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跟金小灿还在喝着,什么时候要来的第二扎啤酒刘砚都没察觉,等察觉到的时候,金小灿已经有点醉眼朦胧了。
这叫什么?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满杯干,她还真喝不过罗安妮,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两个人都微醉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拼,赌一把谁坚持的久,说不定罗安妮那一副轻松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可能下杯酒一下肚就会立即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听刘砚的口气,明天一早就要回青山村呢,她必须得把今天的时间争取出来,下回再见面不知得到什么时候去,最好把这小妮子灌醉了,接下来的时间她跟刘砚好能心无旁骛地在一起,能用一晚上把关系定下来最好。
金小灿沉醉在自己编制的温柔乡里,啤酒在她嘴里都品出了甜蜜的滋味,越喝越快,越喝越急,拍着桌子催促:“快,赶紧干了,再满下一杯。”
为了刘砚,她也非得把罗安妮这个碍事的灌醉了不可。
罗安妮看金小灿快招架不住了,伸出手在她眼前左右摇摆,“你现在不觉得头晕么?听我的指令,你现在眼睛跟着我的食指动。”
“去去!”金小灿拍开她的手,“雕虫小技,想让我变对眼儿还是想催眠我呀?想的美,我还没醉呢!你赶紧喝,我这瓶都快下去了,你那瓶才喝到一半,别故意拖时间。”
两个女人公然在饭桌上拼起了酒量,刘砚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都别喝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散了了吧,改天再聚。”
这是他第三回打断张口劝,却立即被两个女人用眼神压了下去,她们异口同声瞪住他说不行。
罗安妮鞋子在桌下面碰碰刘砚,偷偷给他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
刘砚微怔,她眼神狡黠的样子让他冷不丁想起他年少时曾养过的一只小松鼠,一对小眼睛黑豆似得黑幽幽,水珠似得亮晶晶,每天在他的肩头蹦来蹦去,机敏活泼,温顺可爱。
那只松鼠他一直养了三年,可有一天早起,突然就不见了,他心急如焚,四处寻找,可不管再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回它,他想它可能回了山林,但又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它和他很亲,因为它走的毫无征兆。
他唇角不自觉弯出一点落寞的笑意。
金小灿跟罗安妮俩又喝了四五瓶,眼看第二扎啤酒就剩了最后两瓶,金小灿把空酒杯往桌上啪地一搁,摆摆手站了起来,晕晕乎乎地说:“不行了不行了,喝不动了,再喝要吐了……”
她打着酒嗝,“呃,我去洗手间……”刚走了没半步,就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罗安妮眼疾手快扶住她,回头跟刘砚说:“我扶她上洗手间,你去结账,咱们赶紧闪。”
刘砚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能行吧?”
“能行。”她挥挥手,“你快去,结完帐在饭店门口等我。”
金小灿是真的喝高了,一进洗手间,就倒栽葱似得倒地上不动弹了,罗安妮憎死八活把她弄起来,刚把人摇的醒了点,又开始说胡话,说是要去找刘砚,谁都拦不住,幸亏两个服务员过来帮忙,才把人给弄到饭店外面去。
金小灿酒劲儿来的急,说不行就不行了,连站都站不稳,直接歪倒在罗安妮身上,差点把罗安妮给压扁,刘砚一看这架势,直接走过来帮忙把金小灿给架住,“你歇会吧,我背着她走。”
罗安妮坚决不同意,“你背她?没搞错吧!不行不行。”
刘砚弯下腰,回头看了她一眼,很严肃,不像在商量,“妮妮,帮把手,把人弄上来。”
罗安妮愣了一下,却还是不乐意,“你凭什么背她呀,是她自己酒量不行,费那劲干吗,咱们直接把她拽出去,然后叫个出租车不就完了吗。”
刘砚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睛低垂着,长睫毛在余晖里显得特别浓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里离打车的地方还有十多分钟,你一个人能把她弄出去?”
罗安妮这才不情不愿把人扶了过去让刘砚背着,好在刚出了路口,路边就停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也不知道金小灿现在住哪,直接就把人给送到金小灿给他俩借住那套公寓里了。
把金小灿扶上床安顿好,罗安妮累的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刘砚进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把毛巾洗好拧干,拿出来递给她,“擦擦手。”
罗安妮抬眼看刘砚,其实她也有点醉了,只是没金小灿那么严重,她可能是那种天生适合喝酒的体质,喝酒时上厕所很频繁,带走了一大部分酒精,尽管有点醉意,也不影响她和刘砚交流。
现在刘砚在她的视野里虽然有点模糊,但她能认清人,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微微笑着说:“我要是擦手,你就得洗澡。”
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刘砚猜不出原因来,问:“为什么?”
罗安妮瞪他,“笨,我的手摸过金小灿了呀,所以我擦手。你都背她了,必须得洗澡,才能把邪恶的味道洗干净。”
邪恶?刘砚没忍住笑出声来,知道她讨厌金小灿,却不知道已经讨厌到这种地步。
他点点头,顺着她说话,“行,那我待会儿去冲一下。”
“不。”罗安妮直勾勾看着他,突然间站起来拽着他的手腕,“待会就晚了,你现在就得去,不然我就嫌弃你。”
刘砚绷起脸,“嫌弃我也没用,我还得干活,干完活再说,你有换下来的脏衣服没,赶紧拿出来,我一起拿去洗掉。”
罗安妮二话不说就把刘砚往洗手间里拽,“你不洗,你不洗是吧,你不洗我就帮你洗,反正你得洗,洗的时候打三遍肥皂才成。”
她说话变得有点固执,有点拧巴,眼神也不像平时那么机灵,多少跟喝了酒有点关系,刘砚把人拉住,关切地摸了摸她额头,“别闹,你先歇会,我去给你下个荷包蛋,吃完就睡觉。”
“睡觉?我不睡,你不是答应我去唱歌吗!”她怒目圆瞪,“又想反悔是不是!”
刘砚揉了揉太阳穴,认真地看着她,“你不困么?我是怕你累着。”他看了看表,“现在才五点半,你再睡会儿去也来得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