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寥廖扯了扯嘴角,放下围棋,又发现一把口琴,罗安妮不会吹,打量了几眼就扔了回去,再往下翻,竟然还有象棋,军旗,甚至还有一副扑克牌。
最下面放着几本书,罗安妮略翻了几本,发现是她不感兴趣的名家散文集,另两本厚厚的书更让她啼笑皆非,是一本菜谱,还有一本毛衣针法大全。
她躺回了床上,身体疲累,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后妈的话刺耳的回响在耳边,“你恨又怎么样?我跟你爸爸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任容也是法律承认的继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太妹而已,你爸爸就是赶你出去,也不会赶任容走。你凭什么瞧不起任荣?你觉得你自己哪一点比的上他?你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米虫,你有什么本事?花着你爸爸的钱,住着你爸爸的房子,连上大学都要靠你爸爸的关系,如果不是你爸爸,你现在是乞丐,是被社会淘汰的弱者,是一无是处的垃圾。你一点也不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还吸上了毒,所以你爸爸对你很失望,这个家以后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后妈每说一句,她的心就刺痛一分,她高声叫喊着:“不,你胡说!不是这样的!”
她每天晚上在外面玩的时候,爸爸在哪里?爸爸在陪着他们母子看电视。她被学校开除的时候爸爸在哪里?爸爸在给任容办生日会。当她需要爸爸的时候,电话永远是一阵阵忙音。
除了那些钱,爸爸还能给她什么。
她的家境很优渥,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经营着煤厂,后来生意越做越大,爸爸买了地,经营了超市和酒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离了婚。
爸爸拼命地挣钱,房子越换越大,可是家却越来越不像家。
他回到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少到一个月只能见上一两回面,即使回到家里,也是喝的烂醉如泥。
她能从爸爸那里能得到的,只有一张又一张的金卡。
爸爸对她从不会吝啬,她有花不完的钱。
她上了最好的私立学校,可人却变得自闭,不爱说话,没有朋友,学习成绩差的一塌糊涂,能上现在的大学,最终还是靠着爸爸的关系。
后妈和后妈的儿子进门后,爸爸回家的次数终于变多了,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心态都好像变得年轻,往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家里多了开怀的笑声,可是那个家对她来说却更加格格不入了,忘了是哪一天,她和后妈歇斯底里地争吵过后,在爸爸愤然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下,绝然从家里搬了出去。
自此,她和那个家的关系变得水火难容。
她不再自闭,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也开始呼朋引伴,放纵堕落,享受着金钱带来的浮华,恣意挥霍着自己的青春。
直到爸爸破门而入,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包间里,她那些神态靡靡的朋友们正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她和她新交的男朋友喝多了酒,几乎是半裸着躺在地毯上,他正在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她的唇。
看到爸爸的那一刹那,她一下子慌了,酒也醒了大半,她仓惶地望着桌上吸~冰的器具,她感觉到无地自容,这么不堪入目的场面,竟然会被爸爸撞见。
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爸爸了,可她永远也忘不了爸爸当时脸上惊愕和痛心的表情。
是谁?谁出卖了她?
我已经十八岁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吸了又怎么样,你就当我死了,你去关心你的老婆,关心你的儿子吧--她倔强地大叫着。
再次回到那个家,她极尽恶毒地讥讽着后妈的儿子,看着后妈在爸爸面前强装贤惠,吃瘪的样子,心里得到了一丝病态的满足。
她被爸爸放逐了,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爸爸很快替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四处打听,让舅舅托人把她送来了这里。
她今年只有十八岁,可是她不快乐。
她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化着夸张的妆容,不羁的外表下,是一颗孤独、脆弱、渴望爱与关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