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泅水前往魔宫之路并非一帆风顺,毕竟魔宫可是居住着群魔之首的火麟天。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妖魔自然同理,是以这一路碰上无数不知死活竟然胆敢欺上来的小妖小魔。不过,如今的他既有七绝杀的功力,又有七帝护航,一路遇妖除妖,遇佛杀佛,下手更是半分情面都没讲,直接一记手刀生生将他们劈得烟消云散。
寄居在花泅水体内的七帝,对于花泅水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十分赏识,在他看来,弱肉强食乃为天道,欲成大事者,必定要心狠手辣。花泅水此举,恰恰让他越发肯定自己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这小子的确是有望继承自己的衣钵。等到时自己重出人间,一定得提携花泅水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委以重任。
“七帝,这一路拿了诸多小妖小魔试了下手,发现自己出手越来越快了,原先解决一个小妖需要使出七成力,如今倒是只用五成力了。”花泅水摊开手掌心,暗暗运力,看着掌心一团涌动的红色光芒,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此时的他,殊不知,那原本善良的本性已经一点一点在抹灭。
七帝却是不屑地泼了花泅水一头冷水,“怎么,就这点实力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要真这样,等会见了火麟天,我可就直接睡过去了。啧啧……”七帝的语气开始变得得意而又诡异,“我倒真是很期待你跟他的对决,相信一定很精彩!”
花泅水也不求饶,嘴角笑意更甚,直言道:“我花泅水从不是怕死之辈,若当真落了下风,大不了就是投胎重新来过罢了。只是可惜了七帝几百万年来的苦心造诣……”
“花泅水!”被踩了痛脚,七帝语气十分冷厉。
花泅水微微一笑,道:“七帝可是生气了?”
七帝冷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花泅水对七帝的脾性已经摸清,当下呵呵一笑,主动岔开话题问道:“七帝,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为何我体内的真气游荡到丹田时便感觉到一股无力之感,而且神识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探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七帝告知。”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七帝语气听不出悲喜,沉声道:“你尽管放心修炼,等你见到火麟天时,这些问题自然都会迎刃而解。”
花泅水恨透了这种处处受制于人的感觉。心中隐隐有怒气要爆发出来,但想到娘亲,想到花子衿,他不得不强制自己隐忍下去。只有哄得七帝高兴,才有办法从他口中获得更多的修炼大法。
顺着七帝的脾性,花泅水破口大骂:“我们现在已经到魔宫门口了,火麟天这龟孙子却是缩头缩脑不出来,莫不是怕了?”
“他既然不愿意出来,那么我们就姑且先等着。功力到了一定境界想要再有所突破可是难上加难,所以多拖延一两日于他来说并无益处,可是对你来说则不同了,这一两日足以让你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七帝循循善诱地开导花泅水。
七帝说得大义凛然,花泅水却在心底不屑冷嗤。明明自己之所以功力得不到大的突飞猛进,便是他从中作梗,可是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倒像是在谴责自己修炼不用功似的。他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当下哪里肯像七帝说的那样乖乖等着,径直大步走到宫殿大门口,也不管门扉紧闭,一脚便踢在金光灿灿的大门上,大声咆哮道:“火麟天你给我出来!想你堂堂魔王,却被我一个晚辈给堵在门口叫板,这要传出去,只怕你的颜面都要丢个干净了!”
无人应答,魔宫安静得就像是座死城。
宫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看起来金光灿灿不说,还硬得要命,花泅水那一脚踢下去,疼得钻心,也幸好他这段时间在七帝的督促指导下,纵然赶路也不曾松懈过修炼,已经学会了七帝新传授的一套护体心法,否则的话,方才这一脚下来,不死也至少得受点内伤。
“小子你在想些什么?”七帝眼见花泅水方才还龇牙咧嘴的好不浮躁,此刻一脚踢下去过后,倒是变得安静下来,心有不解。
花泅水自然不会告诉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摇头,眼睛重新看向这扇金光灿灿的大门,言简意赅地回道:“在想火麟天会什么时候出来。”
“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就会出来了。”七帝的回答不骄不躁。
话音刚落,突然一声巨响在花泅水耳边炸起。
这声巨响正是从宫殿大门后方传来。
花泅水原本还有些浮躁的心一下子定住了,脸上的神情也在顷刻间变得庄严郑重,一路上七帝没少跟他说起火麟天,因此对于火麟天的实力,花泅水心中也是存了敬畏之心的。
眼下大门后的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够静观其变了。
花泅水屏息静气,只觉得空中的气流都变得棱角分明起来,就像是带了锯齿的刀片。
终于……
门开了。
这金色的大门竟然就那样慢慢隐没在墙的两边,像是入了鞘的刀。
花泅水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着暗红色长袍,正躺在一张巨大的花床上闭眼小憩,那花床上密密麻麻地开放了暗红色的花朵,有些藤蔓还蜿蜒着往地上坠落,看起来格外生机葱茏。花床自动漂浮在空中,两名美若天仙的侍女只身着单薄的亵衣裤垂手而立一旁,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宛如玩偶。
那少年的年纪实在太过年轻,以至于花泅水都有种对方与自己同岁的错觉。
七帝的冷笑声却在此刻响起:“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差不多的年纪,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不但能够在人间潇洒,还能够拥有这样俊美的容颜!真是气死老夫了!”
花泅水奇道:“七帝你是说这少年与你同岁?”
“什么少年!难道你也被他这副臭皮囊给迷惑了吗!”七帝气不打一处出。
花泅水这才知道,原来躺在花床上的翩翩玉面公子,竟然就是妖魔之首火麟天。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若只是单纯由相貌来看,谁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柔的美男子竟然会是三界有名的魔王。
不过看着七帝此刻妒忌发狂的状态,花泅水心中倒是不由暗爽了一把,怎么说也总算是扳回了一局。不过他也知道七帝这回是真的眼红生气了,因此并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暗喜流露出半分,反而一本正经地形容道:“是挺不要脸的!”
七帝很满意花泅水的回答,赞叹道:“我果然没有白待你好,关键时刻你还是懂得该站哪一队的!”
“我自然维护七帝。”花泅水恭顺地道,心里只盼着这些话能够让七帝听了高兴,赶紧将自己丹田的封印解除。花泅水敢断定,只要丹田处的封印能够解除,那么自己的功力再上个两层绝对不出意外。
花床上小憩的花麟天,仿佛是被惊醒了,他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目光却并没有落在花泅水身上,而是语调温柔至极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一名侍女恭敬地回道:“太阳刚刚落到宫殿门口的金环把手上。”
“好,答得好,你观察得很是细致入微。”火麟天脸上笑意妖娆无比,说话的同时,他已经翻身下了花床,快如闪电瞬移到侍女跟前,伸手挑起女子尖细的下巴,眼神温柔缠绵的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他柔声道:“昨天夜里你服侍得我很舒服,那感觉我现在都还难以忘记。”
侍女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臻首轻垂,声音也跟着变得软软的,道:“只要宫主喜欢,那么以后……啊……”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方才还一脸笑意温柔至极的宫主,却只在火麟天脸上看到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小腹上阵阵剧痛袭来,她的双眼无力闭上,然后慢慢地化成了一滩水。
火麟天身畔的另一名侍女,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若不是肩头显出细微的抖动,只怕会被当成是一具雕塑。
花泅水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早已习惯了杀戮的他手上沾染的血腥更是不计其数,可是方才亲眼所见到的这一幕,才让他深刻体会到了血腥残暴的含义。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而且昨夜还在自己身畔承欢,今天居然就能够以这般残忍的方式令她化成一滩水,这样的手段,还真是惊世骇俗,叫人心生恐惧。
“我杀了你的同伴,你害怕吗?”火麟天眼眸落在剩下的一名侍女身上。
侍女头低埋着,肩膀却是抖动得更加厉害了些,她竭力地想要控制遏制自己恐惧的念头,因而努力地绷紧自己双臂,想让自己的站姿显得从容,结果却适得其反,两条胳膊垂得太僵硬,看上去像是脱臼了般。
火麟天笑意更深,露出森白的牙齿,道:“我知道你害怕。不过换做我是你,我便不会害怕。因为眼下大家都死了,只有你才能够帮着我接待这位远方而来的贵客。”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终于慵懒无限地落在花泅水的脸上。
花泅水站在旁边看了好长一出戏,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相,眼前之人看不见自己,此刻目光与火麟天对视上,方明白刚才的那一出戏只怕是对方专门演给自己看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你既然千里迢迢来了,那么便进来喝杯薄酒。“说到这里,火麟天眼中浮起一抹狡黠而又歹毒的笑意,低声道:“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胆色,又是否有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