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坎浑身是血,大多是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到了现在这个状况,士兵们已经不吝啬身上是否带伤了,反正在他们眼里,破城只在今日,总归是要死的。与其死得畏畏缩缩,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可虽然三军用命,将士一心,可无法辩驳的事实就是,涌上城楼的敌军是越来越多了。
西庇阿是纠结的。如果他腾出手,帮城墙上的士兵将攀上城楼的敌人击退,那么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库巴就有可能突破他的防御,侵蚀云影城城墙的地基,到时候大家都会死。可是他再不出手,士兵们同样会损失殆尽的!
“可恶……”西庇阿咬牙切齿,想不出破局的办法。他不甘心地用力一跺,大声叫喊道:“退下城墙!到城墙后再组织防御!!!”
“撤!!!”西庇阿的命令被迅速地传达到了战场的各个方位,让圣国士兵心头一颤的同时,让异族士兵时期大增了。他们发出了震天的呼喊,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为能够攻陷这座雄关的城墙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还没有!”安德烈尖细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拔出了新的佩剑,一马当先冲向城楼,“战士们,随我杀!一鼓作气,攻陷云影城!!!”
泽诺是最早被护送走的,一把她送走,护送她的士兵转头就回到了战场上,一刻也不敢放松。虽然泽诺是伊斯坎招募的“首席百夫长”,但除了泽诺自己傻傻地没感觉之外,包括军团长西庇阿在内的所有战士都没有把她一视同仁,而是特别地优待她、尊敬她。所以泽诺才是被最早送走的。
“我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有好几个神术可以释放呢!”泽诺不解地说:“还有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伊斯坎在哪里?我好像没有看见他……”
护送泽诺的士兵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伊斯坎千夫长似乎留在城墙上殿后了……”
“啊?!”泽诺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跑,“不行!我要去帮他!”
“别去啊,泽诺修女!”护送泽诺的士兵一左一右拉住了泽诺,“前面已经是绝地了!”
“不行!不行!”泽诺一急就开始哭,“你们得放我过去……”
可是士兵没有听泽诺的,而是不管不顾地把她给拖走了。
城墙上西庇阿还没有退走,他要阻挡库巴,也只有他可以;伊斯坎也没有退走,他自告奋勇留下来堵住了下城墙的关卡,给战友们的撤离争取时间。伊斯坎双手双剑守关,折损在他手里的敌军,少说也有两百人了。
可是人终究有力竭的时候。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安德烈也加入了围攻伊斯坎的战团,从容地调动千人部成一个个小分队进行车轮战的时候,伊斯坎终究是支撑不住,被击倒在地。
安德烈从人群中走出来,从被控制住的伊斯坎身边捡起了自己原装的佩剑,细细地摩挲剑身,感受到了自己的烙印已经被消除了,不由得嫌恶地看了伊斯坎一眼,那藐视的眼神好像就是在说:你这个不停在我眼前晃悠的跳梁小丑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无论如何,胜利者是有权骄傲的,安德烈兴致勃勃地高高反手举起自己的佩剑,然后重重地插进了伊斯坎的肚子里,使劲地绞动着,坚强如伊斯坎,也被剧痛折磨得痛苦不堪。
可就算是这样,伊斯坎在呕血之余,也没有叫出半声来。
“你这个样子,可真叫我没趣……”见到伊斯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痛苦,安德烈有些兴致缺缺,“为什么不低声下气地向我求饶呢?这样我在感到宽慰之余,或许会大发慈悲地早点结束你那卑微的生命,减轻一点你的痛苦呢……”
“少来了……呸!”伊斯坎吐出一口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的口水,清了清嗓子,“你这个没种的娘娘腔!”
被说到痛处的安德烈大怒,发了疯似地抽出插在伊斯坎肚子上的长剑,然后用它不断地摧残着伊斯坎的身躯。不消一分钟,伊斯坎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脏器了!
“看看你,把我的剑都弄脏了……”安德烈再次抽出插在伊斯坎肚子里的长剑,这把剑已经饱蘸了伊斯坎全身上下各处的鲜血,到处流淌的鲜血把剑身染得通红,通红到微微发亮,而看不出剑本身的质地了,“一想到你没法洗尽的脏血居然会一直附着在我重要的佩剑上,我就觉得恶心……”
安德烈又给了伊斯坎重重的一剑,状若癫狂地大叫:“恶心!!!”
安德烈的长剑正举到了一半,突然手一滑,没抓紧手中剑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站姿有问题,所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重心,才再度举起了长剑。可是这一次他的感觉很明显:他手中的长剑,是越来越重了,重到他这个六级巅峰强者,都有点举不起来了!
还在尝试的安德烈终于坚持不住,让长剑从自己手里落到了地上,可这个时候它反倒是落得很轻,好像那些让安德烈都无法驭使的重量是不存在的。
安德烈还在懊丧地叫着“奇怪,奇怪”,却没有注意到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好像和伊斯坎成了一对磁石互相吸引一般,一开始还很慢,但是越来越快地靠拢。当长剑很服帖地移到了伊斯坎手里,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出现:
“战斗吧!!!”
当然要战!伊斯坎猛地睁开了双眼,突然暴涨的气势把制住他的人都逼退了。他双手握住长剑用力挥了三百六十度,周围敌人的身体全被他一剑给腰斩了。安德烈虽然不敢置信但依旧体会到了伊斯坎的危险,下令士兵给自己挡刀的同时转身就跑,但抵不过伊斯坎凶威太甚,切开一两排挡路敌人后就一把掷出手中长剑,径直插进安德烈的背部,把他钉在了城墙上。
伊斯坎踏着鬼魅一般的步伐来到了安德烈身边,直接割掉了他的脑袋,这样很省事,后患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