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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尔察克的回归

虽然各军的主将们都陷入了各自的苦战中,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对军队的控制就会大幅度地下降。主将身边总是有足够的参谋和军师,以便在主将缺位的时候继续维持军势。

希尔顿男爵,就是高尔察克部的军师。现在西蒙高尔察克两部联军在总体军力上仍然对野火狼军占有优势,所以希尔顿可以从容地包围一部分,围歼一部分,撕开敌人的阵型,解救被包围的己方部队。士兵们杀着杀着就杀红了眼,疯狂地冲击着敌人的阵列,没有具备足够统帅力的长官统领,很容易就失去了控制,走向自我毁灭。希尔顿是个有经验的指挥官,不会让这种错误发生。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极大地牵动着希尔顿的神经,使他不得不分心,让他有些失去对战局的控制了……

高尔察克现在,非常被动!他非常狼狈地应对着来自斯蒂尔的一击又一击,颓势很明显,是一副马上就要落败,被当场斩杀的样子了!

“伯爵大人……”希尔顿心神不宁地分心关注着高尔察克和斯蒂尔的战局。虽然是斯蒂尔先落马,但是高尔察克的战马被斯蒂尔找准时机,一刀切断了喉咙,两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在场的士兵很多,但是都非常有默契地避开了斯蒂尔和高尔察克的对决,有的是插不上手,有的是对这种神圣的仪式表示尊重……

无论如何,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斯蒂尔重重的一刀,劈在了高尔察克的佩剑上,崩裂了高尔察克的虎口,在一瞬间让高尔察克对长剑的控制力降低了。斯蒂尔反手一刀挑飞了高尔察克的佩剑,顺势一脚踹中了高尔察克的胸口。胸骨完全塌缩,不少还插进了肺里,这让高尔察克痛苦地倒了下去,没能爬起来再战……胜负已分。

“你输了,”斯蒂尔走上前去,把刀锋对准了高尔察克颈部的大动脉,低下头,凑在他耳边说,“纳命来吧。”

高尔察克已经生命垂危、精疲力竭了,不想再多说话,把头一歪,一副坦然受死的样子。

斯蒂尔有些纳闷了:“你不怕吗?”

高尔察克惨然一笑:“我为什么要害怕?”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死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你不给我一个痛快,照我现在这个样子,过一会也就是要死的样子了……”

斯蒂尔收起了长刀,在高尔察克身边坐了下来,“你不觉得就你这种程度的伤势,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吗?”

“不,”高尔察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他已经非常疲惫,就快听不到斯蒂尔的声音了,“不需要。”

整个战场非常混乱、嘈杂,但是在斯蒂尔和高尔察克周围,出现了一阵难得的平静。斯蒂尔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难以平复跌宕起伏的心情。

“我总以为,像你这样选择背叛的人,”斯蒂尔拍了拍高尔察克的肩膀,“是特别的贪生怕死,不择手段也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声色犬马,酒池肉林……”

“斯蒂尔,”高尔察克没好气地说:“虽然我既不怕死也不怕疼,可要是被你拍死了,那我可真就是死不瞑目了……”

斯蒂尔尴尬地收回了手,但是嘴上可不饶人,“那像你这样死去,就可以瞑目了吗?”

斯蒂尔正对着高尔察克的双目,愤怒地说:“你以为这样堂堂正正地战死,就会洗刷你之前所有的不名誉,让你得到我,得到克劳迪娅小姐,和野火狼家族所有人的原谅吗?”

斯蒂尔揪住了高尔察克的衣领,冲着他发出了怒吼: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高尔察克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落下了眼泪:“不,不!我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奢望……”他用出最后一丝力气,搭住了斯蒂尔的手,“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我饱受煎熬的心,受到一丝丝起码的安慰……”

“只是……”高尔察克的手无力地从斯蒂尔手上滑落,“安慰太少,煎熬太多……”

“伯爵大人!!!”

是希尔顿,带上了自己的亲兵,脱离了指挥中枢,突破了重重兵线,来到了高尔察克身边。看着处于弥留之际的高尔察克,希尔顿泣不成声,不能自已。

“是希尔顿啊,”高尔察克听出了希尔顿的声音,有些欣慰地说:“是你来啦!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能看到你来送我一程……我真高兴!”

“别说了,大人……”希尔顿含着泪,握住了高尔察克的双手,“好好休息吧!只要有我希尔顿一口气在,利爪领和高尔察克家族,就绝不会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

“哈哈哈哈,……”高尔察克又笑了,“你能这么说,我很欣慰,只是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高尔察克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好像又迸发出了青春与活力!

“扶我起来!”

希尔顿含着泪,和斯蒂尔一左一右搀起了高尔察克,让他可以以一个体面的站姿重新注视着战场。高尔察克左右环视了一遍,清了清嗓子,大吼一声:

“利爪领的战士们啊!”

这一声非常得洪亮,简直不像是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所能发出来的声音,几乎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关注。西蒙,耐普,克劳迪娅,戴维,伊斯坎……还有数不清的军官军士们,都情不自禁地停下了下来,关注着高尔察克的行动。

看到整个战场都因为自己而陷入了一瞬间的停滞,高尔察克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非常坚定地说:

“让我们回家吧。”

和西蒙部处于同一阵线的高尔察克部士兵礼貌地和对方告了别,然后从容地退了出去;和野火狼军交战的高尔察克部士兵,彼此都放下了武器,来了一个热情地拥抱,互相表达了对野火狼之名的热情赞颂……本来就是一家人。

看到这样的场面,高尔察克笑得很开心,结果立马失去了力气,又一次瘫倒了下去,被大惊失色的斯蒂尔和希尔顿一把扶住。

“斯蒂尔……”高尔察克气若游丝,声音也细成了一条线……

“我很抱歉……”

利爪领伯爵高尔察克,就这样结束了他毁誉参半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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