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她点了点头,竟然说出了一句很惆怅的话,“说不定等再见面我们都各自成家立业了……”忽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激动起来,“我靠,不会吧,难道到时候我得管杜鹃叫嫂子?不要啊!刘砚你还是再找一个吧。”
刘砚没忍住笑了,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能联想到杜鹃身上去,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在意杜鹃,难道他要结婚,就非得是杜鹃不可么?
他有些无奈地抚额,伸出长指点在她眉心上轻轻的一点,“你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呢?”
罗安妮嘿嘿一笑,盯着他的手指说:“你手指真长,来,咱们比下。”
她把自己的小脏爪伸出来,原本纤细莹白的五指,因为一天一夜的郊游变得油腻脏污。
刘砚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给你打水洗洗。”
说完就站了起来,“你先吃,待会吃完了收拾一下,咱们就准备下山吧。”
“唉?别走,你还没让我看看你的手?咱俩还没比呢?”罗安妮嘟起嘴。
“别闹,好好吃你的饭。”刘砚头也不回地往小屋里走,在罗安妮背过身看不见时,几乎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一开始的矜持和小心翼翼都上哪去了?现在不单是不听话,还学会调戏他了,之前摸他的耳朵就算了,昨个夜里竟然给他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恶作剧,要不是他躲的快,她一准得凑过去,亲到他嘴巴上。
她为什么那么做,他不敢想,小丫头胆子大的吓人,他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刘砚打来水,在篝火上烧温和,叫罗安妮洗了把脸,然后两个人整装待发,准备下山。
下山的路比较泥泞,这次没用罗安妮装瘸,刘砚主动提出背着她走,主要是走的快点,不至于耽搁时间,省的一耽搁,路上再下雨。
罗安妮也不再扭扭捏捏的了,早上起来,她憋得膀胱疼,这段时间好容易适应了农村的土厕,再让她习惯露天在野外上厕所,她肯定会疯掉。
这会儿她真是有点着急了,老老实实跳到刘砚背上,一个劲儿催他,“你千万走快着点,等回去我给你沏茶喝。”
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暖洋洋的,带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哪怕是淋了雨,出了汗,稍微有那么点脏了,那也脏的跟别人不一样。
她忽然有点惊恐,想起一句话,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他哪哪都是好的,瞧着什么都顺眼。
可她原先瞧着刘砚也不至于这么待见啊!她该不是上了一回山就魔症了吧?
她忍不住脑补了一段画面,要是她跟刘砚在一起,老爸知道以后的暴跳如雷。
肯定是怒指着她发飙,吐沫星子能喷出去三四米,一定会说她肤浅低俗,耽于外貌,而不看重本质内涵,轻易被一副皮囊给迷住了,找了没钱没房的漂亮男人。
爸爸一定还会介意刘砚的出身和工作,甚至他的家庭,在老爸和舅舅他们眼里,她和他压根就不门当户对。
还有后妈和任荣讥嘲的模样……
打住打住,她实在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老爸在幻想里都能吃了她。
刘砚一路上没听见她吱声,忍不住问:“妮妮,睡着了?”
她难得消停了一会儿,一直沉默,也不知在想什么,软趴趴地趴在他背上,没多少重量,让人心疼。
罗安妮忙抬起点下巴,无精打采地说:“没睡。”
刘砚沉默了一阵,过了一会儿说:“妮妮,说起来你已经来这边快两个月了,应该跟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打电话啊……”她努努嘴,“再说吧,其实我打不打都一样,我舅舅会联系把我送过来那个叫刘生的,他们应该知道我近况。”
刘砚说:“再过两天县里中考的成绩恐怕要下来了,这回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去,你可以在县里顺便给你爸打个电话报平安。”
“……再说吧。”她说。
打电话没能勾起她的兴趣,可去县里却让她感到兴奋不已。
“县里有什么玩的地方?你带我玩玩呗,我快憋死了,都两个多月没碰电脑了,咱们去网吧打游戏,去下馆子,然后你再带我去KTV唱歌。”
“好。”刘砚一一答应,他相当理解她,作为一个城市姑娘,突然来到青山村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每天过着朝九晚五无所事事的日子,确实有点难为她,他不忍心看到她失望,哪怕他从来都没去过KTV,不清楚里面的消费情况,也打算带她去一次。
他的工资卡里存了一部分钱,再把前半年积攒的剪纸字画卖掉,加起来的钱怎么也够带她做这些事情了。
至于樊燕他们的学费,他再另想办法,还得抽时间去一趟他们家里,做做家长的工作。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这样单方面资助永远没个头,学生家长不支持,迟早有一天他们会辍学,重要的还是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罗安妮高兴坏了,“真好,那我们能在县里呆几天啊?”
前一阵子,刘砚听说他当年的初中同学,现在父母都调到县教育部门任职,他打算联系那个同学争取一下,看能不能争取到针对青山村的扶持计划。
总之要办的事情挺多,到时候应该能在县里住个几天。
他点头,“应该最少能有两天。”
“那挺好,就当散散心了,这几天让夏家那二子给气的,都快气出毛病来了。”
说起他,罗安妮就有些不放心,“那天他虽然道歉,但我感觉他一点诚意都没,不清不愿的,我有预感,总觉得他好像还没完似的。”
刘砚点头,“嗯,小心点就好,他以前就很记仇。”
女孩子鲜少有不喜欢打听八卦的,罗安妮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什么,还有一段心酸往事吗?快给我讲讲呗?他以前怎么你了?”
她的好奇心相当重,喜欢打听他原来的事,刘砚摇摇头,挑了一件印象深刻的事讲给她听:“那时候我和夏书锋都在县城上学。有一次,我们七八个同学去别人种的桔园里偷桔子,可不巧被园主人发现了,牵着一条狗过来追,我们这些人身手都挺快,全都跳到围墙上面,准备逃走,只有夏书锋最慢,我当时已经爬上了墙,临差一条腿就迈过去,可惜那条腿硬是被夏书锋在下面给扯住了……”
罗安妮听的津津有味,“哟,瞧不出来,你还偷苹果呢?这夏书锋也够有意思,他自个儿走不了,还不许别人走,非得扯个后腿陪他不可,这样的人还真是绝了,这已经不单是记仇了,分明是见不得别人好!”
刘砚沉默了一下,淡淡说:“后来他不念书了,去了省会,我们联系的不多。”
这故事让罗安妮真有点说不出渗渗的感觉,“那咱们可得仔细着点儿他再有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