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五零年八月十一上午,当最后一队征兵队伍抵达锦阳,至此所有新兵全部集结完毕。经过定山等所有将军商议,由于本次募集新兵整体素质较高,新兵所使武器较为驳杂,为了保证该队伍的特殊性,同时不至于影响其他队伍配合,因此本次所募集到的四千九百二十一人被单独划分为一卫,称作巴蜀新卫,巴蜀新卫设立一主二副三位将军,下辖五府,每府约有千人,设立一正二副三位都尉。每府由三团组成,每团有三百余人,设立一正一副两名校尉,同时团下按照每五十人为一队设立队正、队副各一名。为了鼓动新兵热情,每团副校尉及以下官职将取自本队新兵,而其余校尉及以上军官均由其余军中抽调组成。
上午巳时三刻,分队正式开始。队伍分配原则考虑地域、能力等各种因素,其中巴蜀新卫五府一府稍强,其余四府实力对等,每府第一团实力最强,二三团实力对等,但并不绝对,此次队伍分配只是根据征兵之表现而为,其真实水准仍有待观望。同时为确保各府、团实力差距又不是太大,征兵之时表现突出之人各队均有分配,当然,分队原则并不会告诉新兵们知晓,只是通知到诸位将军、都尉以做行军安排之用。
马子昂、无名毫无疑问被分配在了巴蜀新卫一府第一团,同团的还有包含彭振坤在内的七八阳古城世家子弟以及各县俊杰。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胡三少也与马子昂同团,遍观一团阵容,似乎三少这里当属最弱,无论是那魁梧雄壮使得一把巨锤的雷震,还是一身白衣却有着一幅阴冷面容的欧阳花开,从卖相上都要比三少强上几分。
等到队伍分配完毕,巴蜀新卫忠武将军吴广宣布,三日后,巴蜀新卫各府将以团为单位进行操练,以应对日后即将采取的行动。
这天夜里,当所有人都已进入营房休息之后,一道微胖的身影悄悄地从床上坐起,他先是打量了下周围人的反应,见周围之人皆尽处于酣睡状态,便起身下床来到营帐门边,仔细打量过后,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此时的三少以为营帐之中无人发现自己的消失,却不知一人躺在床边望着营帐门在思考着什么,而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出了营帐之后的胡三少穿着一身夜行衣,他脚步轻盈,与白天之时判若两人,起落间已越过层层守卫,来到城西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之中。而此时小院正中的三间房屋之中,微弱的灯光透过门板溢出——房间内有人!
三少以特殊的手法在门板上敲了三下,两轻一重,约莫片刻门板打开,三少一闪身进入屋内,接应的人在房门前左右打量了一番,见无动静,这才抽身返回,随后门板合上,再无半点灯光溢出。
“三少!”见到三少进来,屋内一高一矮两人躬身行了一礼。高个子生的高大威猛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而矮个子青年却又矮又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显得炯炯有神。
“阿龙,弟兄们可都到了?”三少对着刚从门边返回的高个子问道。
“回三少,此次来的弟兄算上我和阿鹰共计十八人,其余十六人皆尽分配在各小队之中,我和阿鹰留在这里策应。”
“嗯!告诉他们,务必小心行事,此事虽然是个机会,但军营不比阳古,当以性命优先,我不求你们都能够在军中有所成就,但我要你们都活着。”三少言语之中充满了命令,但潘龙知道,三少这人在自己这帮兄弟面前从来都是面冷心热,不然自己这帮兄弟又怎会如此甘心追随。不过纵使三少是一冷血寡情之人,自己这帮兄弟也愿意为三少卖命,因为三少对他们有恩,纵然知道当初三少救下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这又何妨,毕竟三少救了自己,而且还给了自己这么多可以托付的兄弟。
“小叔那边如何?”三少又问。
“四爷行事素来周全,他让我转告三少,一切放心。”潘龙答道,同时想起了那个满脸疤痕却行事老道的年轻人,若不是那满脸伤疤,想必也是位风华绝代的人物。
潘龙本名潘猛,巴蜀临江县潘家屯人,平日里以打猎为生。潘龙此人生得高大威猛,颇有一股子力气,乃是附近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猎手,每次进山必收获颇丰,家境相交常人显得殷实许多,遂娶了隔壁村最漂亮的姑娘作为婆娘。
一日,潘龙到临江县贩卖所狩猎物,被老主顾拉着吃起了酒,老主顾平常对潘龙多有照顾,于是潘龙便多吃了几杯。而潘龙婆娘见潘龙迟迟未归以为丈夫出了事情,遂稍作打扮寻了过去,哪知路上正巧碰到镇上有名的泼皮无赖秦二,秦二见潘龙婆娘生的颇有几分姿色便生了歹意,喊上一堆无赖将人拦了下来。
潘龙吃得酒醉七分,辞别老主顾便要往家赶。路上见一堆无赖围着一妇女,隔着人缝仔细分辨,竟是自家婆娘。潘龙怒从胸起,大步上前,抬腿便将一无赖踹翻在地,秦二大怒,正要动手,却见是潘龙。
“潘猛?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秦二素知潘龙勇猛,话语间已然怯了三分。
“呸!”潘龙平日里最见不得这种欺软怕硬的主,又逢吃了酒,气焰更胜,一口老痰吐在秦二脸上,“她是我婆娘!瞎了你的狗眼,竟欺在了我的头上,今日我便教训你一番,看你还敢这般欺霸乡里。”
“误会!误会!”秦二嚷到,“我却不知她是你婆娘,若是晓得,定不敢如此行事。”
潘龙眼睛一瞪:“如此,他人之妇你便可欺得?”
秦二见潘龙咄咄逼人,又有一堆无赖在身,也起了怒意:“潘猛,劝你不要不知好歹,此事就此作罢,不然,你虽勇猛也不见得能奈我何。”
潘龙见自家婆娘衣服已被扯破,躲在一旁抹着眼泪,又见秦二如此做派,怒意再难忍耐,大吼一声“我日你先人!”便朝着秦二打了过去。
秦二见潘龙发狠也招呼一堆无赖动手,潘龙乃是有名的猎手,猎杀凶兽猛禽无数,自然不将一般无赖放在眼中。只见潘龙抬手一巴掌便将一无赖扇的原地转了三圈,接着又是一脚,无赖便倒在地上。如此一拳一脚、三拳两脚,一帮子无赖便倒在地上嚎啕大叫,只剩下秦二站在一旁打着哆嗦。
“潘猛,停手!停手!有话好商量。”秦二一边后退一边嚷道。
潘龙正打的上瘾哪里会就此打住,径直来到秦二跟前一脚踢了过去。此脚迅猛有力,瞬间便踹在了秦二胸口,秦二当即飞起,如腾云驾雾,随后倒地,脑袋好巧不巧着地时撞在了路旁的石头上,接着两腿一蹬昏死过去。潘龙三步并作两步,抬脚踏在秦二胸口,虎掌一抬,啪的一声打在秦二脸上,一边打一边喊:“我让你欺男霸女,我让你有眼无珠,我让你给我装死,你给老子起来!”
“啪啪啪!”一连打了十多巴掌,见秦二仍不见动静,这才一个激灵罢了手。
此时秦二倒在地上已然出气多进气少,如死狗一般。潘龙乃是猎户,一眼便看出秦二多半是活不成了,于是假意骂骂咧咧,拉着自己婆娘一转身跑了。
再说这秦二,秦二之所以叫做秦二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大哥叫做秦大,而秦二之所以能成为当地的地痞头子,则是因为他的大哥秦大乃是临江县的一名捕头。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别看秦大只是名捕头,那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在临江县这一亩三分地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早在潘龙收拾一帮子泼皮无懒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偷偷给秦大报了信,于是潘龙前脚刚走,秦大就领着二十多号兄弟赶了过来。没怎么打听,便有挨了打的无赖将事情讲了个明明白白。秦大自然知道自家兄弟的德行,但那又怎样,在临江县这个地方,只要自己在,就没人能够欺负自己兄弟,眼瞅着秦二活活被人打死,秦大当即发誓“不将潘猛扒皮抽筋,我秦大枉为人兄”,誓毕,领着捕快向着潘龙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潘龙回到家,将婆娘藏在地窖之中,一个人提了把宽背砍刀静等秦大到来。果不其然,等了约莫一刻钟,秦大领人赶到,将潘龙宅子团团围住,杀气腾腾!
“潘猛!快快出来受死!”秦大使人喊道。
潘龙答:“不知我潘猛所犯何事,劳得秦捕头如此兴师动众。”
“你这刁民!今日在城里逞凶,打死无辜一人,打伤百姓无数,如此穷凶极恶,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却不知潘某打死打伤何人?”
“你打伤平民数人在先,又打死秦爷兄弟秦二,如此行径,有目共睹,当真是罪大恶极!”
“呸!”潘龙大骂,“我打伤平民?我打之人皆是些祸害乡里该打之地痞无赖,我杀秦二,皆因他仗势欺人、欺男霸女,如此恶行,我问你该不该打,该不该杀?”
“好一个伶牙俐齿!他人犯事,自有官府去问,今日你犯事,自有官府抓你归案!”
潘龙冷哼:“好一个自有官府去问!我且问你,他秦二仗势欺人之时你在哪里?他秦二欺男霸女之时你在哪里?他秦二当街拦住我婆娘欲行不轨之事时你又在哪里?”
捕快被潘龙呛得哑口无言,绞尽脑汁想要反驳之时却被秦大止住:“潘猛!秦二是我兄弟暂且不论,但今日你当街逞凶,于情于理我也要将你捉拿归案!”秦大知晓辩不过潘龙,索性不再言它,只要将潘龙拿住,自有的是办法收拾。
“我杀秦二乃是替天行道,秦二之行径还不是仗了你的势?平日里你不好生管教,出了事却又急忙跳出。”潘龙知晓此事已难善了,索性甩出了身家性命,“倘若我今日落入你手,定落得个人首分离,横竖是死,今日我潘猛在此,若要拿我,手底下见真章。”
“好!”秦大怒极反笑,“就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本事!”言毕,领着一干捕快杀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