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年息心里有了疑问,手上也开始推拒着薄邢言。
薄邢言顿了下来,蹙着眉心,“嗯?”
年息看着薄邢言,“生了谁养?”
薄邢言没想到年息就这一下子,就已经想到生养问题,随口邹了一句,“你要不介意,就丢给我妈!”
说着,薄邢言又开始动手动脚。
年息直接卷着被子下了床,“我不想生,你走!”
她不知道薄邢言把生宝宝当作什么,什么叫不介意就丢到谁那去?怎么可以这样不服责任?她年息生孩子,要么不生,生了必须自己养。
“你不是说,你下个月的月尾就要离开吗?薄邢言,你确定,你真的能走得成功我就给你生,我不会生一个死人的宝宝!就是有了我也打掉!”
“能成功!”
“那时候你再跟我说!”年息缓缓开口。
薄邢言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会算计!怎么,怕自己以后有了孩子,带着一个拖油瓶,嫁不出去?”
年息怒蹬着,双手一把用力撑在薄邢言的胸膛上。
“你走!你滚!”
她从来都不知道薄邢言这么的没良心,她都差点被海水淹死了,他还不相信她。
年息的眼眶红红的,生生刺疼了薄邢言的心,他抿着唇,伸手拽住年息的手腕,箍在自己的腰后,成一个年息抱着她的样子,再伸手箍住年息的腰和脑袋,让她别动。
“年息!”薄邢言的嗓音中带着些颤音和无奈,“我就是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念想!我想要一个支撑我活下来的理由!”
年息听着薄邢言这么一句话,心里酸,像是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原来,她在薄邢言心里的地位,还是不过如此。
“难道我就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吗?”
薄邢言听着年息这话,背脊僵了僵,“能,但是不够!”
年息努力地不那么任性,“你的家人呢,你的家人再加上一个我,难道都抵不上一个还没出世的宝宝吗?”
薄邢言抿唇,没有继续说话。
“我不给你生,你想要就去跟别人生!”年息突然抬起了头,瞩瞩地看向薄邢言。
薄邢言心底一抽,眼中带着一丝痛色。
“这么想我?”
“那我该怎么想你,既然我不能够成为支撑你活下去的念头,还指望你能为了我寻找活下去的念头?”
说着,年息推开薄邢言,薄邢言却不让,将年息抱得死死的。
“你如果帮我生了个宝宝,我全身心就都是你的了!”
“是全身心都是宝宝的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年息淡漠地道,“你现在就走,我不想看见你!”
她承认,她很贪心,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薄邢言的心里,肯定很重要很重要,或者是最重要的她也不惊诧。可是薄邢言现在跟她说,她竟然连让他有想要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连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的宝宝的地位都比她高,这样,对薄邢言来说,她的地位得多低呀,低到看不见为止,如果按循序排个序,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倒数第一名,她现在很伤心,很伤心。
像被针扎了一般的痛心。
薄邢言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抱着年息的脸,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痕迹。
“好!”说着,薄邢言转过身,离开了年息的房间。
年息看着薄邢言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距离太远了,为什么他在她心里那么重要,她在他心里就这么的无足轻重,眼眶慢慢泛湿,嗓子开始变得异常的干燥。
薄邢言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为什么,明明他只是想让年息好好活下去,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要用伤害她的方式,“能不能有一次我想要保护你的时候,能让你对我笑着说好。”
皎洁的月光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莫名地染上了一抹哀伤。
尽管年息并不想成为薄邢言的生子工具,也不想用孩子绑住薄邢言,可是年息仍然想用尽一切办法去挽留薄邢言的生命。
六月的天很高很阔,年息站在医院的门口,仰望了许久才走进去,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上上下下地在医院楼道走,医院人很多,妇产科这边都是孕妇,年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肚子打起来的女士,就感到心里一阵阵的抽疼,眼眶不禁变湿润了起来,看东西都有些模糊,讨厌这种孕前体检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的感觉,特别的心酸,如果她以后真怀孕了,薄邢言又不在,她会一个人孕检,一个人,做什么都一个人,甚至还可能生孩子也一个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凄惨。
年息拿到报告的时候,医生的表情是极其遗憾的,一声一脸惋惜又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跟她说,目前她怀孕的几率比中彩票还小,她忽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她不能帮薄邢言生孩子,是不是薄邢言真的要去找别人?
就算他不找别人生,可能年息还会找人帮他生,又或者代孕。
年息带着自己的孕前检查回到楚家,又没骨气地给薄邢言打了一个电话。
在薄邢言将电话接起来并开口说话的时候,年息感觉自己的心房一下子全都崩塌了。
薄邢言在听到年息用支离破碎的语言跟他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的时候,脑子轰隆隆地作响,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抽了起来,被人用鞭子,一遍遍的鞭笞着,痛到发麻。
“我今天去做检查了,不是我不想跟你生宝宝……而是……我其实根本生……不了……宝宝!”
“你去找别人吧……”
“我不怪你!”说着,年息啪的一声,将电话扣了下来。
电话那段的薄邢言整个人一个踉跄。
年息哭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想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打胎,打的是谁的宝宝。
她又给薄邢言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薄邢言将电话接了起来,久久没有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年息。
年息似乎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还有哭腔,但是明显已经不至于将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薄邢言,我以前打过胎你知道吗?”
薄邢言抿着唇,嗯了一声。
年息忽然有些不敢问下去了,“我怀的都是谁的孩子?”
薄邢言咽了一口唾液,“我的!”
年息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我的宝宝都是不小心流掉的吧!”年息尽可能平缓地开口,像是在说一件很平静,并且已经肯定的事情。
薄邢眼感觉自己的心被揉成了一团,“不是,是我不要!”
薄邢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想,年息你恨我吧,你恨我吧。
年息脸上的血色已经全无,“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有妻子!”
年息控制不住自己,呜呜地哭了起来,“你现在也有妻子,你去和她生吧!”
薄邢言那边传来一阵长吁的,“年息……”声音很轻,很轻,像是从天外飘过来的,带着一丝不真实。
年息狠狠抓着手机,“为什么现在想要我的孩子?”
薄邢言深受搓了搓脸,“因为想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她不能生吗?”
“能!”薄邢言应了一声。
“如果现在你不是死刑犯,我又怀了你的宝宝,你还会让我去打掉吗?”
薄邢言抿着唇,“不会了!”
“为什么?”年息嗓音有些冷。
“因为我现在爱你胜过她!”
年息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我从来没想过,我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失去自己做母亲的权利,我……”
年息哽咽着,“我现在恨你!”
“你去和她生吧!”年息缓缓道来,说着,不等他开口,她便决绝地挂了电话。
薄邢言那边,听筒还扣在他的耳边,耳边嘟嘟嘟的忙音有些刺耳,可是脑海里还是年息的我现在恨你。
他去了楚竹南的家,管不了白天黑夜,只想看看年息。
年息在看到薄邢言的时候心里狠狠一颤,“你来做什么!”
薄邢言只是抿唇,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就将年息搂着,狠狠挤在自己的胸膛上。
“对不起!”
年息甚至不知道,薄邢言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薄邢言连着好几天,没和年息联系。
年息心里像是卡了鱼刺般的疼,这心里不上不下的,还得阻挡她血液循环。
她不想让薄邢言死,她知道,薄邢言也肯定不想死,所以,年息觉得,薄邢言可能会回去找他前妻。
年息回了一趟苏家,这时候苏景承正在自己的房间看年息这些日子以来的设计稿。
年息用力拍打苏景承的房门,苏景承走了出来,看见年息,有些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年息抿了抿唇,“薄邢言妻子的住址!”
苏景承顿时脑子有些发蒙。
“你要人家地址做什么?”
“我去找她!”
苏景承蹙眉,“嗯?”
年息吱吱唔唔了好久,“让你给就给,废话那么多!”
苏景承眉心蹙得更紧了。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年息抿着唇,本来就已经郁闷了,苏景承还在跟她打太极,答非所问,吼了一声,“你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