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是观测精神状态的天象仪。——鲁米·杰拉丁(古波斯哲理诗人)
直到几年前,我还万分纠结于我自己的身体无法释怀,好像《白鲸》中亚哈船长对待自己一生的老对手——大白鲸莫比·迪克那样又爱又恨,感情复杂。我把它看做一个巨大、苍白、笨手笨脚的大怪物,而我被束缚其中,无能为力。这种状况真让我切齿痛恨。如果我当初聪明些,别那么固执,而是多了解一些辩证法的逻辑思维方式,我也许就能早些悟出一个道理:有时候,我最厌憎的对象就是通往我“人生正道”的捷径。因此本章旨在帮助你在几分钟内就明白我耗时数年才辛苦领悟的真谛,那就是:如何善用你自己的身体,来作为你寻找北极星最易得最稳妥的定位仪。
我与自己肉体的战斗始于我的少年时期。那时我开始严格节食,每天长跑数英里,为了功课全优不断熬夜用功,此外还挤出时间参加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
此时你脑中一定闪过了“饮食失调症”这个词,的确,我当时的状况和那些上电视接受采访的小孩也相差无几了——多么可怜的孩子啊,正面拍照的话都能清晰看见小身板上的根根肋骨——他们希望以自己的亲身遭遇控诉公众严苛的主流审美观给他们造成的危害。天哪,每当一个姑娘自以为患上了“肥胖症”,然后为了减掉三分之一的体重,疯狂做运动,并时刻想着要把自己饿个半死——这番千辛万苦之后,人家却又给她扣上了“厌食症”的大帽子。真是无情的世界,让人左右为难啊。
到我二十出头时,情况更是每况愈下——我所谓的“情况”,特指我的各处身体部位。当时我好像不停地生病或受伤,要么就是连病带伤。我开始浑身疼痛,最后发展到连站立、坐下、走路或抬手做事都剧痛难忍。每隔半年,我就必会因为各种原因住上一段时间医院,身体器官总是这里那里出现异常,为此还要动上好几场紧急手术。医生们都诊断我是百病缠身,而所有这些毛病都“难以治愈,病因不明”,并一致认为这定与我的“免疫系统”有关。我自己的免疫系统都与我为敌了。如今回顾起来,那时我的身体以生病来抗议我的举动可说是无可厚非的。
而我当时对这一切的反应却是怒气冲冲的反击抵抗。我拼命工作到筋疲力尽,为的是报复自己的身体。我极少给它应得的奖励——休息,却总是抢着去干明知会累垮自己的事情。比如,我曾在抚育三个孩子的同时决定攻读课业繁重的博士学位,这段经历可把我少年时期的“厌食多动”症状给彻底比下去了。在那五年间,我睡眠的总和加起来还不如我家狗狗昨天一天睡得多。
在我年近三十时,我身体的保修期到头了。我一病不起,再也无法忽视身体的正当需求了。当我终于静下心来,好好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时,我惊讶地发现:
这么多年来,我的宿敌其实都一直在试图引领我去追寻自己的北极星。更重要的是,我发现即使当“机心”一团糊涂,不辨东西之时,我的身体也能了解“本心”的真正需要。每当我做出违背“本心”的决定(在我自己意识到之前),我的身体就要跳出来和我作对。一旦我不再继续坚持错误的选择而依从自己“本心”的呼唤,“啪”地一下,我就瞬间自动痊愈了。
几年后,我开始学会珍爱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曾经长期仇视的身体一直在千方百计地阻止我偏离“人生正道”,而对此我满怀感激。要不是我当初疾患缠身,我就不可能放弃我的学术事业,转而从事我现在的工作,也不可能做出无数其他积极的转变。今天,我的生活跟我少年时所想象的迥然不同,而我的身体——我那曾经弱不禁风、处处与我作对的身体——现在却健康无比。
我自然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和自己的身体长期敌对、无法调和。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每次偏离“正道”时,都会疼痛钻心或出疹子瘙痒难耐。一般人都不会出现这样明显的身体反应。我大部分客户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身体上起的变化微乎其微——有时甚至是可以直接忽略的。但无论怎样细微,身体都会根据你的生活状态做出相应反应,这却是确实存在的。我相信比起头脑理性,身体更为了解你的命运之路。因此本章会通过一组练习帮助你掌握这方面的知识。
家用便利测谎仪我们已经在记忆中搜索过当人生偏离正轨时,我们的身体感觉是如何糟糕,以及当“本心”得以充分舒展时,身体又是怎样做出全然不同的反应。如果你把自己连上一台测谎仪,机器就会记录下一系列非常细微的身体变化:心跳、出汗多少、眨眼频率、肌肉紧张程度、血压等——所有这些普通人一撒谎就必然出现的身体迹象。记住,你的北极星乃是绝对真理的所在。只要你的言行背离了这个所在,你的身体大概就会无声地抗议了。
我之所以说“大概”是因为的确有些人(为数极少)可以撒了谎也能顺利通过测谎测试。这些人的身体似乎完全无法反映其心理状态。而其他人,比如读者您,就很有可能身体十分敏感,心理变化的任何蛛丝马迹都能在外在的身体变化中显示出来。我们把这种内心外化的过程称为“体征化”。然而无论你的“体征化”程度高低与否,你都可以学会善加利用这种天生的能力。“体征化”程度低的人往往比程度高的人更为身强体壮,因此他们更容易达成自己的既定目标。但从另一角度看,如果你的身体敏感度极高,每一点心理变化都能忠实反映在外在体征上,这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你就拥有了一个灵敏无比的“北极星定位仪”了。
当然,你可能会因此疾患不断,但只要你学会了解并遵从自己身体的一切指示,那么你的肉体就能成为通向灵魂升华的康庄大道。
练习:测试机器我们现在就来做一个简单测试,来看看你的身体对心理变化的反应有多敏感。要是你能请一位朋友从旁相助就最好了。)伸出一支胳膊,持平在身前,与地面平行。)现在请你朋友用力压下你的胳膊,而你尽力保持持平。)下一步请你朋友再试着压下你的胳膊,这回你嘴里要说着明知不实的言论,譬如“我就爱长痔疮”或者“被外星人掳走太好玩、太有趣了”之类的话。你越是打心眼里不信,就越好。)最后,重复第二步和第三步。不过这一次你要说些自己衷心坚信的话(比如“我才不会为了赶时髦而去穿丁字裤”或“我开枪打了警长,但我没动副警长”云云)。如果你“体征化”程度较高,你说真话时胳膊会比说假话时有力强悍得多,这一差别你自己和你朋友都能切身感受到。这一差别越显着,说明你的身体就越敏感,也就更能忠实地反映内心的变化。
当然你也可以独立做这项练习:你可以分别在说真话和说假话时从事慢跑、骑自行车,或是举哑铃等运动。“体征化”程度高的人会发现在自己撒谎时,运动的力量和速度都会明显减弱。这个小练习允许你自由发挥想象力,可以玩上数小时,变成“真心话大冒险”——你和朋友们可以检验以下想法真心与否:“我就是喜欢全家团圆”,或“我连想都没想过跟我丈夫妻子以外的任何人上床”,又或是“不错,我曾试过一次毒品,但我并没真正吸入”。
荷利:科学怪人的新娘荷利第一次步履蹒跚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时,我就一眼看出她是个“体征化”程度较高的人。荷利青春貌美,但她的身体动作却像个机器人一般僵硬不灵:双腿僵直,两臂硬邦邦地垂在身侧,而头部则扭成一个非常不自然的怪异角度。
荷利笨手笨脚地在沙发上落坐后,我就开口问了她一些礼貌性的基本问题。
而她对这些问题全都一一热忱作答——实际上,她的态度简直有点热心过度了,使我反而觉得难以理解。有些客户的问题在于他们万念俱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荷利则与他们恰恰相反:她是对什么都感兴趣。她热爱学校里任何课目,乐于和任何人共事,安于任何一种环境。至少,她是这么跟我说的。然而,尽管荷利的声音听上去积极上进、欢欣鼓舞,她的身体迹象却迥然不同。她就那样坐着,显得瑟缩、脆弱,头部扭成怪异的角度——这一切都默默诉说着荷利内心的忧伤和焦虑。
我对荷利说:“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你不是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吗?”
“哦,我是很满意,很满意啊!”她笨拙地连连点头。“我的生活棒极了!”
“那你为什么?”
荷利的身体更加紧张起来。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举重运动员马上面临打破纪录的试举一样。她说:“好吧,我来是因为我现在失去了工作动力,提不起精神。
我的工作表现不佳。我男友觉得你也许能帮到我。
“好的,”我说,“你指的具体是哪一种‘动力’?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听这话,荷利马上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特谈,应当如何在她所从事的风险投资业内小心做出择业的决定。好热烈的一番演讲啊,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看到荷利在说这番话时的身体姿势。她浑身紧张得连我都听见她全身骨头在“咯咯”作响了。
等她说完之后,我问她:“那你感觉哪种决定最好呢?”
“嗯,我认为——”她开口答道。
“不是的,”我尽可能礼貌地打断她,“我要知道的并非是你认为如何如何,而是你的感觉。你感觉哪个最好?”
“感觉?”荷利斜睨着我,一脸迷茫。她不再是一副自信满满的表情,而陷入困惑不解之中。“我还……真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自己的感觉?”
她说:“其实,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已经好久没有任何感觉了。”
看着面前这位女士,我想真实的情况显而易见:荷利并非“没有感觉”。正相反,她感受强烈着呢。虽然如此,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生命中每分每秒都在感觉,都在感受,只不过她自己对此并未意识到罢了。在她以往生活中的某个时刻,像我的很多其他客户一样,她啪地一声关上了理性和感性之间沟通的大门,并重重落锁。一直到今天她还在全力苦苦挣扎,不敢打开这扇门。
这整个过程都体现在身体体征上。荷利确实是强迫在自己的身上压抑、埋没一切感觉,不让它们为头脑清醒的意识所捕捉。她尝试了各种花样,诸如收紧肌肉、呼吸急促,并且利用体内应激荷尔蒙等来把自己的感觉排除在意识之外。荷利情感上麻木和缺乏工作动力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她身体和意识的两相分离。要找到她心中到底渴求什么,我们就必须让她重建与自己身体的良好沟通。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要克服荷利身上数十年来受大众文化浸润的影响。
仇视身体的进攻荷利能这么脑体分离也并不意外。因为她生活在一个数千年来都在不断贬低肉体价值的社会里。至少从古希腊时代起,西方思想家们就长篇累牍地解释人类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肉体视为恶心、低劣、失控的野兽——简直如同加菲猫一样令人发指,但还不如加菲聪明呢。早期哲学家们声称,人类唯一的救赎在于拥有理性、逻辑和纯粹的思考。否认肉体需求还仅仅是第一步;启蒙时期的学者笛卡尔(“他思故他在”的那位)就鼓励我们彻底抛弃肉体,单单只崇尚头脑。一位当代作家如是写道:我们现在还在深受着“笛卡尔思想的危害”,被教导说“肉体无非只是头脑的容器罢了”。即使荷利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哲学思想,或者虔诚地皈依了某种宗教,但仅仅生存于美国社会这一点就足以使她深信精神一定要凌驾于物质之上。
展品一:学校我敢肯定,荷利在生命中的某一时刻,一定经历了与我女儿伊丽莎白第一天上学时类似的遭遇。当时,三岁的丽芝从教室里出来,模样严肃得好像西点军校学员:走路昂首挺胸,小脸神情紧绷,拘谨万分。我问她怎么了,她解释说:“今天老师说要一直管好自己的身体。”我听了之后马上明白送她到这里念书是大错特错了。
展品二:商场要是荷利去商场购物,她会发现那里卖的所有衣服都是超小号,只有身材完美的女人才能穿。那时候,荷利才会知道,她必须要一生不断地“运动和节食”才能达标。
展品三:工作场所荷利从未从事过这样的工作:能够承认和容许正常的生理节奏,譬如充足的睡眠,以及人生中抚幼养老的现实需要。这也就是为什么荷利与其他数百万美国人一样,深受失眠和过劳的折磨。如果她还决定要孩子或是赡养老人,她就加入了压力最重、生活最惨的人群行列中了。到那时,她就得像社会学家荷西施尔德说的那样:“对睡眠的渴望如同饿鬼乞食。”
所以,我们的文化就是导致荷利脑体分离的罪魁祸首。她的情况属于特别严重的一种,但并非特例,因为类似的个案在我的客户中比比皆是,并不乏其人。
重见光明“告诉我,荷利,”我说,“对什么都没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要想回答,荷利就必须集中精力关注自己的感觉,无论历时长短。这时她眼中泛起了泪花。她开始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述说着。
我观察着她,说:“看起来没有感觉并不好玩啊。”
荷利一边用手捂住眼睛,一边在自己包包里找手帕。她轻声说:“抱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我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心里想干什么呢?”
她哭得更凶了,不断地说着“我不知道”,痛苦万分。当然这并不是假话。但从另一角度看来,她其实是“知道”的。
有时候,几乎所有我的客户都会说他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但这从来都不是事实。你的一部分——你的“本心”——每时每刻都了解你想要什么(即使有时你对现状心满意足,再无他求时,“本心”也一清二楚)。无论何时你以为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都是因为你的“机心”擅自决定了你不应对此有所追求。
“机心”行事遵循一项最高原则,那就是心理学家爱丽丝·米勒所谓的“无知混沌为福”,这也是所有偏重压抑、秩序的社会体系之共性。换句话说,凡不被社会接受的感觉都必须统统压制下去。切断欲求与知觉之间的联系沟通。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知之为不知”的假象,即使你已经感觉到了也自以为完全无感。
一旦你学会遵循这一原则,你就很容易丧失对内心喜怒哀乐的感知。这就好像你弄丢了自己的眼镜或是隐形镜片:一开始就丢了可以助你搜索的工具,又怎么可能找得到要找的东西呢?既然要寻回自己感觉的唯一途径就是重新释放自己的感官,重新去感觉,这个悖论就决定了你回归内心的旅途将是十分盲目的。
你非但不能一下子就得门而入,你还会陷入一片虚无之中,心中只余空洞、不安的苦楚,对未来一片茫然,前途未卜。
这就是荷利过去数月,甚至数年的亲身体验。她不知道到哪里找回自己的内心,其实,答案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就是她自己的身体。不论你的身体有过多少缺陷或不足,你都得承认这是你永远不会丢失的少数物品之一。我的身体此刻与我同在,而我敢打赌你定然也是如此。就算你热爱星际旅行,或是感觉麻木如同荷利,又或是自我抽离好比詹姆斯·乔伊斯的小说人物那样“活得与肉体保持一段距离”,你的身体都将永远伴你左右,不离不弃,至死方休。
让身体主导就在我面前,荷利慢慢地、痛苦地恢复如常,再次成功地将自己的身体置于了“机心”掌控之下。她不再哭泣,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说:“我希望你能给我做个测试什么的,这样我就能搞清楚自己的事业发展方向了。”
“你是说能力测试之类的?”
她点点头。“差不多就那样的吧。”
我跟她说:“嗯,我一般使用好几种不同的能力测试,但给你做的话就纯粹是浪费金钱了。”
荷利不太满意我这样答复,但我说的千真万确。我们倒可以坐下来没完没了地分析她的职业技能,但这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她还是会像刚开始来找我时一样困惑无助,无法自拔。理性分析的结果永远不足以满足心灵的需要。
于是荷利问我:“那……要是你不给我做测试,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希望你给我讲讲你的脚趾头。”
她紧张地眨眨眼,好像我刚说的是她穿的内裤活了似的。“我的脚趾头?”她警惕地重复着我的话。
“试试无妨嘛。”我说。
这个小技巧来源于我早期对东方哲学的了解。西方哲学认为思维独立于感官经验,是通向“觉悟”的唯一可靠途径。对此,大多数东方哲学并不欣赏、苟同,实际上,东方人认为人的思维只不过是可以被人任意操控的妓女罢了,很容易遭腐蚀,人尽可夫。关键是一个人的逻辑思维不是凭空而来,而是由人的价值观和信仰框架所决定。而价值观和信仰全都来自于感官经验,而非理性的思考。当你选择相信违背“本心”的价值观时,你的思维就肯定要歪曲事实,颠倒是非,篡改逻辑了。人类史上所有******的滔天大罪,诸如十字军东征和纳粹种族大屠杀等,在凶手们看来都是完全符合“逻辑”的,不存在任何荒谬之处。
所以说我们不否认理性思维确实在你追寻北极星的旅程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其角色必定是心灵的仆人,而非主宰。因此你要不时停下头脑的高速运转,静下心来,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了解自己的真实感受。让我们现在就从脚趾头开始吧。
练习:回归身体第一步:挑选自己清醒理智的时分幸运的是,荷利来找我帮助时精神状态还比较正常。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患上某种神经激素失调症(比如躁郁症或精神分裂症等),而且她没沾任何可能上瘾的药品或食品。所有致瘾物质,从******到软性毒品,甚至******或酒精,都会阻挠你接触、了解自己真实的感觉和欲求。因为致瘾物质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愚弄你的身体,使之相信虚幻的假象,以假作真。在服用致瘾物质或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你“本心”通过身体体征所发出的讯息就不辨东西了。所以,如果你想解读自己的身体“罗盘”,先戒毒戒瘾吧。
第二步:放松身体、凝神静气一旦你已进入清醒理智状态,躺下或端坐。闭上双眼,深呼吸,如此重复数次,在呼气同时放松肌肉。五六次深呼吸之后,回复正常频率。呼吸时全神关注气息如何出入口鼻,保持这种状态。此时你的意念放松自由,奔放如同幼犬,每隔几秒就会忘记关注呼吸而至神游太虚了。不必苛责自己。记住,你的意念脆弱、弱小、随性而为,这是一下子改变不了的。以后凡发现自己走神,只须慢慢回神,再凝注于自己的呼吸就可以了。
第三步:注意一个脚趾几分钟后,当你感觉全身略感松弛,便将你的注意力转向左脚大脚趾。吸气时,想象气息自大脚趾而非肺部吸入。全神贯注于这枚脚趾,然后在脑中描述该脚趾的一切感觉。它是觉得太热、太冷、还是一切恰到好处?它感觉痒吗?那种感觉是像穿着短袜,还是穿着鞋,抑或光脚踩在地板上感受微风轻拂的触感呢?转转大脚趾。
大大称赞它除了能助你行走之外,还能传达这么多有用讯息。告诉它你爱它,而你愿与它休戚与共。当然这一切你在心中默念便好,并不必大声说出来。
第四步:全身检查现在进行全身感官大检查,请将注意力依次转向每个脚趾、双脚、脚踝、脚胫、膝盖。一寸一寸了解你身体的感觉。别去想,只要据实描述即可。然后将注意力上移至双腿,穿过尾骨和脊柱,进入头部;再下移至双臂,再到手指。特别注意体腔,因为这是五脏聚集之处。一点一点细细摸索这部分身体的感觉。
第五步:找出感觉落差如果,你跟大多数人一样,“体征化”程度中等偏高(亦即身体比较紧张,高度敏感),你可能发现身上某些部位感觉敏锐,但另一些部位就相对麻木、紧绷或瘫痪。很好——现在你就知道自己的身体一般是在哪里存贮不为理性所知的有用信息了。当你定位了一个所谓“冰冻”区域,凝神关注此处。想象在呼吸间让气息流入这片麻木的区域,而你呼吸的温暖正在融化那里的冰霜,使之能够放松。而每次吸气时,你都能觉察这处身体部位的感觉。
第六步:倚重感官融解身体的“冰冻”区是通往身心安乐的关键一步,但我必须提醒你:刚开始做这一切时,是极不舒服的。我本人首次尝试这项练习(当时我为了去日本特意研习禅修)时,情况简直苦不堪言。麻木一消退,我就感到汹涌袭来的身心疼痛。
九十秒后,我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并斩钉截铁地宣布:“我再也不干了。”(当然现在我是每天必修这套功课,因为我已明白不如此我就会脱离“正道”。)这就是说一旦你脑体合一,你就会意识到之前被深深压抑的各种不适感。这包括生理感觉,诸如疼痛、紧张、饥饿,以及疲劳。(如果你感觉疲乏,可能会在禅修时睡着。这并不要紧——偶尔打个盹也算是通向北极星的必经之路。)大多数情况下,你麻木的身体部位所隐藏的信息远非仅仅局限于生理;你也可能感受到剧烈的情感变化——悲伤、焦虑、仇恨和恐惧等。总之,这些都不会让人舒服,如若不然你也不会在一开始将它们排斥在意识之外了。我们会在稍后几章详谈如何处理强烈的情绪波动。至于现在,你只须平稳呼吸,感你所感就行了。
身体对话荷利顺从地让我教她一步步做完“回归身体”的练习全程。她全身麻木得厉害,花了好长时间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脚大脚趾,但一旦开了头,后面的“全身感觉大检查”就进行得相当顺利了。她跟我说,觉得自己下颚以下到胸腔中部的区域特别“卡得死紧”,特别在颈部尤其如此——这在我意料之中,之前看到她脖子扭成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了。
我叫荷利深呼吸,让气息流入麻木部位,同时尽量放松,注意身体的感觉。她照做了:慢慢地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渐渐地,她紧张的肌肉终于放开——紧接着,荷利整个人雪崩似的瘫了下来。她之前僵硬的身姿不见了,现在全身充满了深度的疲惫。她整个人向前倾,肘部靠在双膝上,两手捧着自己的面颊。
“老天啊,”她喃喃地说,“我感觉糟透了。”
就这样,地牢的大门轰然打开。荷利的头脑与心灵再一次通过身体的中介恢复沟通了。
当荷利最终抬起头来,她面容忧伤,写满疲惫。
我问她:“你的脖子现在怎么样了?”
“很惨,”她听上去嗓音嘶哑,“痛得要命。”
“好啊!”我连忙追问,好像新闻记者抢爆料似的。“告诉我那具体是什么感觉。”
“感觉被卡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荷利抬手摸着自己的喉咙,用力吞着口水。“不过你看,这种情况都持续好几周了。我想我大概是过敏了。”
我跟她说:“我想问它几个问题。”
荷利皱了皱眉,“问它?”
“就是你的脖子啊。我要问你脖子几个问题,然后你来告诉我它的回答。”
荷利要么是太客气,要么就是太累了,反正她没和我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她有气没力地说:“随便你了。”
我开始问:“你好啊,荷利的脖子。为什么你感到疼痛呢?你想怎么样?”
荷利拼命眨眼。尽管不情愿相信,她的脖子还真的回答了。
“那是……嗯……它想让我吐露真言。”她犹豫着说出答案,脸都羞红了。
我继续问:“吐露什么真言?对谁吐露真言?”
“我想是对我男友亚历克斯吧。”荷利紧张地笑起来,“你瞧,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提醒她:“是你脖子说的啊。现在我还想知道如果你的脖子会说话,它要跟亚历克斯说些什么。”
荷利开始支支吾吾,然后脱口而出地说道:“它会说我已经烦透了事事都要按照亚历克斯的想法办,因为我根本不想读商学院啊——那只是他的梦想而已——而我只想以我的方式生活。”突然之间,她的脸色由红转白。“我的天哪,”她瞪着我说。
而我答道:“你酷毙了!”
“本心”的哑剧人类思维中的潜意识部分是通过梦境、语言和各种艺术形式来进行象征性沟通的。潜意识也可以将某些重要讯息通过身体语言具体而生动地表演出来。大多数时候,身体机能出现的问题都可看作“本心”传达的密码信息,以戏剧化的夸张形式来传递人类意识不能或不会表达的需求和问题。
现代心理学大师认为,某些身体伤痛在具体每个人身上都总是代表了同样的含义:牛皮癣意味着你正深受着某些“挥之不去”问题的困扰;腿伤表明你缺乏社会支持;肘部伤痛表示你身受束缚,渴望自由,诸如此类。而我本人更赞同心理学家荣格(Jung)用以解梦的诊断准则,即,每个人的大脑都会创造自己独一无二的象征符号。换句话说,同样是患有耳疾,对泽尔达而言意味着她不想听到自己人生的真相;在赫尔曼这里,表示他极度渴望倾听音乐之声;而对于帕布罗,则只是简单的细菌感染,而并无其他深意。身体的主人是唯一能够准确解读自己象征性肌体症状的人。
我见过最极端的例子是“本心”绕过思维意识直接与身体“讲话”。这个例子发生在一个名叫多拉瑞斯的女人身上。我是在教会里结识她的,那是我退教之前的事了。当时,多拉瑞斯和两个子女为躲避家庭暴力来到我们的圣会组织避难。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面上有一块香瓜大小的淤青,胳膊上挂着绷带,毫无悬念这都是拜她前夫所赐,但她脸上却挂着我见过的最甜美的微笑。多拉瑞斯总是喃喃祈祷,虔诚地恳求平安福祉。
一个周日早上,多拉瑞斯按照我们圣会传统在大家面前站起来自我介绍。她简短介绍一下自己的不幸过去,然后声称自己人生中发生了一桩奇迹。一位教会领袖告诉过她,只有当她已经全然忘记前夫给自己造成的种种伤害时,才算是真正彻底地原谅了那个加害者。就在那天,多拉瑞斯努力回忆回去,发现这一时刻终于来临了。她脸上伤痕犹在,手臂上绷带未除,而她却肯定地告诉我们:“我一点都记不起我前夫是怎样伤我的了。我使劲想也想不起来。看来上帝已经从我脑中彻底清除了所有不幸的记忆。”
那时候我还没接触、了解多少心理学常识,但即使这样,我仍然认为多拉瑞斯这样做,无非是错把“压抑”当“遗忘”了。我觉得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暗自这么想。因为多拉瑞斯极力做出的轻快表情看上去是那么不自然:犹豫不决、接近疯癫,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大家表面上还是大声鼓掌喝彩,祝贺她得以摆脱往事,并赞扬她的大度宽容,既往不咎(简直赛得上“彻底失忆”了)。
但这事过了不到一周,多拉瑞斯身上就出现了一种我闻所未闻的症状。我到今天也不知道那叫什么病,但主要表现就是她无法自制地流泪不止。仿佛泪腺决堤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多拉瑞斯没有一刻不在泪如雨下。这种情况持续数年。
每次我见到她,多拉瑞斯都要随身携带纸巾,不时抬手拭泪,那模样任何人见了都会以为她实在是悲痛欲绝,肝肠寸断。她的眼角和鼻头总是红红的,给人感觉她心身崩溃,刚刚失声痛哭过——尽管她本人对此总是予以否认。多拉瑞斯还是坚持自己时刻绽放灿烂微笑,举止欢欣轻快,而她的身体却违背心意,流泪不止。多拉瑞斯的“机心”认定她已将过去的苦难抛诸脑后,然而她的“本心”却通过其身体时刻警示着旁观者,不可一日忘掉。
练习:接通身体热线在“回归身体”(见上节)之后,请与自己身体对话,尤其是感到紧窒、“冰冻”、麻木或疼痛的身体部位。作为单独练习,在纸上笔谈似乎效果更佳。比如,如果你感觉拇指生痛,拿出笔记本写下:“大拇指,你想告诉我什么?”然后再接着写下你感觉来自拇指的任何回应:“我好想再去搭便车啊”,或“我但愿自己别长在高级灵长类动物身上就好了——身为大拇指,必须事事亲为,责任重大啊”,又或者“你个蠢货,干吗拿锤子砸我?”别做任何删节或妄加评判,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不假思索地忠实记录。只要你写出心中真实想法,出人意料的答案往往就会浮现。
无论所言为何,你的身体都在想办法告诉你如何找到自己北极星的真谛。你可以对之不加怀疑地信任,不论它说你需要找个伴了,或是你急需更加自主独立,又或者你该放下工作,好好放松放松了。一次又一次,我的客户们接收到身体传达的信息,以为一旦照做,定会万劫不复;然而一次又一次,事实证明他们大错特错,因为听从自己身体的指令不但不会坏事,反而可以使自己渡过难关,更加成功了。
另外,如果在你质询时,身体的反应纯粹是生理性的,而毫无其他象征性的深意,它其实也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向你指明前方的“人生正道”。道理很简单:如不痊愈康复,一个身陷伤痛的人是无法去追求财富、成功或享乐的。我有很多客户在休息静养了数周,甚至数月之后才终于发现自己未来事业发展的方向。所以说,不管你的身体让你做什么,你都可以确信这是在迈向北极星的征途上又进了一步。
让身体引路荷利的脖子比任何能力测试都更能为她指明前进的方向。通过自己的身体,她又与“本心”重建了联系,并找到了自己目前生活的根本问题:她在做出人生的种种重大选择时,一直是在为了满足自己男友亚历克斯的梦想和希望,而并非出于自己的本心。让荷利恐惧的是,她发现自己对亚历克斯一直在暗地里充满愤恨。她的“机心”让这一切深深掩藏于意识之外,因为它害怕这种愤恨会终结两个人的恋情。(而事实是,忍气吞声才是维持恋情的下下策——不过这个我们之后会进一步详谈。)现在,我们必须要解决当务之急,即,荷利为迎合亚历克斯而放弃了自己的“本心”,从而远离了“人生正道”。她知道自己不满意过去的生活状态,但她却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而这个答案不可能来自亚历克斯,或是我,或其他任何人;唯有荷利的“本心”才能解答。幸运的是,这意味着荷利的身体可以径直引领她找到自己的北极星,而她所要做的无非就是亦步亦趋而已。
荷利第二次来找我时,身姿看上去已经不再那么僵硬古怪了。正相反,她进门之后就一下子烂泥一样地瘫在了沙发的靠垫中间。而这种放松正是我所乐见的。实际上,要想更好地追随自己的身体,荷利还需更加放松才行。
我问她:“荷利,再跟我说说你的工作。最糟的一点是什么?”
荷利马上咬紧牙关,说:“我恨透我的经理了。只要一走近那个女人就让我气得发疯。”在她说这番话时,荷利的脖子又开始僵直起来,并抬手扶在咽喉处。
“停住别动!”我大喊。荷利吓了一跳,但她遵命停住没动。
我告诉她:“你以前也做过这个动作。每当你说你很生气时就会抬手摸喉咙。”
荷利说:“哦,是吗?”
“给我描述一下现在你身体的感觉。”
荷利的脸皱成一团,眼睛紧紧地闭起来,说:“窒息,我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好的,就是这种窒息的感觉,”我告诉她,“只要你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你的身体就会创造出这种窒息的感觉。这就像是一种特殊的舞蹈,身体通过这种方式向你表达自己的不幸。”
“好吧。”荷利点点头,脸部表情仍然痛苦。
“现在,想象一下要是永远不再需要回去上班是什么感觉。”
荷利睁开一只眼睛。“你是要我辞职吗?”
“不,不,不——我只是要你想象一下辞职是什么感觉。”
“好吧”,荷利笑笑说。这是她第一次会心微笑。“不上班嘛,”她屏息静气地沉思着。紧接着,她的身上瞬间出现了惊人变化。她双肩放松向后,头部抬起,双臂从颈部向外移开,双手掌心向上,仿佛在贪婪地拥抱阳光似的。
“那么,现在再描述一下你身体的感觉。”
“安宁,”荷利答道,“令人难以置信的安宁自在。”
就这样,荷利成功地将自己的身体转化成为一个北极星“定位仪”了。
练习:使用你自己的北极星“定位仪”
第一步:配对体征与标签要想把自己的身体转化成为北极星“定位仪”,先回顾一下第二章与第三章里谈到的“世界末日”和“天堂胜景”。分别仔细阅读,然后想象一下这两种图景成真会如何。在做此项练习时,闭上双眼,让身体自由放松,随意移动。如果你一动也不想动,那就大声说出此刻的感受。在我的众多客户中,即使是最不敏感的人在开始做这项练习时也会不禁手舞足蹈动起来的。(注意了,你会发现人们比起口头表述,更愿意通过身体语言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感觉。)当你的身体开口说话,以生动的动作表达出你身处“世界末日”和“天堂胜景”时的感受后,请准备好纸笔简短总结每一种感觉。
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哀”、“乐”的独特动作,而且都会以不同的语言来描述伴随动作的情感。比如,萨姆就把自己负面的感受描述为“快被压扁了”。这时,他会呼吸急促拼命后退,仿佛自己要被人压迫至死了。而他正面的情感反应则是“轻快得要飞起来”,这时他觉得简直可以拽着自己的头发飞离地球了。萨利的负面情绪描述为“歇斯底里的感觉”,这时她的身体表达为两手支在胸前,拼命向外推开,仿佛要抵御外界攻击似的。而对于正面情感,她则称之为“轻松的感觉”,这会使她两手交叉在脑后,身体后仰。乔伊把自己的负面感受称为“红色警报”,这时他会以手抱头。而当他的“本心”感觉快乐时,他的身体会感觉置身于“晴朗明媚的一天”,这时他会双手握拳,伸向身侧,姿势好像橄榄球运动员庆祝“本垒打”的手势。
当你的“本心”感到悲伤忧郁,你会自然呈现出何种身姿?
当你呈现这种身姿,请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身体感觉。
当你的“本心”感到轻快欢乐,你会自然呈现出何种身姿?
当你呈现这种身姿,请想出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身体感觉。
第二步:“冷、热”游戏你还记得小时候玩的游戏“冷还是热”吗?玩这个游戏时,一个人——就当是你吧——先离开房间,而其他人趁机在屋里藏上某样东西。然后你进屋寻找那件东西,整个过程中其他人可以在旁监督,随时喊出有关温度的词汇来给你提示。
如果你越找越远,他们就会大喊“冷了!”;而当你转过身来靠近的时候,他们又会说“暖起来了。”当你最终找到,你就处于“红热”状态了。
你可以依靠身体的天生机能来玩一个高级的“冷还是热”游戏。因为你的身体清楚北极星居于何处,并尽其所能地时刻给你提示,你是“冷了”还是“暖了”。
当你置身不利于自己的环境时,你的身体会呈现上面提到的负面“身姿”;而当你沿着“正道”一往向前时,身体就会呈现正面“身姿”,兴高采烈地为你庆祝。当然了,我们中大多数人都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自由表达;正相反,我们竭力不让喜怒形诸于色。当身体想以动作表达悲、喜却不得不保持静止不动时,我们就会感到肌肉紧张、全身僵硬,从而也就将身体的正常感觉排除在意识之外了。这就是为什么荷利一开始时步履蹒跚,仿佛科学怪人的僵尸新娘。在直面自己的真实情绪之后,她的动作才逐渐趋向自然了。
第三步:评估自己的生活状态你可以使用自己的北极星定位仪来测试自己距离理想生活有多远,而你又必须采取什么措施才能靠近目的地。要找出结果,先请列出你明天打算做的三项事务。
依次想想每项事务,并注意自己身体的反应。如果你处于放松状态,你会发现你的身体可以自由行动,分别呈现你在“第二步”中配对的正面和负面“身姿”。
根据你“本心”对于某项具体事务的喜恶程度,你身体的反应可以从非常强烈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给你的身体反应按照上表打分:最差感觉得-分,最佳感觉得分。如果你的身体并不表现明显的好恶反应,则该事项得分。
我有很多客户在填完上表后常常会感意外,因为他们以为自己喜欢的事项居然得了负分。荷利也是如此。尽管她嘴上说她自己的“生活棒极了”,但其身体却对几乎每项日常活动都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显然做这些事无一使她“心神安宁”。
换句话说,荷利在找寻北极星的途中越行越远,变得“很冷了”。要重返正轨,她就必须尽量靠近能让自己“暖起来”的人物、地方和事物才行。
描绘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我们第一次会面结束时,我递给荷利几张表格让她填完。这样她就能够清晰地描绘出自己当前的生活状态,从而帮助她搞清楚自己偏离正轨究竟有多远,而又在哪些方面最需要做出改变。在之后数月中,荷利就根据这些重要信息,检验了自己在事业和个人生活层面所做出的相关改变。
在以下空白处,写出你为自己身体的最差和最佳反应所定义的标签(譬如,“走投无路”和“自由”,“惊慌失措”和“处之泰然”,“纠结不休”和“轻松随意”等)。然后逐项对照下面的人物和事务清单,记录下你的身体针对每项的反应。
记住,不要评判,不要篡改——只是忠实地观察和记录自己的身体反应。
通过几周的努力,荷利最终决定辞去工作,开了一家自己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这就把她商学院的教育背景与自己新发掘的兴趣——国际旅游和探险——顺理成章地合二为一了。而在与男友的关系中,荷利也变得日益强势和独立。不久前我刚接到他们结婚的喜讯。在随函寄上的照片中,荷利(之前还是科学怪人的僵尸新娘,现在已经成为亚历克斯幸福的新娘了)看上去生机勃勃、幸福洋溢,而且非常非常地轻松自如。
第-页上的图表可以帮助你通过身体反应来了解自己“本心”对当前生活最真实的感受。图表一检视你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主要的人际关系和生活模式),是全景参照图;而图表二则检视你一天中的各项活动,以及你的身体如何逐一做出反应,是近景参照图。仔细填写这些表格,能让你开始正确地使用自己的身体,并将之转化为人生方向定位仪——但是你要知道,这还只是最初的训练阶段。最终,你会渐渐学会在每次做抉择时,都要咨询自己的身体,以确定该抉择是否能够推进你追寻北极星的步伐。然后你就可以熟练使用这套身体定向仪,并能在遇到之后几章中所谈到的重大变化时应对自如了。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你也会深深爱上这位宿敌——你的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