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得,“不睡,你看我精神的要命,有点瞌睡样吗,你当我是金小灿那不中用的,喝两杯就倒了。”
刘砚仔细打量了她两眼,瞧着还算精神,便点了点头,“不过得提前说好了,你不能再……”
刘砚叮咛她不许喝酒的话还没说完,罗安妮就火速冲进房间里,从化妆包里拿出一支橙色的口红,照着镜子涂上,回头说:“刘砚,我打扮好了,咱们现在就去!”
以往她每回出去玩都要精心打扮一下自己,她们那拨女孩子个个都是夜店女郎,每到夜里,就化身时尚魅惑的小妖精,在一个个不同的高档场所里挥霍青春。
可如今她满头时尚的染发已经褪色了不少,发根处长出了大约一寸左右的新发,黑白相间,不忍直视,没任何造型可言,和时尚不搭半点边,衣服是休闲裤加短袖,再配上她的亮色口红,显得不伦不类的。
要是她清醒着,一定不会这么瞎折腾自己,可这会儿她迷糊着,什么都顾不得,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刘砚瞧不上她,不愿意和她谈恋爱,她的美好爱情还没开始就破灭了,所以她得去喝酒,要借酒消愁才行。
等这一场酒喝完就洒脱放手,再醒来她还是从前那个我行我素的罗安妮。
她一脸夸张的执拗表情,拉着刘砚非要立即出门才行,刘砚只得放下了手里的没归拢好的衣服,叹了口气,回屋里拿了点钱,带着她出了门。
金小灿睡的像死猪一样,俩人又是说话又是关门,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能醒过来。
这样也好,罗安妮不愿意瞧见她,今个说白了都是金小灿的阴谋诡计给害的,她本来还没打算好就这么仓促表白的,这下可好,害的她浪费了唯一一次表白的机会。
一想起之前刘砚一本正经拒绝她的模样,罗安妮就气不顺,连带着瞧着刘砚的眼神也有点幽怨。
他是什么眼光啊,自个儿这么漂亮的大黄花闺女他竟然瞧不上,走着瞧,她也不会死缠着他的,回头她就找个样样都比他强的男朋友。
县城虽然破,倒还是有一两家像样点的会所,刘砚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一切听罗安妮的指挥。
出租车在县里的时代小广场停下,俩人下了车,罗安妮往路边一站,四顾望了望,手指着对面的靡音会所,“咱们走,就它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几个打扮张扬的小青年从旁边的网吧出来,直接进了会所,刘砚眉毛几不可察皱了皱。
他虽然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时代广场是县里有名的娱乐场所集中点,各种社会小青年喜欢出没的一片地,这里的乱早有耳闻,他不动声色地贴着罗安妮身边,手扣在她肩头,把人看护在眼皮子下面。
他穿的很朴素的蓝色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这么一身简单的打扮,却吸引了一路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会所里的小姑娘们不错眼地盯着刘砚打量,一个个脸都看红了,看的刘砚也有几分窘迫,到底是为人师表,自身的气质跟这里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表情很冷淡,对那些穿着性感的美女视若无睹,瞥眼扫量过去,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而罗安妮却是熟门熟路,一看原先就常来这种场所娱乐。
直到进了包间,刘砚才稍微自在点,擦了擦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罗安妮说:“随便来点吃的就好,酒就不要了。”
罗安妮马上打断他,“不行,就是专门来喝酒的,不要酒怎么行,大不了我少喝点儿,肯定醉不了。”
刘砚沉下脸,不知怎的,心里就窜起了一股无名怒火,妮妮这孩子,今个特别不听话。
他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按她从前的个性,倔是倔了点,却听的进道理,不会一味的和人拧巴,可今天她相当不对劲儿,从中午吃饭开始到现在已经拧巴了不知多少回了。
他表情很认真,压着火气好言好语地说:“妮妮,别喝酒,刚才在家里说好的。”
罗安妮哼了一声,猛然站了起来,怒声说:“我说好什么了?我可没答应你!反正已经到地方了,不喝不行,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喝!反正我自个儿也带钱来了!”
刘砚也站了起来,皱眉盯了她几秒,深吸一口气说:“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动不动就喝酒像什么话?”
这些话他中午就想说了,可当着金小灿的面,他一直没吭声,她从中午饭开始就不对劲,喝酒像喝水一样,那副拼命的样子他很不喜欢,或者说看在眼里有那么一丝痛心,好好的女孩子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我不像话?”罗安妮伸手指指自己,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就是不像话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监护人吗,你连我亲戚都不是,咱们没关系,没关系你管我像不像话呢!”
刘砚心里一窒,听了这话,真让他胸口钝痛,自打相识,他一直待她很宽容,尤其是慢慢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他更是纵着她,无非是想让她离家几千公里外还能持续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和亲人般的关怀,可她竟然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不是小狼崽子是什么?
他气得手都在抖,削长青葱般好看的手指握在手心里蜷了又蜷。
罗安妮倔强的眼神和他对峙着,对峙了几秒,突然转开目光,直接给服务生打个眼色,也不管刘砚,就把人招呼到包间外面,一连串说了几种酒的名字,这才返身回包间。
可刚走进去,手腕就被人重重捏住,她皱起眉大叫,“刘砚,你干吗,放开我!”
刘砚嘴巴紧抿着,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看起来真有些动怒了,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往外走,“走,跟我回去。”
罗安妮死死扒着门把手不撒开,“我不回,你拽我也不好使,我就不回就不回,就是不回。”
刘砚冷不丁停下动作,他前头真是有点气昏头了,他短暂地冷静了一下,视线凌厉地望着罗安妮,“不走可以,别喝酒了,听话。”
罗安妮狠狠甩开胳膊,甩开了肩头那只手,眼睛里透着愤怒的光,“不!我要喝!要走也行啊,你自己走好了,我可不稀得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哪?非亲非故的,你管我喝不喝酒,像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