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妮对这人的印象相当深刻,黑峻峻的长条脸,大牛鼻子,嘴边老挂着吊儿郎当的笑,那天还打算强吻她,真要让他得逞,她得把前十八年吃的饭全给吐出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夏书锋,转身就往亭子里走,“不在!”
夏书锋却没走人,笑嘻嘻抬脚进了院子,东瞅瞅西看看,眼睛定格在罗安妮身上,“我说大妹子,你老对我这么凶干嘛啊。”
“诶?”罗安妮从亭子里探出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也没人邀请你,你就自己进来了?还有点儿王法没有,谁让你自己进来的?出去,出去!”
夏书锋把油腻成一缕一缕的头发理了理,原地站的四平八稳,“你这妹子,还挺辣噢,我来找刘老师的,你赶我我可不走。”
这人铁定不是什么好人,罗安妮可不信刘老师能跟他熟,她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到南边墙根下面抬了竹枝扎成的大笤帚出来,朝夏书锋挥了几下,瞪着眼睛瞧着他:“你走不走!走不走?”
“嘿,还真泼辣。”夏书锋一边跳绳一样地躲着,一边笑着,一点没把她的驱赶当回事。
罗安妮把扫帚立在身边歇了下劲,“你不走是吧,不走我可喊人了,那天贵哥还没把你打服是吧!”
“唉,别别,我怕了你了。”夏书锋嘴里不迭告饶着,罗安妮趁着他没留意,一扫帚就挥到他后腰上,打的他嚎叫了一声。
夏书锋疼的怒了,伸手一把抓住了笤帚,就势一拽,扫帚便落了地,他怒吼了一声:“打够了没有!”
吓得罗安妮一动不敢动,僵在了原地,毕竟是个女孩子,力量上没办法跟男人比,男人一凶神恶煞,她就又想到了那一天,其实那天确实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一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刘砚出去还不知道哪时候才能回来,只有她和二子,眼里顿时就浮上惧意。
夏书锋虎下了脸,才冷不丁想起,来之前打算的好好的,要实行温柔政策,赶忙翘了翘嘴角,笑容重新浮在脸上,“既然刘老师不在,那咱们玩玩呗,我带你去后山,那边有瀑布,我反正闲着没事,带你去转转,怎么样?”
罗安妮心里寻思,这人脑子有病吧,谁愿意跟他去后山啊。
她摇了摇头,警惕地看着夏书锋:“你闲着我可没闲着,你自己去吧,你要是敢强掳我干什么去,我肯定得叫。”
夏书锋给气的乐了,歪着嘴直笑,“我还怕你叫,你这大姑娘也太有意思了。”
又半是玩笑半是要挟地说:“再说,我掳你干啥呀,你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可以把你打晕再扛过去。”
只是吓吓大姑娘而已,他现在还不打算这么做,他刘砚既然能不费吹灰之力把人给勾住,他也能,他相信他身上的阳刚之气要远胜于刘砚,刘砚那一套他也不是学不会,只不过是往常不屑于用罢了。
罗安妮顿时更提防着他了,瞅他的眼神像看一个强-奸犯。
夏书锋深吸一口气,摸着胸脯说:“说良心话,我是诚心诚意想跟你交个朋友,你干吗那么害怕,还记挂着那天的事呢?那就是个意外,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你怎样呀。”
罗安妮趁他没注意,直接就往花园那边跑过去了,离得远了,她声音里的底气就足了,大声嚷嚷:“你给我滚蛋,谁跟你去后山呢,你再这样私闯民宅,明儿我直接让我爸叫警察抓你!”
“哦?”夏书锋眼睛一挑,往花园那边走了几步,“那我也正好见见你爸,跟你爸说几句贴心话呀。”
他一提步,罗安妮脚下就动了,夏书锋往左边走,她就往右边跑,打定主意绕着砌成一圈的小花园绕圈子。
夏书锋寻思,这样可不行,刚才一不留神叫她给溜走了,这姑娘滑不溜秋像个泥鳅,一时半会想搞定还挺不容易,他干脆就不追了,故意站在那没动,“你这样至于吗,我就想跟你到后山吹个凉风,拉拉小手,说说悄悄话,又不怎么你,你怕啥。”
“哈?”罗安妮叉着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个臭流氓!这还不怎么呢?都要拉小手了,你还想怎么的?”
你也就能嘴上逞逞强,待会看我抓到你的你就老实了。夏书锋皱了皱眉头,耐心快要用完了,“你快点过来,我可跟你说我手重着呢,待会让我亲自抓住你了你不要嚎。”一边说,还假装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等罗安妮稍微一个不注意,他就猛然撒开腿追了过去,险些把罗安妮魂给吓没了。
“我靠,没看出来,你丫还挺阴险的!”好容易拉开点距离,罗安妮上气不接下气地骂了一句,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去,把全身的运动细胞都调动了起来,夏书锋一时半会的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干脆把布鞋给脱了,光着俩脚,直接就窜到了花园一米多高的砖墙围栏上,打算横穿花园逮住她。
罗安妮大惊,夏书锋真要这么拼命,她迟早得被抓住不可,气得她指着他直骂,“你怎么那么不要脸,花园里面都是刘砚辛辛苦苦种的花!你这么一踩,全都给糟蹋了!”
“那怕啥的,只要你这朵最大的牡丹花别给糟蹋了就成,你喜欢我回头上家里给你种,我种的花比他种的好看。”嘴上说着,动作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俩脚底板带着泥巴就往罗安妮跟前扑。
罗安妮看这情况,估计这猫抓老鼠的游戏是玩到了头,院子里肯定是呆不成了,果断转头就往门外跑。
她怕归怕,心里倒没有乱,知道刘砚在河边洗衣服,直接就往河边的方向跑,跑了好大一会儿,再回头看,不见声音,也不见后面跟着人,不知是真的走了还是故意摆迷魂阵迷惑她。
她实在是吓怕了,决计不敢独自回去,干脆就闷头往河边跑,找着刘砚再说。
跑着跑着,迎头碰上一个人,她顿时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直接扑了过去,搂着来人的腰,悲喜交加地哭诉,“呜呜,刘砚,你可算回来了,我差点让人给绑走了!”
“妮妮,怎么回事?慢慢说。”刘砚停下步子,把盆放在地上,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还不是你们村的臭流氓!”她一五一十地,把之前碰上二子的事情和刘砚说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在你们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还要不断地遭受恐吓,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见过这种事呢,跟个无赖似的就缠上我了,闯进院子来撵都撵不走。”她连珠炮似得,说的停不住嘴。
刘砚一直静静听着,神情很凝重,前后一想,大概想明白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