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息最近都是抱着台签睡觉,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难受。
这些天年息都在医院,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楚竹南就是不让她出院。
总说明天等一声检查结果出来看看,年息觉得楚竹南也是为她好,所以,也就不说什么了。安安心心地等到第二天,可是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又建议她在医院修养几天。楚竹南很听话地帮着年息遵从医嘱,这几天过去了,医生又跟年息挑了些毛病。
年息记得现在已经二十五号了,已经算是月尾了。
“我要出院!”年息红着眼眶。
楚竹南说,等明天。年息看着这台签上圈出来的日期,越来越接近三十号,心里开始紧张。
第二天一早就下起了滂沱大雨,这气温还挺凉的,年息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也许薄邢言就这么几天就要走了,她其实并不清楚薄邢言具体什么时候离开,她还没跟薄邢言说再见,也没跟他说,她会等他。
楚竹南充耳不闻,只是坐在一旁的伴床上悠然地用自己的笔记本开远程会议。
年息红着眼睛,怒气腾腾地走上前,抢过楚竹南的电脑扔在了地上。
在这医院被他耗了这么多天,年息还不知道楚竹南只是在浪费她的时间,她就是傻了,年息忙掀开被子,跑下了病床。
楚竹南早已经知道年息之后会有类似的反应,将门反锁,年息扯着门,怎么都扯不开,越发的紧张,眼眶变得通红。楚竹南慢悠悠地将电脑合上,走了上来,将年息扯了回来,伸手在年息的脸颊上摩搓。
“不要哭哦,我心疼着!”
年息将脑袋偏到一边,“薄邢言这几天就要走了!我想回去见他!”
楚竹南眼中泛着光,眯起的桃花眼很是狭长。
“可是我就是能让你现在出院,你现在也回不去呀!”
年息怔愣。
“你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不在江城!
年息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一片一片的,她白着一张脸,“没关系,我们连夜赶回去!”
“外面下着大雨呢!你听,这雷声轰隆隆的,水都淹了到膝盖高了,谁家的司机胆子能那么大,这时候出车!”
年息这么一听,脑子嗡嗡嗡的一片混沌。
“我总感觉,过了今天,我就见不到薄邢言了!”
楚竹南抿着唇笑着,笑得眉眼都熠熠发光。
薄邢言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年息了,他几乎每天都来楚家等年息,可是从来没有见年息回来。
说好了他先离开的,她等他,他不担心年息跑了,就算是跟楚竹南一起跑的,也绝对是被逼的。
薄邢言走的时候,在自己房间内给年息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就被夹在自己最常看的一本书里面,只夹一半漏出来 一半随着微风的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摇曳,显得异常的孤独。
年息和楚竹南是在第三天才回到江城,而薄邢言二十六号就离开了。
年息去了路易均的家,可是那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年息忍不住掩着面,大哭了起来。
楚竹南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而且衣服薄邢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般,“年息,薄邢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接受我吧,我也很爱你!”
年息对着楚竹南一阵拳打脚踢。
“都是你!你这个自私鬼,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懂爱,你凭什么得到爱。”
楚竹南星眸狠狠地眯了起来,说出的话却漫不经心,“是么?”
年息推开楚竹南,“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楚竹南看着年息,在他的世界里,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算是是死人,何况薄邢言这个将死之人。
楚竹南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错,可是年息在一边哭着,一边伤心欲绝地吼着她,“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这句话的时候,他倒退了两步,有那么一霎那,他觉得他错了。
他是不是应该让年息见薄邢言最后一面?
那样的话,年息就不会怪他了。
可是,他担心年息跟薄邢言走了,薄邢言想带年息走其实很容易。
薄邢言就这样走得悄无声息,一点痕迹都没有。
年息忽然过起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年息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
年息常常来路易均家,免费给路易均家做保姆,常常钻进薄邢言的房间,在薄邢言的床上,一捂就是一整天。
薄邢言的桌面上放着一本念书,年息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夹着一张纸条。
年息将纸条从书本里抽了出来,飞快地跑到了医院,得知薄邢言在医院存了精,脑子一阵恍惚。
年息感觉自己瞬间充满了能量,她到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后大半年恢复了身体,开始做试管。
当胚胎成功植入她的身体得到时候,她高兴地哭了。
由于年息先前做过两次人流,子宫相对脆弱,所以,年息为了养胎,直接请了产假。
第二年二月份的时候,陆沉来找她。
年息看到陆沉,很高兴,但是她记得自己和陆沉之间其实交流还很少,所以,跟陆沉她肯定不熟。
可是感觉还是挺熟的。
楚竹南常常来看她都被她拒之门外。
年息还常常可以看到楚竹南身后跟着的娇娇。
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国际新闻台播出,近段时间,大黑帮组织龙门被国际警察为头组成的反恐组织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清剿。
龙门在这次与反恐组织的对抗中,发现自己购置回来的东西全是水货,根本无法跟反恐组织进行对抗。
头目龙一被捕,堂主龙二还在逃逸中。
但是据报道,龙门上下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成员的花名册详细信息已经被警方拿到手,所以,龙门的余匪总有一天会被缉拿归案。
年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毫无血色,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李婶知道年息之前流过两个孩子,知道年息的身体比一般的孕妇还要弱一些,常常寸步不离地跟着年息。
看到年息软下去的时候,一阵惊呼,忙伸手将扶住年息,叫了救护车。
年息觉得这回薄邢言肯定是没活路了,花名册都出来了,薄邢言要怎么逃?
她这么傻傻地,等着,以为过了一阵风头,薄邢言在国外稳定了,就把她接过去。
年息哭得特别惨。
来看她的人都劝不动她。
楚竹南来的时候,年息的反应更加强烈。
楚竹南只是摁住年息的肩膀,“你那么费尽心思才得来的孩子,就这么不想要了是不是!”
年息一听,忙伸手抱住肚子。
虽然肚子还没起来,但是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可是年息又觉得这个宝宝一夜之间又希望变成了负担。
她忽然又明白了薄邢言为什么费尽心思让她怀宝宝,什么叫给他留一个念想,他分明就是想要用孩子拖住她,怕她看不开。
楚竹南看年息垂着头了无生机的样子,将手上的报纸丢到了年息手上。并将年息抱了起来。
年息很抗拒除了薄邢言之外的人这样抱她。
楚竹南没有顺着年息,却知道年息抗拒,将年息放在轮椅上推了出去。
楚竹南将年息推出了街头,带着年息浏览了一整天。
只是年息都没有抬头。
“注意到什么变化了吗?”
年息不说话。
“薄邢言以前天天的照片被钉在公告栏上,但是经过昨晚之后,一夜之间,这些通缉令全都没了,还要,你手上的报纸,杂志,以前几乎每期都有薄邢言的照片,现在,也全没了。”
“以前如果百度杀人犯,薄邢言的大头像一定在百度百科上,但是现在也没有了!”
年息愣愣地听着楚竹南的话,更加崩溃了。
“你的意思是……”年息几欲崩溃,“你是说他死了嘛?所以他们都不通缉他了!”
楚竹南,“……!!”
“一个人如果是杀人犯,就是死了,也是杀人犯,这跟死不死并没有什么影响!”
年息马上停下了抽噎,眼睛晶亮晶亮的,“那你的意思是薄邢言他不是杀人犯是吗?”
楚竹南这才发现年息看着她。
瞩瞩地看着他,像是在看这希望。
他点了点头。
“或许,你可以去警察局问!”
年息破涕为笑,喃喃道,“我就知道,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
年息一边笑着,一边哭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让她觉得幸福,她从来没有爱错过人。
“可是年息,就算他不是杀人犯,他可能也陪不了你多久!”
年息一听楚竹南这话,脸色就凛了下来,她瞪着楚竹南,像瞪着仇人,伸手将受伤的杂志摔到楚竹南的脑袋上,随而,转动轮椅,往医院滑去。
楚竹南的说的这件事情,对年息来说,是一次极大有意义上的鼓舞。
第二天苏景承陪她去警察局找薄邢言的情况。
警察指着年息,“你是薄邢言什么人?”
年息一脸心虚,“情人!”
苏景承,“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