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寒与凤栖霞也瞧得痴了,世间竟然有如此奇人。在这方面,若是“不死神医”薛望同在此,也未必能做到。沈若寒心中真是由衷的钦佩,上前施礼道:“先生医术高绝,不知先生如何称呼?”那人拱手道:“在下李时珍。”
“李先生。”沈若寒叫了一声。
李时珍此时细细看了看沈若寒,说道:“在下瞧公子的脸色,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等沈若寒说话,凤栖霞就道:“是的,是的。先生医术通神,还烦请先生为沈大哥诊治一番。”李时珍道:“好,但此处嘈杂,不是医病之处。”正说间,那救活的妇人的家人,急忙道:“此地到陋室不远,若不嫌弃,就到我家去吧,也好尽我感激先生之意。”李时珍一时犹豫不决,凤栖霞挥手道:“正好!正好!”
丧葬时的悲痛立时变成了喜庆的欢悦。众人欣喜欢畅,一路走去,得知那妇人家是此地有名的富家,姓王,当地百姓皆称呼妇人的公公为“王大员外”。王员外生有一子,便是那因难产而“死”的妇人的丈夫。王家虽是富户,却从不仗财欺压百姓,相反王员外乐善好施,造福乡间,百姓感恩其德,那是称颂不已。就是刚才李时珍把那妇人救活,并且顺利产下一子,都说是王员外平时乐善好施积下的功德,叫今日遇上这位神医。
来到王家,门面装饰果然气派。朱红大门之前,两座威武雄狮昂胸挺立在门前,威严不凡。王家之人立时把缠绕门庭的白布扯去,燃放爆竹,以示庆贺。
主人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来招待贵宾。众人谈笑畅饮,好不痛快。席间始才得知,李时珍出生于世代医家,祖父、父亲俱都是当地名医,对于穷人来看病,更是分文不收,而且赠送药材。李家在当地那是倍受百姓敬重啊。
酒菜用罢,沈若寒、李时珍、凤栖霞、药童来到主人家准备的厢房之中。李时珍细细听了沈若寒受伤的经过,沉吟半会,说道:“请凤姑娘回避一下。”凤栖霞不解道:“怎么了?”李时珍笑了笑,道:“凤姑娘在此,恐有不便。”沈若寒道:“霞妹,你先回房歇息吧。”凤栖霞虽是极不情愿,但是沈若寒说了,她怎好违拗,只得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凤栖霞一走,李时珍道:“请公子把上衣脱了,在下要仔细察看一番才好治疗。”沈若寒点头,依言将上身衣衫尽都脱了,露出宽阔的胸膛,健壮的胸腹肌肉,衬托着沈若寒更加英雄不凡,让人肃然起敬。李时珍对那药童道:“宪儿,将金针拿来。”
这叫宪儿的药童是李时珍的徒儿,名叫庞宪。庞宪应了一声,拿出针灸用的金针递给李时珍。李时珍运针手法利索之极,在沈若寒前胸、后背各大要穴处施针各一十二针,在双臂穴位之间各扎了六针。沈若寒曾跟随薛望同学习过针灸之法,知道李时珍扎针的部位都是人体奇经八脉之中的要穴,遂问道:“先生懂武功么?”李时珍笑道:“在下一介布衣郎中,哪懂得什么武功。”沈若寒奇道:“哪先生对奇经八脉的流向、穴位竟是如此了解……”李时珍呵呵笑道:“在下曾经考据过张紫阳的八脉经,此经与医家所说的不同,俱都是针对练武者来说的。”沈若寒点头道:“张真人是一位武学高深之人,自然通晓人体之中的奇经八脉。”李时珍在沈若寒的胸前一边推拿,一边说道:“也不尽然,他虽是武学高人,却不是纯粹的医学家,故而对医道的理解稍有欠缺,所以在下经过多年探究,结合医理,对奇经八脉作了更为详细的记录。”沈若寒闻言,大感兴趣道:“先生之作,可否给在下一观?”李时珍笑道:“当然可以。”两人边聊边治,不觉时光匆匆,已经过了三更。李时珍把金针收拾完毕,对沈若寒道:“公子内伤虽重,却因公子内力雄厚,护住了奇经八脉而不致被鬼王的阴阳天罡气劲震碎,只要打通经脉,即可恢复,但若要彻底打通,还需些时日。”沈若寒穿上衣衫,拱手谢道:“这次得蒙先生相治,若寒感激涕零。”李时珍拉住沈若寒的手,诚挚说道:“在下遇到公子这般人物,心中非常高兴。哦,对了,宪儿,把为师的《濒湖脉学》拿来。”庞宪应命,从包袱之中拿出一部书来,交到李时珍的手中。李时珍将书交给沈若寒,说道:“此书虽不是什么重要的典籍,但对于公子这般学武之人多少还是有些裨益的。”若寒接过书,躬身施礼道:“先生厚德,若寒真是无以回谢。”李时珍拍拍他的手,道:“你我之间就不用太客气了。”沈若寒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