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世功扭头看到他,抢先关切地问道:“您的伤口没事吧?”
叶子茂说:“没事。”又说,“当时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随后,他就想把话题过渡到冯世功的枪法上。
冯世功客气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又说,“你要谢的话,就谢我在军医学校时的那个RB教官,不仅教授了医术,还训练了我的枪法。”
叶子茂不由一愣,并不是因为他说的RB教官,因为陆军军医学校在1902年创建伊始,所有仪器和教材就是从德国、RB购买的,包括教官的聘用。叶子茂曾在RB陆军士官学校预科班留学近一年,所以对此有所了解。
他之所以有些诧异,是因为对方就好像看透他的心思一般,竟然主动提到了枪法。接下来,他就想要继续验证另一件事。
冯世功仍然在说:“其实也怪我太大意,如果及时呼喊哨兵拦住豆子就好了。当时,阿凤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我也就没敢大惊小怪。”
叶子茂暗自苦笑,竟然自己想问什么,对方不等问就回答了什么。这要么是老天在暗中相助,要么是自己表现得太愚蠢,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冯世功还在继续说:“其实,我看你的身手足以抵挡姚金银的两个儿子,只是豆子妨碍了你施展拳脚。否则,就不用放那一枪了。”
叶子茂随口回道:“不论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冯世功连连客气道:“不用不用,这没什么。”又说,“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毕竟我是您的俘虏,如果发生什么紧急情况的话,还要请您手下留情呢。”
叶子茂又是暗自苦笑,对方已经自然而然地解释了个天衣无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些太神经过敏了。
这时,一名挑着粮食担子运输队员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冯世功连忙上前两步去搀扶。
叶子茂放缓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冯世功的背影,大脑在“冯世功有些可疑”和“我是否太过敏感”之间摇摆不定。
沈志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并未多想,快走几步与叶子茂并肩而行,低声说:“我先做个自我批评,刚才确实有些太冲动了。”
叶子茂依然觑视着冯世功的背影,随口回道:“别给我说这些屁话,如果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作自我批评,那我得做多少啊?烦也得烦死你。”
沈志杰也不想为此纠缠,随即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叶子茂心里有事,所以就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不明摆着吗,先吃午饭,然后赶往泸定与大部队会合。”
沈志杰不以为意,直接说道:“我认为,应该趁此时间对吴成国等人进行一下收编前的整顿教育,以免在与大部队会合后闹笑话。”
叶子茂依然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这是你的职责范围,你安排就好了。”
沈志杰又说:“我感觉他们的思想还不太稳定,前期工作是你做的,所以也要做好铺垫工作。况且,政工和军事本来就要密切协同配合。”
其实,自1927年9月19日******领导的湘赣边秋收起义部队在文家市会师,并作出“从进攻大城市转向农村进军”的决定,到在向井冈山转移的途中,9月29日~10月3日进行“三湾改编”,确立“党指挥枪”、“支部建在连上”的治军方针,再到1929年12月28日~29日召开“********”,确立“党领导下的军队”的建军原则,军队中的政治工作及专职政工人员,走过了一个从无到有再到确立的过程。
不过,在大的方针原则确立之下,政工人员和军事指挥员之间的磨合与配合问题一直存在。尤其是在战争年代,军事指挥员不仅必然地个性鲜明,而且胆大且心细,如果政工人员总想唯我独尊地树威信,或自以为是地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么,彼此之间发生冲突乃至影响工作便会在所难免。
反之亦然。因此,好的政工人员和好的军事指挥员,一定会注意分工负责的分寸,而且尤其注重协作配合的细节。
因此,叶子茂把注意力从冯世功的身上移开,开始认真谈起必须要面对的具体工作。
“好,待会儿到了目的地,我先给他们谈一下。”转而,他又说,“对了,吴成国手下有个班长叫徐家延,听说上过几年私塾,我正好想给你找个文书。不过,还需要继续摸一下底细。”
PS1:作者曾于2016年9月23日实地采风——HN浏阳?秋收起义文家市会师旧址。
PS2:作者曾于1997年8月6日实地采风——FJ********会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