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庇阿和各位战士们的努力下,云影城在异族联军的攻势下已经坚持了半个多月,纵使云影城的城墙高大坚固,军械种类丰富数量充足,但是每天依旧要损失至少三百名战士,如果没有泽诺一直释放治疗神术的话,这个数字可能还会再增加百分之五十。今晚之后就是新年了,可就在今天早上,云影城已经失去了第三位千夫长了。
因为兵力上的优势,到今天异族联军已经可以比较从容地在城墙上占据一个口子,人类士兵要花费很多的力气,才能在入夜之前把敌人都赶下去。三百丈城墙上稀稀拉拉站着的人,只拍仅有一千出头了。
可是在守城的士兵来看,每天早上似乎都有新的敌军带着截然不同的旗帜,加入攻城的队伍。虽然这可能只是敌军的障眼法,但是加在守城士兵身上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士气每一天都很低落,也许就没法熬过今天了。
西庇阿大吼一声:“还有多少能动的?给我站起来!”
敌人今天的攻势还没有开始,城墙上东倒西歪地睡满了人。在听到西庇阿的召唤后,大部分人推开搁在身上挡风的旗帜、盾牌之类的东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有些人实在是缺乏站起来的力气,就只能躺在地上,把自己即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握住的武器向天空的方向举了一举,权当是响应西庇阿的召唤,说自己的确是听见他的话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西庇阿带来了自己平日里也舍不得的美酒,分给了城墙上每一位幸存的士兵,“明天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无法预计了,所以就在今天,祝大家新年快乐!”西庇阿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酒盅,“请随我痛饮此杯!”
“痛饮此杯!”士兵们也开心地应和着他们的军团长。也许到今天仍能站在城楼上的士兵的味觉和嗅觉早就被无穷无尽血腥味和尸臭给麻痹了,但是西庇阿美酒的诱惑,可是能让垂死者都爬起来去舔一口的。
伊斯坎和泽诺回到了西庇阿身边。疏散民众的命令早在昨天就已经下达,市政厅的官员们会组织他们有秩序地通过数百里的山道,退到山脉之后的大平原上安置起来,以后再做打算。
“上次被收押的兔兽人怎么办?”伊斯坎问西庇阿,到现在这种危急的状况,西庇阿还是没有解放他们。
“实话说吧,”西庇阿把伊斯坎带到一边,对他说:“我现在大概也想明白了,大概自从兔兽人起义开始,我在心理上就不把这个族群当做圣国的合法臣民,而是和城外的那群虎啊、狼啊一样的东西了……你问那些被收押的兔子是吧?”
西庇阿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我已经下了命令,把他们有批次、按秩序地杀掉了。大概到今天晚上,就可以都杀光了。”
看着这样残酷无情的西庇阿,伊斯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军团长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他们中可能有一半都是无辜的!您甚至都愿意庇护娜塔莉娅一族的狼兽人了,却不愿意放过自己的属下吗?”
“那又如何?况且这和那是两码事。”西庇阿淡然地看着伊斯坎,无所谓地说:“某些兔兽人,作为个体或许是无罪的,但是他们作为一个族群,却悍然分裂我亲爱的祖国,把这个数千万人的强大国家坑陷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在战乱中丧生!这就是他们的罪!”
伊斯坎看到了西庇阿的风轻云淡,感受到的却是西庇阿平静语气下沉寂着的苦大仇深,他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那么偏执、那么残酷,但是伊斯坎却无言以对,挑不出里面的错处来。
明显瘦了一圈的泽诺抱着上次伊斯坎和娜塔莉娅从安德烈那里带走的长剑来到了伊斯坎身边,“给你这个。我已经处理过了这把剑,虽然不能让你发挥它的全部威力,但至少抹消了前主人的影响,你可以安心使用。这是一把质地非常的武器,能够让你旗开得胜的!”
“可以让它重新认主吗?”伊斯坎轻轻地拂过剑身,现在的这把剑好像把自己的锋利都收敛了起来,不像往常那么锋锐,“这是一把史诗武器,上面铭刻的狼兽人文字少说也是三百年前的样式,我根本无法辨认的那种。如果能够让军团长发挥史诗武器的全部威力,或许能够力挽狂澜。”
“我也考虑过了,但是不行。”泽诺摇摇头,“其一,这是一把风属性长剑,与西庇阿军团长的地属性不合;其二,既然你也认出了剑身上的狼兽人文字,那你就可以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一把血脉武器!在种族、民族甚至是家族血脉之间流传的血脉武器!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已经开始产生的灵魂,正在不断地抗拒我们的人类灵魂,并渴望着回到狼兽人中去!真是神奇!”
“那就应该是血脉武器吧!”伊斯坎有些失望地把剑别在自己腰间,“不过是种族血脉武器的可能比较大,如果是专属家族的血脉武器,那么草原上早就该流传出它的名声来才对。能够拥有专属自己家族的血脉武器,高迪诺应该会不吝宣传才是。”
嘹亮的号角声再度响起,守城的士兵们纷纷把手中的大碗摔碎,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城下的士兵像潮水一样地涌向了城头,好像分分钟就要把三百丈的城墙给添满了一样。
西庇阿高举武器,大声呼喊:“圣国天威!!!”
“圣国天威!圣国天威!圣国天威!!!”西庇阿麾下士兵无不大声应和,他们的声音是豪迈中透出了些洒脱:很快他们的使命就要结束了,虽然他们或许很快就要失败了,甚至会尸骨无存,但是他们不曾为此后悔,而是感到深深的自豪,为能在第一线守护自己的伟大国家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