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昂的表现镇住了在场所有人,众人在喝彩之时不免暗想,倘若自己处于彭振坤的位置,能否接下马子昂的五刀。纵然接的下,那其后的第六刀、第七刀又待如何。
“爆音刀法?”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有人出声喊道,“这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爆音刀法,你看他使得大刀,刀身宽一尺一寸,长有五尺九分,若我所料不错,此刀就是与爆音刀法相匹配的霸刀。”
“霸刀马腾?”边上又一人说道,“你是说台上这位便是马腾?可这年纪——是了!方才他自称马霸天,莫不是霸刀马腾家的公子?”
“——哦!怪不得方才他说此树如何,我还当是什么方言。”
“怎么说?”有人问道。
却见此人神秘一笑:“有道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想必是这位少当家平时喊的顺溜,一时间难以改口。”
听此言论,一帮人惊得目瞪口呆,不过细细思量,却是在理。
石二牛见彭振坤倒地不起,使人唤来随团军医,乃是阳古城唐家子弟唐楠,随后介绍唐楠与众人认识。唐楠唤了两名军士,将彭振坤抬了下去,之后又与三少查看了伤势。石二牛见二人并无大碍,示意众人继续。
马子昂提刀立于台上,目光扫视众人,只见除少数人外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随后马子昂看向胡莽,暗想既然打了彭振坤,不如索性将此干人等得罪个彻底,于是朗声说道:“听闻胡家刀法惊艳绝伦,胡莽!可敢上前一战?”
胡莽眼神闪躲,自知不是马子昂对手,但却强装镇定:“马霸天,休要欺人太甚!”
“我欺你又如何!”
“你!”胡莽气急,冷哼一声不再答话。
“原来是个胆小的棒槌,不战也罢!”言毕转向无名,眼神热切,“昔日征兵之时,有幸得见无名兄剑法,当真精妙无双。借此机会,无名兄,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无名哈哈一笑,缓步向前:“正有此意!”
见又有热闹可看,众人眼神热切。马子昂如此强悍,而那带着半张银色面具的无名却敢与之一战,想必定是场龙争虎斗。
无名来得台上,与马子昂遥遥相对,片刻间,气息为之一变,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似有那说不上来的风暴,压得众人缓不过气来。
马子昂哈哈大笑,难掩眼中之热切,提刀率先向前。只听“砰”的一声,音起而刀至,势如山岳,一往无前。
无名左手持剑鞘,右手持剑,待大刀砍来,使出一招拔剑术,“铛”的一声,四尺长剑便架住了马子昂的大刀,纵然如此,无名还是向后退了两步,马子昂之勇,可见一斑。
马子昂音起刀落,一刀未尽,一刀又至。无名紧了紧手中的落英剑,脚踩剑云步,待第二刀砍来之际,无名却如一朵云彩,轻轻一荡,便将此刀避了开去。接着右手抬起,剑指马子昂,登时无名四周剑气缭绕,接着朵朵桃花从天而降,此桃花乃是由剑气聚集而成,看似华美,却内蕴杀机,割的人肌肤生疼,片刻间马子昂身上皮肤已被割破,赶忙运起真气,将桃花阻隔在外。
数不尽的桃花环绕在无名四周,使得无名看起来宛若神仙,飘逸出尘。可正是如此人蓄无害模样的无名,却给了马子昂极其危险的感觉。
“落英剑法?”台下有人惊呼出声,此人不惑之年,身材壮硕,身高七尺,满脸横肉,项上顶着一个大光头,说起话来宛若惊雷。
“雷兄?什么是落英剑法?”雷震身旁一瘦弱青年相问。
“任兄弟有所不知,此剑法乃剑圣于丘之成名绝技,你看那银面无名,周身剑气缭绕,如落花一般,朵朵桃花凌空而转,内蕴杀机,不是落英剑法又是什么?想不到吾平生竟有缘得见此剑法,当真是人生一大幸事。”雷震一边赞叹一边说道,端的是兴奋无比。
马子昂眼神微眯,眼神凌厉,双手紧握刀柄,刀尖垂于左侧下方,做了个可攻可守的姿势。
“霸天兄小心,看剑!”无名大喝一声,手中落英剑“嗡”的一声便向马子昂刺来,其势如虹,快若闪电。
马子昂将霸刀自左而右、自上而下迅速上提,片刻间,只见刀剑相碰,落英剑擦着霸刀一闪而过,随即一缕黑发飘下。爆音刀法虽以快刀著称,但讲究的是以势取胜,招式之间,大开大合,一刀斩下,重逾千斤。而剑乃百兵之王,其身轻巧,迅疾无比。马子昂的刀虽快,但无名却更胜一筹,马子昂险之又险,虽将此剑挑开,却被斩下一缕头发。
“来得好!”马子昂喜道,虽落了下乘,但却见猎心喜,如此这些年,难有如无名这般强进之对手,一时之间,热血上涌。
无名一剑刺出,继而手腕急转又是一剑,或刺、或挑、或劈砍,剑剑凌厉,同时脚踩剑云步,时近、时远、时而急转,身形飘忽。
相对于无名的飘逸洒脱,马子昂却如山岳般厚重,待第一刀挥出,已有奔雷之势,接着后刀借前刀之势,愈走愈快,加之刀身宽大,竟也护得周身安全,无名剑虽快,一时也奈何马子昂不得。
如此这般又过了二三十招,霸刀已然跟上了落英剑之速度,只见那刀势愈积愈胜,待过得七七四十九招,刀势已化为无形之山岳,待那山岳成型之时,一股威压扑面而来,将无名周身之剑气缴了个七零八落。刀势已成,无需再积,马子昂双手持刀,隐而不发。
“无名兄小心,此刀法乃爆音刀法之不动如山,以我之能,也看看积成这七七四十九刀,此刀过后,若无名兄能立而不败,我自当认输,看刀!”话语完毕,马子昂将霸刀向着无名狠狠一挥,只见一座巨山轰鸣着朝无名而去,此巨山乃青灰之色,巨山之上青石林立,行走间,似有雷声滚滚而来。
“好刀法!”无名赞叹一声,随即眼神凌厉,将手中落英剑自下而起举过头顶,喊了一声,“起!”只见无名周身剑气飞扬,什么桃花、梅花、梨花、杜鹃花,各种不知名的花纷纷成型、翩翩起舞,然后无名将剑左右这么一划,一剑刺出,喊了声,“去!”百十余种花登时杀机尽显,急速向着山岳飞去,片片花瓣皆可取人性命。
只见一片、两片、成千上万片花瓣击打在巨山之上,发成铿锵之音。世人皆知蚍蜉撼树,却不知众喣飘山,何况那千万种不知名的花朵岂非蚍蜉可比。一时间山势受阻,颜色变得浅淡,但却依旧向着无名碾压而去。
对于二人表现,众人皆心中凌然,暗道交战双方实力着实可怕,不过观此模样,那银面无名怕是要败了。
哪知无名却招式未完,眼见众花瓣不能挡下山岳,无名将刺出的落英剑这么一收,拦在自己身前,喊了声,“爆!”
只听“砰!砰!砰!”无数花瓣爆发开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剑形气流,凌厉无比地刺在山岳之上。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巨大的响声,却见那山岳和巨剑同时爆炸开来,将无名和马子昂淹没,顷刻间台子周围剑气与刀气横生、尘土飞扬,有较弱之人被割的皮肤开裂,鲜血直流,忙顾不得疼痛急速向后退去。
待气流平复、尘烟散尽,马子昂与无名露出身形。只见二人对面而立,衣衫破烂,肌肤之上伤口密布,但二人却眼神明亮,随即两人跌坐在地,同时放声大笑。
唐楠上前查看,见二人并无大碍,只是严重脱力,推测二者是在躲避爆炸之时耗尽了体能,于是取出金疮药只是将二人外伤包扎一番。
随后石二牛上前询问二者意见,马子昂果断退出,于是宣布由无名担任副校尉之职,众人皆无意见,点头称是!
其后数日,巴蜀新卫日日操练,以列阵及相互配合之法为主。众军士皆有武艺傍身,个人素质胜过他人许多,自是学的极快。
这一日,无名随着石二牛前往吴将军营帐,行至帐前,二牛示意无名独自进去。吴广乃是巴蜀新卫最高长官、忠武将军,四十多岁,无名来时,吴广正在案前书写着什么,见无名进来,放下纸笔。
无名弯身行礼。
“你是无名?”吴广问道。
“正是属下。”
“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属下不知!”
“我且问你,你师从何处?”
无名心中凌然,答道:“家师交代,不便与人相告,烦望将军恕罪。”
“不必紧张!”吴广却哈哈一笑,起身绕过书案,“剑圣他老人家可好?”
无名正要开口,却听吴广又道,似是在回忆:“剑圣他老人家离去已有几十余载,至今杳无音信,没曾想今日得见剑圣高徒,实在令人开怀。”
“将军认得家师?”
“岂止认得!”吴广长叹,“令师乃我华夏唯一一位异姓王,二十多年前,我曾有幸见过另师一面。”
无名小声说道:“却未曾听家师提起过。”
“呵呵!剑圣他老人家一心只为逍遥,功名利禄于他不过是过往云烟,又怎会轻易提及。我今日唤你前来不是要打听什么,以他老人家之秉性,想必定会嘱咐你不得将其行踪告知他人。”
其后无名二人相谈甚欢,对于无名,吴广自是一番鼓励不必再言。
又过得两日,也就是团结五零年八月二十一日,全军得令,大军开拔,出锦阳,一时间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