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陈素素便在这观雪崖之上定居了。虽然她心里对观雪崖的美景心心念念,但是崖头风大雪大,而她身子还未康复,十渡心坚决不允许她踏出石屋半步,陈素素也只好老实地呆在屋里静养。
为了让陈素素的屋子足够温暖,十渡心又重新拾起扔下了数年之久的挖矿技艺,从地里弄了好些质地优良的煤,又用石头垒了一个火炉子,顿时让这三间简陋的小石头屋变得温暖舒适起来。
陈素素此人没有别的爱好,只是非常痴迷于读书,此地虽然有二人陪伴,但是既不能出门游玩,又没有好书相伴,这日子过得是十分无聊,只过了三日就受不了了。
“心公子,我看今日天气晴朗,风也不大,你就让我出去看一看景色吧。我这整日里闷在屋里,真是急死了,你看好不好嘛?”傅小双不在,陈素素跟十渡心说起话来倒是十分随意,不经意间言语里居然还带着撒娇的感觉,倒是让十渡心颇感意外。
“唉,真是拗不过你,既如此,那我们就出去走走,但是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十渡心就如一个老大夫,郑重其事地重审着纪律。
“好好,就半个时辰,咱们快走吧。”陈素素大喜过望,双手非常自然地挽起了十渡心的胳膊便拉着他往外走去。
小石屋虽然不小,但是为了防寒保暖门口却做的极窄,二人并肩出去就只能侧着身子。陈素素起初并没有发觉这个问题,只是出门的时候,十渡心微微侧着身子,陈素素便不自觉地靠在了他的怀里,胸前那两只柔软之物轻轻贴到了十渡心胸前,虽然陈素素穿着棉衣,但是仍然让二人顿觉异样。
十渡心抬头不自然地看了一眼陈素素,直将她一张白皙俏脸看成红霞满天。十渡心充满男性气息的呼吸吹到她的耳朵里,就如一条柔软的丝巾,挠得她痒痒的酥酥的。
二人终于挤出了门口,却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冰冷,只觉得脸颊上燥热非常。嗨,只是这轻轻一挤便弄得双目低垂脸红似火,那里还有大侠和才女的风范,真是一对青涩男女!
“哇,好美啊!!”
过了一会儿,二人这才从尴尬中恢复过来,陈素素抬头看了看远处,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只见崖头高高翘起,地上铺满了晶莹剔透的积雪,山石旁边几棵造型奇特的遒劲古松冒雪而立,从崖上望去,远处雾气蒙蒙恍如仙境,上接滚滚云海彷如置身瑶池仙宫,一轮红日如同浮在雾气与云海之间,那朦胧神圣的美感直教人窒息。
十渡心看着陈素素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说道:“是啊,观雪崖的美景的确是夺天地之造化,云海,雾海,红日加上这独特的地形,堪称一绝。我虽然从小无数次登上这座山,而且还在这里居住了三年多,但每次欣赏这云海红日都会不禁被这美景所折服。”
陈素素闻言,欣喜地看向十渡心:“幸好我也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若是能天天欣赏到如此精致当不负此生了。”
“素素若是喜欢,尽管住在这里便是,住多久我也不会厌烦的。”十渡心淡淡地说道。
陈素素听到此言内心却是一动,若是跟他一直住在这里,感觉倒也不错……想到此处,她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臊,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双颊。
十渡心见她神色异样,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呵呵,没有啊,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小双她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她?”陈素素急中生智忙问道。陈素素这几日与傅小双相处,倒是对她爽朗率真的性情甚为喜欢。
“哦,你是说小双啊,她闲不住,每日一起床做完饭就去山谷里去照看她的良田去了。”十渡心呵呵笑道。
“良田?这天寒地冻的居然还可以种田吗?”陈素素颇为惊讶地问道。
“呵呵,这是自然,谷底风光确实与山顶截然不同。你想去看看吗,我背你过去。”十渡心闻言说道。
陈素素迟疑了半晌,禁不住好奇,便说道:“好啊,你带我去瞅瞅。”
说罢,十渡心背起陈素素,化作一抹流光遁入山谷的蒙蒙雾气之中,转瞬便到了谷底。
陈素素轻轻地从十渡心背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四处打量着谷底的面貌,不禁为眼前的景色所倾倒。
“绿树红花,雾气氤氲,山明水秀,宁静宜人,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这不就是我梦想的生活吗?”陈素素喃喃地道。
不远处,傅小双正在田间除草,见二人正在望着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声招呼道:“哎,你俩怎么过来了,素素妹妹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还出门?”
虽然陈素素比傅小双年长一些,但是傅小双却一直以姐姐自居,陈素素也不愿说破,顿时笑嘻嘻地说道:“小双姐,你好厉害啊,这些庄稼都是你打理的?”
傅小双闻言,骄傲地说道:“呵呵,那是自然啊,我没事就来这里照看这些庄稼,你是不知道啊,等到庄稼成熟的时候,我这种田人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傅小双又看了一眼十渡心,幽幽地说道:“有道是男耕女织,天经地义,谁让咱们这里的大男人不事劳作,只知道舞刀弄剑呢?”
十渡心闻言,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连忙跑过去接过锄头,低头锄起了草。
陈素素和傅小双二女嘁嘁喳喳聊了一会儿,便拿着水瓢给另一块地里的蔬菜浇起了水。陈素素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这些东西,顿时兴致高涨,在田垄间踮着小脚跳来跳去,乐此不疲。
从那天以后,每天醒来,陈素素便缠着十渡心到山谷里和傅小双玩耍,十渡心的任务便是背着她到谷底,然后拿起锄头除草,或者松土,或者浇水,心甘情愿地做起了农夫。
“脚踏实地,细细耕耘,感悟万物生长的朝气,未尝不是感受天道。”十渡心这样安慰着自己,实际上,他之所以专心做起了种田人,只是因为他非常享受和陈素素在一起的平凡日子。
……
三个月过去了,这一日,十渡心右手搭在陈素素手腕之上,点了点头道:“嗯,素素,你恢复得很不错啊,看样子基本上算是痊愈了。”
“真的吗,呵呵,这多亏了你和小双的悉心照料啊,否则以我的体质恐怕伤情还要拖延。”陈素素微笑着说道。
“嗯……其实,今天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十渡心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素素,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小双现在还是奴隶之身,虽然现在逍遥自在,但是终究于法不合,这对于以后我们行走江湖诸多不便。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如何才能摆脱奴籍,恢复自由之身?”十渡心郑重其事地说道。
陈素素低头思忖了半晌,说道:“要想摆脱奴籍,楚国律法上倒是没有这样的规定,不过按照我朝的先例,只有为朝廷作出巨大贡献的人,在大王的旨意之下,才可以摆脱奴籍。比如说你的叔叔风无二大师,他要是傅家子弟,只因为给大王铸成了举世罕见的宝剑鲛螭剑,加上我父亲的推荐,才得以摆脱奴隶的身份,还在成了将作局的主官。”
陈素素看着十渡心道:“如果我没猜错,心哥哥是想拿天罡紫金石来做筹码吧!?”
十渡心缓缓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点头道:“不错,以天罡紫金石的珍惜程度,将我二人的奴籍摘掉还是很有把握的,只是……”
陈素素微微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说道:“只是你缺少引荐之人?”
“正是,知我者素素也。”十渡心笑道。
“这个事情好办,只要心哥哥信得过我,我给你找两个引荐人,如何?”陈素素胸有成竹地道。
“你我是什么关系?!我当然信得过你了。”十渡心连忙道。
“咦?你说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倒是很感兴趣哦?”陈素素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十渡心英气十足的双眼。
“啊……我们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十渡心脸上一红,心虚地说道。
“嘿嘿,大傻瓜。”陈素素闻言,嘴唇轻抿,脸上绽开了迷人的笑容。
十渡心看着她倾国倾城的笑容,一时间竟然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