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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虎落平阳

涿州城是一个较为偏僻的西北城镇,但却颇为繁华。这里是西去大宋西北门户平凉城的必经之地,自然也是进出西夏的必经之地。所以,这里商业很是发达,几乎每户人家都在做小生意,像什么卖京都小吃的,卖西北特产的,卖皮毛革靴的,那是应有尽有。这些都是给一些常年在外经商的旅客准备的。

展昭少年在江湖游荡时也曾到过涿州。只不过那时是夏天,而现在却是冬天。展昭已经快马加鞭狂奔六天了,途中换了三匹马,夜里只小憩一会儿,终于在黄昏时分进了涿州城。在他快进涿州城时天上就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等他进了城,只见漫天飞着鹅毛大雪,整个城镇变成了一座白莹莹的雪城。

“还好,你支撑着进了城。现在也该慰劳慰劳你,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展昭在最近的客栈门口下了马,拍着那已累得半死的马,轻声说道。

“唉呦,这位客官,您可真是好心啊,您看您,全身都已经快结冰了,还对这畜牲好的不得了!快快请进吧,赶紧暖和暖和,让小人帮您照看它!”客栈里的小厮热情的抢过展昭手里的马缰,嘴里吆喝着:“掌柜的,远方来客一位——”

展昭微笑道:“多谢小哥!”然后拍着身上还没有融化的雪花,进了客栈。

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快步跑来,黑红的脸上堆满笑容:“客官,楼上请,楼上暖和。您是要住店呢还是要打尖?”

展昭看着四周正在吃饭的食客笑道:“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先端上来,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掌柜的一溜小跑。展昭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刚坐定,饭菜就热腾腾的端了上来。

那掌柜笑得跟朵花似的:“客官,这些可全是咱们店里的招牌菜:红烧蹄膀、香辣鸡翅、水煮大白菜。您啊,先慢用,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吩咐!”

展昭看着掌柜,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微笑道:“听着果然很好,让人很想赶快尝尝。只是,你“毒巧匠”唐小三开的店、做的菜,我可不敢吃。”

那掌柜的一张笑脸霎时吊的老长,眼睛也恶狠狠的闪着光:“别人说展昭不好对付,我唐小三还不信,今天一见,可算是服了!哼,展大侠,你既然认出了我,这饭菜还是尝尝的好!”唐小三在说出那个“好”字之前,矮胖的身体已经兔子般轻灵的跃起,急退到楼梯口,落定时手里已多了把银光闪闪的钢笛。同时,他后面已经站满了手拿各种武器的大汉,正是那些刚刚还吃的起劲的食客,还有那帮他牵马的小厮和带路的店小二。

展昭还是坐着,身子却舒服的靠在了椅背之上,他仍是那淡淡的微笑,声音也还是那么温和:“唐小三,我只听人说过你下毒的本领高明,可没听说过你有吹笛子的才艺,不如,我先与血手门的朋友比划着,你在旁边帮我们配乐如何?”

唐小三的一张胖脸吊的更长,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力的握紧了钢笛。他后面的一位拿着短刀的络腮胡大汉却上前道:“展大侠,我们血手门向来只认银子不认人!虽然我们都敬重你英雄侠义,但我们既然接了买卖,就要讲信义!明知道打不过你,可这命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怎么也得博上一博!不过,就算死我们也要死的明白,你怎么会发现我们的计划?”

展昭缓道:“能入血手门定然是把性命放一边了。但是人在面对死亡之前就算心理再镇定,生理却还是会有反映。你见过整个客栈的客人像饿了三天似的吃饭么?唐小三那个掌柜扮的还不错,只是真正的掌柜绝不会像他那样对一个普通的客人献殷勤,他们只会对有派头的貌似是大人物的客人毕恭毕敬。还有,真正的掌柜也没有他那一身冷森森的杀气。”

络腮胡大汉轻叹道:“多谢展大侠指教!我们这就得罪了!”他话未说完,人已经如饥饿的老虎,猛的向展昭直扑过去,手中的短刀像老虎锋利的牙齿,闪着冷光。

展昭轻靠在椅子上,左腿一扫,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在地上,右腿却只轻轻一蹬,就见那方红木桌子向长了翅膀似的迅速飞向了络腮胡大汉。那大汉本就不要命的向展昭冲去,猛见桌子飞来,就顺势用力把刀一挥,劈开了那迎面而来的桌面。只听得一声木头裂开的巨响,然后在飞洒的木屑中,那大汉继续一阵猛冲。同时,后面的人也跳的跳,跃的跃,全都冲了上来。而吊着一张胖脸的唐小三倒真的只是站立一旁,双手抱胸看着展昭。

展昭在络腮胡大汉劈开桌子的瞬间,就一手抓紧了靠着的椅背,一手拿的剑,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那椅子就像个陀螺似的带着他旋上了半空,留那络腮胡大汉结结实实的扑了空。当众人都冲上来之时,展昭坐着那已旋下来的椅子轻盈的落到了众人中间,与此同时,手中的剑鞘如同灵蛇捕食般快速的拍打,只听得“扑扑扑”一阵声响,那十来个大汉全被他点了穴道,统统动弹不得。而那络腮胡大汉还愣愣的陷在刚才扑空的惊异之中。展昭将手中未出鞘的剑优美的转了个剑花,人还是舒服轻盈的坐在椅子之上。他看着那唯一一个没被点穴道的络腮胡大汉微笑道:“听说血手门的门人,如果在做完买卖后,还能完整无缺的活命,就会马上连升两级。今天我让你们都连升两级,如何?”

络腮胡大汉面色如土,神色却恢复了镇定,他拱手道:“南侠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只要我还能动,就不能砸血手门的招牌!”话一讲完,他就挥着短刀,推倒那些呆愣着不能动的众人,又向展昭扑了过去。展昭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忽的站了起来,转身远离了那些躺着不能动的众人,和那紧随着他的络腮胡大汉不紧不慢的对起招来。那大汉的招式十分简单,甚至于不能叫招式,而只能叫出拳或挥刀。但他身手凌厉,出招狠辣,一副不要命的打法。展昭也只是顺着他的出手,乱无章法的对招,可奇怪的是,他就好像知道那大汉接下来要怎么出手一样,总是能轻巧的破了那大汉的凌厉攻势。所以,他俩对招虽久,那大汉倒是连展昭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旁边观战的唐小三看着展昭,只觉得冷汗直流。他心里暗忖:刚才我没有先出手,就是想看看展昭到底有多厉害,然后再暗施杀手。看这情形,展昭明显是将那血手门的小头领当耗子般玩,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我此刻若真偷袭他,只怕得吃大亏!不如,我先干掉那血手门的人,让展昭先不明所以,趁他不注意再偷袭他。

唐小三注意一打定,就暗暗挪动了脚步。这时,那络腮胡大汉刚好背对着唐小三,他正猛力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全力向展昭砍去。唐小三一看时机成熟,就按动钢笛上的机关,只见“嗖”的一道银光向络腮胡大汉飞去。

展昭早就暗中注意着唐小三。他看着那大汉的短刀狠狠地劈了过来,又眼见那道银光飞向络腮胡大汉,他猛地顿住身形,让那大汉的短刀险险的从自己的肩头擦过,他则用力抓住那大汉的肩头将他摔倒在地,助他躲过那道银光,随后他的身子向后一翻,轻巧的连翻了两个倒筋斗,灵活的避开了那道银光。

展昭刚一落定,只听得身后“轰”的一声,他侧着身子,用余光看见那银光原来是几根长长的钢针,钢针后面带着火药,一碰到墙,立时就炸了开来。那墙此刻已被炸的黑了一个小圈,而且还黑中带红,四周冒着白烟。

展昭心里不由得吃惊。江湖上盛传唐门中这一代最毒的就是唐小三,果然不虚。唐小三能将毒药与炸药同时运用在暗器上,而且只用笛子般大小的钢管作机簧,真能称得上是“毒巧匠”。

展昭的一双眼睛清冽洌的看着那一击未中,已经呆在原地的唐小三,声音依旧温和:“好手艺!展某自愧不如!只是,堂堂唐门的二当家竟然偷袭自己请来的杀手,恐怕会惹人笑话。”

此时,那络腮胡大汉已经爬了起来,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看了一眼展昭,看了一眼展昭那为了救他而被他的利刃割破的衣服,目光闪着感动的光。随后他回过头狠盯着唐小三,缓缓说道:“唐二当家,我们血手门有规矩,若顾客不念道义,反过头来要我们的命,我们可以马上自行结束买卖,退出任务!唐二当家,从现在起,我们不再执行上头的命令了。希望你按时将余下的三万两白银送到血手门,否则,咱们血手门就要干票不要钱的买卖了!”

唐小三沉着脸听完了络腮胡大汉的话,一声不吭。

“展大侠!”那络腮胡大汉恭敬的拱手对展昭道:“我是江湖上不入流的杀手,能承蒙展大侠相救,心里万分感激。从此以后,展大侠若有什么要我们血手门效劳的,只须在无锡月薇堂报上你的大名,自会有人前来听你差遣。”

络腮胡大汉说完话后,就拍开其他血手门人的穴道,一干人迅速撤了个干干净净。

整个客栈里就剩下了展昭和唐小三,冷风霎时也飕飕的吹进来。他们二人站在楼上,距离远远的对峙着。

唐小三明显的慌张起来,他的汗冷冷的从头上流到了脸上。展昭却仍是静静的站着。他平静的看着唐小三,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应。

唐小三忽然说话了,他大声问道:“展昭,你知道我为什么花重金去请血手门那帮不是人的工具来助我?又为什么不惜得罪他们来杀你?”

展昭缓缓道:“洗耳恭听!我也正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四川唐门。”

“哼!”唐小三冷笑道:“我们唐门尽干些下三滥的勾当,怎会令名动江湖的南侠展昭屈尊得罪?不瞒你说,我是被人逼的。那人命我在此侯你,尽我所能的要你性命!”

展昭疑惑道:“是谁?我还不知道江湖上竟有人能逼的唐小三乖乖就范?”

唐小三神情颇为凄凉,一张胖脸难看的扭成了苦瓜状,他含糊不清道:“是他……是……”

那声音越来越低,展昭什么也听不到,他急忙上前一步,想听清楚,谁知,那唐小三在他脚步尚未落定时,忽然急速爬倒在地,身子像一条肥泥鳅似的“哧溜”一下飞速向展昭胯下钻去,同时手中的钢笛机关也全部启动,霎时间,只见的无数道银光飞向了展昭。

展昭也不含糊,他的身子忽然鲤鱼般盈盈的腾空而起,在空中横着翻转了几下,避开了唐小三的身形,同时手中的剑鞘快速转成一个大圆,轻轻的弹开了那飞射而来的钢针,待他轻巧落地时,那剑鞘就稳稳当当的架在了平躺在地的唐小三的脖子上。同时,只听得周围

“轰轰”几声巨响,那些刚针全都被展昭的剑鞘弹到了墙上。这一切都是电石火光般迅速开始,又迅速结束的。

展昭暗中传了力道在剑鞘上,那唐小三马上觉得脖子快被切断似的生疼,他杀猪似的大叫起来。展昭眼光冷的像冰一样,声音不复一贯的温和:“别再跟我玩花样,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唐小三此刻已吓成了一堆烂泥,他颤声道:“展大侠,你高抬贵手,我什么都说!。”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唐小三说道:“我从未见过那人!每次,他都是用‘千里传音’跟我讲话,吩咐我做事!我连他是高是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展大侠,我没骗你,我真是被逼的,他手里握有我的一个把柄,我不得已才来杀你的,展大侠……”

展昭沉吟着,放开了剑鞘:“你快走吧!回去赶紧把欠血手门的佣金付清了,这样你可能会活的平安长久些。”

唐小三连滚带爬的跑了,客栈里只剩下了展昭一人,可他竟突地向北边窗户拱手道:“前辈,外面应很冷,前辈若想赐教晚辈,不如进来说话。”

“哈哈哈!”窗户外一个苍老的声音纵声大笑,半晌,那声音冷冷道:“早听说江湖上出了个南侠展昭,我老人家今日总算见识了。哼哼,果然,当的起那个名号!”

展昭依然拱手道:“老前辈过奖了。”

“哼!”那苍老的声音隐隐透着些威严:“南侠果然是个谦谦君子。你听得出我在这里不稀奇,只是,你怎知我是老前辈?莫非你能凭我的呼吸判断出我是谁?”

展昭恭声道:“晚辈曾听朋友讲过,西北地区最有威望的少林寺俗家弟子是人称‘赛雷公’的孟方孟老前辈。方才晚辈听出前辈的呼吸吐纳出自少林一派,又听出前辈的功力至少在三十年以上,所以才大胆推测您是孟方孟老前辈。”

“好娃儿!果然厉害!”苍老的话音未落,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已苍鹰般轻巧的落在了展昭面前。

来者是个七十开外的精瘦老人,面孔棱棱角角的紧绷着,再配上一对精光四射的小眼睛,让人觉得不怒自威,严肃可畏。那老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展昭,点头缓道:“是个好娃儿!你既然认出了我老人家,我也就让你瞧个明白!不过,我老人家的雷公脾气可是出了名的,既然你我打了照面,老人家我就要骂你两句了。”那老人神色严肃,眼睛鹰般敏锐:“你好好的南侠不做,干甚要做那劳什子四品带刀护卫,还巴巴的做那皇帝老儿的御猫,哼,我们江湖人的脸面都让你给败光了!”

展昭的眼睛平静的像湖水一般,他淡淡笑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以后定当竭尽所能当好这个差,少让前辈为晚辈担心。”

“呸!”那老人忽的大声骂道:“不知耻的娃儿,我老人家会担心你?哼!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是是是”展昭对着这个暴怒的老人连声赔礼,心里却暖暖的,言不由衷的老人。

待老人怒火减了些,展昭才问道:“请问孟老前辈,这几日可曾见有江湖高手到此?比如一些西夏武士,或者是锦毛鼠白玉堂?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

“哼!”那老人怒气又加重:“你当我是犯人哪?这番审问?”末了,又是一番大骂,片刻之后才肃容道:“这两日就只有血手门的人和唐小三在鬼鬼祟祟,我老人家注意他们好几天了。其他江湖人物倒没来过。至于白玉堂那娃儿我老人家可喜欢的紧,要是他来了,早就请他去我家喝酒了,才不会与你在这里蘑菇呢!”

展昭又问了涿州失火之事,孟方告诉他在城南灯笼巷,现在那里已经烧成了一片焦土。

展昭向老人道过了谢,正欲转身走,那老人忽然喝住了他:“小娃儿真以为我老人家现身是为了骂你?哼哼,娃儿,看看你的包裹!”

展昭的包裹一直是绑在身后的,里面只包着些衣物和两锭银子。他见老人提到,赶紧卸下来解开,只见里面的两锭银子已赫然成了黑色。展昭不由得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孟方抚须笑道:“你虽精明过人,可毕竟还是个娃儿!我老人家是看你心地淳厚才帮你。适才见你与那血手门人相斗之时,竟是先细心的扫翻了桌上的毒食,免得他们被飞溅的毒汁所伤,真是好娃儿!可是,你放了那唐小三就有些婆婆妈妈了。那厮在你用剑鞘架住他时就暗施了这‘随铁散’与你!”

展昭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毒药,他不解的问:“随铁散?晚辈从未听说过。”

孟方瞪着他道:“你当然没听说过!这‘随铁散’是唐门不传的奇毒。它的毒性能通过一件铁器传到另一件铁器上,而后就附着在那最后一个铁器上,只要人身体一沾到,登时毙命!”

展昭暗暗惊异不已。这两日遇到的诡异之物都可怕的要命。

孟方见他低头不语,缓缓说道:“娃儿不用太害怕,这毒物现在除了唐小三有之外,就没人再有了。现在连你我算在内,知道这毒物的天下也不过四人。我老人家这就告诉你破解之法。”

说完,孟方就撕下一片衣襟,用布包着那两锭银子向灶房走去。展昭随后紧跟着他。那老人走到灶火前,忽的将那两锭银子仍到了火里,然后,他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子,将那瓶中的水状东西洒在了火里。忽然那火就变成了奇异的蓝色,旺旺的烧了一会儿,半晌才灭,再一看,灶火里只剩了些黑灰。

展昭对老人拜谢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孟方还是那冷冷的表情,他鼻子一哼,高声道:“小娃儿,你是官,行这样的大礼我老人家可承受不起。你若真想谢我,不如有空时就去我家坐坐,让我老人家多骂几句,那可就算报答我老人家了!”

展昭听完老人的话,正欲起身,忽见他已展开身形,又苍鹰般飞了出去。耳边却听得那老人骂人似的声音:“我老人家住在城南麻衣街杂货铺,记得拎着大礼来拜访……”

声音渐渐远了,客栈就剩下展昭一人了。他心里暖暖的感动着。孟方老前辈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让他感动不已。

人间正是有了这些无私的真情,才更加美好。江湖也正是多了这些无私的真情,才更加让人眷恋。

展昭将包裹重又系好,绑在后背。他暗道:银子没了,估计马也被那血手门的人弄的不知所踪了。现在是彻底的身无分文了。昔日秦琼还有马可卖,我现在可就剩下这把剑了。他看着自己的那把剑,忽然微笑起来。他的脚步是轻松的,好像全然忘了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忘了自己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过,忘了自己身上正融化着的寒冰,忘了自己为何而来。

展昭的衣服单薄而破烂,他出了客栈,只见大雪已经停了,天色昏黑,街上的行人稀少。展昭就着雪光,踩着厚厚的积雪快步向前走去。他先去涿州府衙报了官,说了刚才的客栈有江湖械斗事件,让他们派人去处理,尽快寻回原来的掌柜。那个涿州知府不耐烦地听他把话讲完,就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问:“你是否也参与了械斗?快快从实招来!”

展昭在心里暗叹了一下,然后装出惊吓的样子道:“我是刚刚冷的不行,想去客栈里暖和暖和。我哪儿有参与械斗的本事啊,要有早就发达了,不用像现在这般穷……”

“好了,好了,少罗嗦!”那知府差人将展昭赶出了涿州府衙。

“现在一切都未明,还是不要麻烦官府的好。”展昭心里思忖着,开始缓缓的行走了。

他路过了几家大一点的客栈,路过了几家酒楼,都是笑着摇摇头。他想到了他生命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期。那时,他伤重未愈,被水寄萍所救。看着水家穷的叮当响,他过意不去,就上山砍柴卖些小钱。那时,水寄萍还暗中帮他铺好了路,告诉了那家的小姐,求人家在门口专门等他……想起那段日子,展昭的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那是最痛苦的一段日子,可也是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因为有水寄萍——那个善良的女子……一想到水寄萍展昭的心就刺痛,他这辈子最终是辜负了那个女子,他永远也无法偿还欠她的债了……

在雪地里,展昭的眼睛痛苦的紧闭起来,忽然他闻到身旁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好像是桃花香。冬天怎会有桃花?展昭倏的睁开眼睛,黑玉般的眼眸寒光一闪,只见他左侧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是个少女,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貂裘衣衫,歪歪的梳着一个流云髻,耳朵上的水晶耳环在雪光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亮。

展昭心中凛凛的一惊:这女子这样年轻,轻功怎会如此了得!我刚才虽心事重重,但警觉性却一点没少,为何她何时跟上的我,我竟没察觉?她轻功这样高明,只怕和我不差一二,难道她是那骗走太子之人差来送信的?

展昭对那少女拱手道:“姑娘好身手!在下十分钦佩!但不知姑娘跟着在下有何赐教?”

那少女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婉转的黄鹂声:“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的名字若好听,我就请你吃饭。”

展昭愣了愣,莫非她不是来送信的?

展昭也微笑:“姑娘,若我的名字不好听呢?”

“那我就一个人吃饭!”那少女的声音是娇嗔的,看来是被家人宠爱着长大的。

展昭轻声笑着,在雪地里缓缓走动着:“姑娘怎知我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呢?”

那少女像是也愣了愣,半晌,她才急急得说道:“我从你从涿州府衙出来时就跟着你了。我看你经过了四家客栈,三家酒楼,还看你看着那些地方愣着出神。你衣服破旧单薄,又在那些地方跟前徘徊,我想你肯定是身无分文,又冷又饿!再加上你刚从衙门里出来,我想你应该是江洋大盗,刚被官府放出来!喂!你赶紧报上你的名字,别等我不耐烦啊!”

展昭开心的笑了起来。他在雪地里双手抱臂,剑鞘直直的被他抱在怀里,长身玉立,衣角被寒风微微吹起。他微笑道:“姑娘眼光不错。在下确实身无分文。不过,在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我的名字好听你才会请我吃饭?”

那少女静静的看着展昭,似乎看得痴了。忽然,她又向展昭走近了几步,声音又多了几分焦急:“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请你吃饭你还这么婆婆妈妈!莫非你……你不会是叫‘狗蛋’吧?”

展昭忍住大笑,抿嘴摇摇头。

“还好!”那少女释然道:“那你可千万不能叫‘来福’哦!”

展昭忍俊不禁,他笑问:“姑娘,那天下叫‘狗蛋’‘来福’的人何其多!看姑娘的样子,他们的名字难道是叫错了?”

“当然不是!”那少女摆手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他们可以叫,但你叫不得!”

“哦?我为何叫不得?”

“像你这样好看的人若叫了那些俗气的名字,岂不是大煞风景!”那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语气急促而坚定,没有一点平凡少女的羞涩。

展昭不由得愣住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家说他好看,而且是一个陌生的姑娘!他怎能不发楞?

那少女见展昭不说话,更着急了,她忽然跺脚道:“哎呀,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好了,你不说你的名字,我还不问你了!反正我今天一定要请你吃饭!”

展昭跟着那奇怪的少女,来到了一间很是气派的酒楼里,那少女只抛出了两锭银子,就引得那些店小二菩萨似的敬着他。那少女叫了一个温暖的雅间,吩咐小二快点上菜,然后就开始盯着展昭,脸上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笑。

在明亮的灯光下,展昭看那少女长的精致美丽,一双圆圆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心里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展昭被那少女看得很不自在,他缓缓道:“姑娘,在下心里甚为惶恐不安。”

“你不用客气,我是自己愿意请你的。”那少女挥挥手,颇有些豪迈的说。

“在下不是说这个。”展昭仍然缓缓道:“我怎么觉得姑娘看在下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件玩物,似乎姑娘要给在下设什么圈套一样?”

那少女吃惊的呆愣半晌,然后尴尬的连连摇头:“没有,怎么会!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嘛,大家同为江湖中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应该的!”

店小二飞速的上菜了。不一会儿,那桌上就鸡鸭鱼肉的摆了一桌。那少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停殷勤的劝展昭吃菜。

展昭不紧不慢的吃着饭,心里却在思忖这姑娘到底是何来历,又何目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忽然就安静起来,只听见碗筷相撞的声音。还有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原来展昭那结冰的衣服一遇热,就迅速融化了,现在他全身都是湿淋淋的。

“唉!”那少女看着展昭突然叹道:“我现在才算明白什么叫‘虎落平阳’了!你这样一个气宇不凡的人物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境遇,真是老天不长眼!”

展昭的眼睛闪着慧黠的光,他淡淡的笑道:“多谢姑娘为我打抱不平!姑娘这样为我劳心劳力,不知我该怎样才能答谢姑娘?”

那少女听他这样讲话,霎时开心道:“你真要答谢我?太好了!看来啊,你还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展昭道:“姑娘,你想让在下做什么,尽管直言。”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那少女拍掌笑道:“我要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让我为你画幅像!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自当会重重酬谢你!”

“画像?”展昭忽然放下筷子,淡淡道:“姑娘最好详细说明一下要为在下画像的原因,否则在下宁愿不要姑娘的酬谢!”

那少女见展昭放下筷子,赶紧急道:“哎呀!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告诉你就是了!”她连声劝着展昭吃菜,一脸的紧张。

展昭夹着个卤蛋慢慢咬着,脸上带着计谋得逞后的笑容。他眼睛眯成一条月牙,静静的听那少女详述原由。

“我娘从我三岁起就指着我爹的画像对我说他是世上最英俊潇洒的人。她常说除了我爹,其他男子都是丑八怪!哼,前几天她又当着我的面说南侠展昭是丑八怪,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我发誓要找到南侠展昭,为他画像,让我娘看看世上确实有比我爹更英俊的人!”

展昭只听得呆愣不已,好半天,他才从惊疑中缓过来:“姑娘既然要找南侠展昭画像,为什么又要我跟着你?又为什么……”

不待他问完,那少女就急道:“你以为南侠展昭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我从家里一路逃出来,本来要去开封府,谁料想辨不清方向,竟来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我担心,我还没找到展昭,就被我娘派来的人抓回去了。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你,发现你玉树临风,温文尔雅,比我那英俊潇洒的爹爹帅气多了!所以啊,就决定先画你好了!也免得到时候什么也没有就被抓回去,白白浪费我一翻辛苦!”

展昭这时比刚才愣的更厉害。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从那少女口中套出的原因竟会这样荒诞不经。他尴尬的想:还是早点脱身而逃的好!

那少女见展昭沉吟不语,马上柔声道:“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可以把酬劳加高的!还有,只要我找到了南侠展昭,我就马上让你走,好不好?”

展昭温和道:“你又不认得展昭,怎么知道他英俊不凡?说不定他真像你娘说的那样是个丑八怪呢!你不如早早回去好了,你娘现在肯定很担心你!”

“不许你胡说!”那少女忽然怒道:“你又没见过展昭,怎么知道他不是英俊不凡?”那姑娘忽然从腰中取出一件物什,轻轻放在桌子上,她负气着说:“我可是听人家讲的!那人曾亲眼看到过展昭,展昭还送过他东西呢!喏!这就是证据!这就是展昭送给我朋友的!”

从那少女将那东西放在桌上的那一刻起,展昭的心情就起伏不定。他认得那东西。那是他早年买的一个瓷娃娃。本来有两个,一男一女,打算送给水寄萍……只是,造化弄人,水寄萍却已嫁与他人,到底没见着这两个瓷娃娃。他依稀记得好像在伤心之时,将那两个瓷娃娃送给了一个过路的村姑,怎么……

那少女的声音是柔和而梦幻般的,她看着那个瓷娃娃,眼里盛满了柔情蜜意:“木桃姐姐对我讲过展昭的好多往事。像什么斗五鼠救太子、江州怒劫法场等好多事迹。我钦佩他英雄侠义,钦佩他有情义敢担当!他应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姐姐她绝对不会骗人的,她说展昭是翩翩美少年定然不会错!”那少女忽然瞪着展昭骂道:“哼,你们这些江湖莽汉不理解他就说他丑,说他难看,真不害臊!你长得好看又如何,你能像他那样大义凛然吗?你能像他那样忍辱负重在夹缝中生存,还能不断的帮助更多的人吗?你能像他那样为情义舍生忘死吗?站着讲话不嫌腰疼!”

展昭看着那少女愤懑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酸涩的温暖着。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在这个世上竟然也有陌生人肯这样为他着想,为他辩解,为他生气,为他骂人!

展昭努力抑制住心中的那股扑鼻而来的暖流,表情平和而安定,他缓缓道:“展昭若听见姑娘这样为他而生气,心里不知会有多感动!”

那少女将那瓷娃娃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瞪着展昭:“你不要那么多废话!快说,你肯不肯让我为你画像?”

展昭努力装出一幅沉吟的样子,其实他心里已经叫苦不迭。虽然他感激那少女对他的理解,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助她乱来吧?还是得想想怎么脱身才好!

半晌,展昭才道:“姑娘,画家不是看一眼别人就能画出来画像来的么?你让在下寸步不离,这个……”

“哎呀,你好烦啊!”那少女不耐烦道:“我要是画艺高哪用得着求你?我早就凭自己的想象画出展昭的样子了!好了,好了!反正你吃了我的饭就得乖乖听命与我!喏,这是白银二十两,你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明天我再来找你!”

那少女风风火火的站起来,转身欲走。展昭心里暗叫不好:她能走,证明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我,她的轻功自是不弱,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那少女又过回头来,她对展昭嫣然一笑,洁白的贝齿莹莹的亮着:“我叫岳清珑,我娘叫我珑儿!不过你不能叫,这世上的男子中只有展昭才能叫我珑儿!嗯——你以后就叫我珑姑娘吧!你呢,不愿讲你的名字,那算了,我也不听了,免的我知道后对你的印象更不好!你啊,一副‘虎落平阳’的落魄样,我从此以后就叫你‘没牙虎’好了!”

那少女临走之时,调皮的向苦笑着的展昭摆摆手,笑道:“明天见,没牙虎!”

展昭呆坐了半天,想了想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心潮翻涌。半晌,他拿起了桌上的银子,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明天得早起去城南灯笼巷,查查失火之事!”展昭心里思忖着,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回到了十七岁那年负伤在水寄萍家休养的那段岁月,那时水寄萍最喜欢哼唱一首歌瑶,她甜软的声音就像她为他蒸的年糕,那么让人回味!她总是看着他轻声唱道:

天上的孔雀成双对

河里的鸳鸯不分离

哥哥你不要走他乡

妹妹我为你做新衣

哥哥你还是远走了

妹妹该为谁做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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