘太后,朝会散去,众人各自回家,副宰相王曾却请求留下来议事,单独向皇上奏事。宰相丁谓当即批准了他的请求,把他带到太后和仁宗面前,自己退了下去。但是他还是不太放心,便守在阁门外不走,想打听王曾究竟向皇上讲了些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