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不是永远生活在黑暗里,又怎会如此渴望光明呢?他是我生命里的光,为了靠近他,我做了很多努力,然而命运告诉我,一切都是徒劳……我曾经努力过,我曾经爱过,我如今不愿见他,不是我没有原谅他,而是我不敢面对他,我怕我再次陷进去,万劫不复……如今的他,是神族尊贵的上神,是掌乐司战的战神,我不该去打扰他,进入到他的生命中。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能回来,能再见他一面,即使只是匆匆一面,我也觉得是命运对我格外开恩,这样已经很好。
如今我的族人生活在南荒,虽贫瘠了些,但是好歹是我当初以命换来的,这是我给他们留下的恩德,所以我也不打算去争些什么了,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就好,如今四海太平,我确实也没有心思再去打打杀杀,也不愿让他感到为难,我舍不得的。
我克制着不去和他有任何联系,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们相爱,到最后却无法相守,当初的我们,血可洒,情可有,却不可诉。既然如此,也许不再互相牵绊,对彼此都会好一些。
想着想着,怎的又睡着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东华已经坐在我的床头,我惊了一惊,细细想来应该是奉行或者仲尹上了九重天将他请下来的,东华皱眉把了把脉,细细凝眸看着我,我干干的笑了一声:“你这是作甚?怎的一副这样的形容?我自己觉得不怎的严重嘛……”东华凉凉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你不觉得严重?你向来不爱惜自己,自然不觉得严重,可你也该好好想想,这个身体,除了你自己,还有很多人为你担忧着。你嗜睡是因为你近来五感有些微弱罢了,这是自我保护的状态……”
我怔了怔,怪不得我总觉得对周围物事的感觉越来越不灵敏了,有的时候连仲尹奉行到了我面前我也毫无察觉,旁边的奉行仲尹忧心忡忡的看着东华,声音带着焦急,“帝君可有什么法子?”东华和我向来交好,他作为我的义兄,当初费尽心思将我复活,也是冒着整个神族反对的压力进行的,为此对我巴心巴肺的两个娃也就无比感谢和尊敬着我的这位兄长,么么,至少家事和睦也是不错的,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亲戚,活得自在。
我向来乐观,无事一般的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毕竟这副身体是靠着东拼西凑的气息结出来的,没必要对它报那么大的希望嘛,大不了再结个出来就好了……”
东华微动了动,把手拿开挑眉道:“也许结一个身体不难,难的是你的魂如何与身体很好的融合,否则就算用了新的身体,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届时你就只能再次沉睡了……”
这样么?当初结出这个身体的时候我的魂还未结好,所以为了保存身体才用了千年的冰,可那是天下至寒之物,与我凤凰体质相克,可以说我是在冰火两重天里待了数万年,这身体被冻得麻木了些,是以和魂魄对接不上了?我默在一旁,有点蔫蔫的,这才刚回来啊,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死过一次,我对所有的东西都很珍视,害怕再次沉入那无止尽的黑暗,害怕我独自一人……
东华看了看我,轻笑了一声,“你担忧什么?我既将你接回来,断不会有再让你独自离去的道理,还是你信不过我?”
我失笑,是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怎么可以轻易分离呢?经过十九万年前的那些事,欠那个人的,我已经还清了,就算明明白白的算下来是他欠我比较多,我也不想再去计较,因为,我不想再沉迷下去,不要再去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求而不得,那样很累。
东华继续到:“你这次回来,天君特意准备了宴席,你到太晨宫住上几日,我会想办法帮你把你契合你的魂魄和身体契合一下……”
之后东华又向奉行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回九重天去了。奉行和仲尹他们两个怕我跑了似的,非要守着我,我怒吼这是本祖宗的闺房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守在这里是算怎么回事?本祖宗的清誉啊!结果奉行小心肝不敢回嘴,倒是仲尹挑着嘴角浅浅的笑道:“姐姐,你不是向来不注重这些虚名的么?”我无言以对啊……
反正也赶不走他俩,我便随他们去了,有个人陪着,总是更安心些。
就这么过了几天,倒是到了天君设宴的日子,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对愣是被一群小侍女按坐在梳妆台前的我默默无语,连几个小侍女都斗不过了……其实主要是仲尹的意思,我平时都不大注意形象的(奉行经常默默吐槽我没形象,其实我觉得他是怕被我揍才没敢说,但他绝对这么想的!)于是在去天宫之前,我就被一群奉仲尹命令的小侍女包围了,非要给我梳妆打扮一番,说是不能丢了魔族的颜面,我提着嗓子问了一句:“我可能丢了魔族的颜面吗?”
仲尹笑笑答道:“不能,不能。”我看他憋着笑,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可是我生平最怕这些繁琐的事情啊,想想瑶光她们那一堆堆女仙天天都这么作弄自己我就心慌慌……我向来不喜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而且在学堂的时候,咳咳,说实话,我也不懂这些……毕竟我身边竟是些糙老爷们,娘炮一些的我都不屑与他们做朋友的,也可能是他们不愿与我做朋友来着,所以我对于女子的很多东西都有些一知半解的,于是乎就经常被瑶光她们指指点点的笑话,这种时候我一般都会选择揍得她们笑不出来,对于一向闲不住的我来说,学宫里的日子如此无聊,我是很感谢瑶光她们给我制造这么多打架的机会的。偶尔闯祸闯得严重了些,就会被父神惩罚,专治我的便是那璇玑阵了,那璇玑阵是以千年玄冰所制,专克凤凰,我怕冷,父神就以我最怕的东西制成阵法,我每次进去都要待上好几天,毕竟不罚不行,错了便要罚,其他人如此,我也不能例外。有的时候墨渊想进来都没办法,毕竟儿子怎么斗得过老子啊……。我向来对阵法一窍不通,又不肯专于课业,要是单打独斗我确信没几个人打得过我,但是要是用阵法将我往那一困,我觉得我大概就完了,因为我连最简单的木虚阵法都不懂来着,而墨渊也常常以此事训我,说我总有一天要吃这个的大亏,我倒是不以为意,总觉得他会就可以了,反正有他在什么阵法破不了?现在想想竟觉得可笑了,当初的我究竟为什么会觉得他会一直帮我?会一直在我身边?还真是讽刺啊……
命运告诉我,该分离的人总要分离的,无论当初那两个人有多么期望能和对方在一起,期望能陪伴一生的……我轻笑,如今的心境已非当日可比了。我知道仲尹那臭小子这些年虽然一直温温吞吞的,我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但也不好管束他太多,不过似乎调教人还是有些手段,那些婢女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仲尹只是笑着说她们是仰慕我的威名,嗯,这话我听着舒服。
我再三告诫那些小侍女不要弄太繁杂的服饰(打架的时候不好使),不要梳太复杂的发型(发饰太重了我脖子疼),但是还是弄了好半天,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我都快睡着了才有人在我耳边轻唤:“帝尊,已经好了。”
我扶了扶我的脖子,打了个哈欠,“已经好了啊?”
小侍女恭恭敬敬的回我:“回帝尊,是的。”
我漫不经心的看过去,倒是怔了一怔,镜子里的女子是我么?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我可以是这个样子的。我从来没好好梳妆过,一是觉得容貌并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二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瑶光她们总有理由说我的坏话,说得最多的莫过于我不似个女子。有的时候我很茫然,女子到底该是个什么模样?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女子该是什么样子的,我无父无母,不似那些只是来学宫虚度光阴的学子;我要学会在那样的弱肉强食的环境里生存,不像瑶光她们那样有父母的庇护。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我不懂我和男子有什么区别,我只知道为了我想要做的事情我就得自己去付出,我要像个男子那样做,才有能力去保护我的族人,不知何时起我早已习惯,习惯那些责任,习惯那些言语和目光,尽管我有的时候也会迷茫,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倾诉,毕竟墨渊他们都是男的,问他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样子,魔族的始祖女神少绾,在当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当初慕名前来求亲的不在少数,都被庆姜拒绝了,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庆姜只不过是为了留住我,毕竟一族象征嫁了出去不就把一个宝贝拱手让人了嘛,或者他觉得把我嫁出去还不符合他的利益需求。不过他这样做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我乐意得很,且那个时候到懂得一个道理,长了张漂亮脸蛋也许还是有用的,看看那些凭着一张漂亮脸蛋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们,我觉得自己这张脸什么时候也可以派上用场来着,这么想想倒是欣慰了一些。
小侍女们倒是心灵手巧,发髻不算太繁复,但是却显得优雅大气,一袭红衣绣着简约的暗纹,收腰的缎带勾勒出纤细的身姿,看起来十分干练和霸气,正是我喜欢的风格,我看了看觉得相当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要知道我一开始可是抱着绝望来受她们蹂躏的啊,肯定是仲尹或者是我的小心肝奉行提前安排的,嗯嗯,不愧是我的贴心弟弟和我的小心肝奉行。
我确实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般“女子”的模样,是以看着镜子微愣了会儿神,旁边的小侍女掩唇呵呵的笑道:“帝尊如此美丽,那可是天上的明月也无法比拟的。”我看似严厉冷漠,其实相处了一段日子,那些小丫头们都明白我不会轻易动怒,才敢与我如此玩笑。我记得上一次打扮成这样已经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了,那时神魔两族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在最后一次十年一度的章尾山的朝觐大会上,我也曾打扮成如此模样,我的子民们都会来朝拜我这只一直庇护着魔族的始祖凤凰,但是总会有不少的外族人悄悄的到章尾山来,只为看一眼传说中的章尾山明净日光下“皎如殇山皓雪,妍若仲春之华;鬟鬓舒卷,难掩横波妙目;圭璧琳琅,未输蹁跹容姿”的倾城之色。(此佳句选自清商无韵的葡菩提劫同人文,自己写不出来,嘿嘿)
可我本人却是不大喜欢别人这种腐儒大赋形容我的,在我们魔族的审美中,我始祖女神的姿容应该是战场上的赫赫武威,绛衣如霞,枪缨红艳胜血,舞若风堕桃花,这倒是更适合我魔族始祖的风韵。
我把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归结于审美不同,或是神族其实很缺美人,不像我们魔族,盛产美人,且都是大胆开放的美人。当初东华实在受了不少苦,因为总是有热情的魔族姑娘爬他的床来着。
我其实很羡慕东华,虽然我总是默默咒他孤独终老,但如今总有个我认同的嫂子陪着他,这也算了了我当初的一桩心愿吧。年龄对于我们这些活了太久的神魔来说没有什么关系,怕的是你活了那么长的岁月,而那段岁月中只有你一个人。凤九总是在该糊涂的事情上难得的糊涂,而东华如今也是随遇而安的和光同尘,我看得出来他们很幸福,我庆幸东华选择了神族,所以他可以好好的与自己相爱之人相守,我也很庆幸当初墨渊没有选择我,因为他选择我的话,我可能不能陪他太久……要是我走了,他一个人,那十九万年的时光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我怎么可能舍得呢?如果没有我的话,总会有人出现在他身旁,替我陪着他。
如今我身体情况不定,若是不幸,我不希望让他再一次亲眼看到我离开。我们之间,还是少一些交集为好。
上了九重天,奉行小心肝负责照顾我的安全,仲尹为了处理魔族的事情,没有来九重天赴宴,我进了大殿见一众都坐得差不多了,按照地位辈分,我该与折颜他们坐一处,但我想了想也许与墨渊他们一处并不是什么好想法,我便挑了东华下首坐了,反正我们几个那个辈分也都差不多了。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天君先是客套了一番,之后众仙先后恭贺我回来云云。坐了一会,我又感觉瞌睡了,看着那些舞姬摇来晃去的晃得我头疼,看着坐在对面的墨渊我就更头疼。我看了一眼天君,点个头示意了一下,天君会了意,我和东华打了个招呼便起身悄悄地出去了,奉行本想与我一起,我把他按坐在座位上,交代他我们都走了也不礼貌,在九重天上我一个人能有什么危险?大不了我困了我也会找个好点的地方睡会,宴会散了你便来寻我。
奉行千不甘百不愿的答应了,我知道仲尹交待他要照顾好我,万一我出了点啥事仲尹定会狠狠惩罚他的,真是奇怪,奉行啥时候这么怕仲尹了?
远离了那些笙歌燕舞我顿感清净了不少,挑了棵枝叶茂密的长在水边的杨柳树,找了个三叉枝躺了下来,本来我是不喜欢水边的,我是只不会水的凤凰啊,万一掉进去怎么办?(咳咳,我怎么可能掉进去)只是天君设宴,各路小仙都想表现一番,杂耍歌舞什么的排练简直占满了凌霄宝殿外的大大小小的角落,然而他们不知道,我这个事主已经偷偷跑出来了。难得这棵水边的杨柳清清静静的,反正我也不可能睡着睡着就掉水里了,所以我这个不怎么挑剔的人,就暂且在这里养养神吧。
不过这次事情我深深的认识了一个道理,人若是倒霉起来,那是挡都挡不住的。
我不过是偷个懒出来躲闲而已,这才刚眯了会,耳边突然传来阵阵骚动声,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爽的坐起身来,我能说我有起床气么?眯着眼睛看向骚动处,这还没看清呢,不知什么东西横冲乱撞的朝我这边过来,我极速起身闪开,我背水而眠,此时那不明生物朝我冲来时我本能的朝后退去,站定时发现自己飘到了湖面之上,我左手往前一挥,一束光拦住了那团不明生物,那东西被困在那处,挣扎着凄厉而鸣,竟是只满身火焰的灵雏鸟。
这灵雏鸟被困之后不断挣扎,竟奋力朝我吐了口火球过来,我抬着的左手随意朝半空点了点,那火球便飞过来化小了立于我的指尖,这点小伎俩我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作为百鸟之首的我,这灵雏见了自然也是要俯首的,只是今天却发了什么疯,竟敢对我大不敬?
只是我转念一想,这飞禽类对我俯首称臣是出于本能,但若主人以契约性命相挟,倒也不是不可能让它们违背自己的本能来冒犯我。
知道总会有人想着找我的麻烦,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嘴角牵起一丝极浅的笑,能这个时候不顾神族面子给我难堪的,除了瑶光不做他想。
没必要败摆架子,但是该立威的时候还是得立威,我代表的可是整个魔族啊,我的族人,是断不能让人小瞧了去的!
火焰在我指尖渐渐熄灭,我一只手伸向前去,轻轻一握,困着那灵雏的光团骤然缩小,那灵雏发出凄厉一鸣,我只是冷眼相看,世人皆以为魔族天生冷酷无情,其实从没有哪个种族如我们一般重情,爱便是爱,恨便是恨。我从来不缺乏冷酷的心,可大多数时候我我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喜怒无常,若不是惹到我,我不会去斤斤计较追究别人的过错。哼!敢挑衅本祖宗?很好!看来是我回来之后一直传着许多传闻,其中自然也有我情况一直不大好的传闻,虽然仲尹奉行他们一直压着这个传闻,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心人可以去打听,就算没有什么也会传出来什么的。
我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放眼当初学宫里还真没几个是我的对手,我打不过的也就东华一人,和墨渊勉勉强强打个平手,所以尽管我现在身体不适,也没将瑶光放在眼里。这个瑶光,当初在水沼泽时就有事没事给我制造麻烦,究其原因,我觉得是她对墨渊或者东华有意,想来水沼泽宫捞个金龟婿回去,但是碍着中间有个我,认为我挡了她的康庄大道,便联合着学宫里其他看我不顺眼的女仙女妖等等的集体找我麻烦,这种时候我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咳咳,说得严重了些。我向来都是揍得她们几天下不了床,但是吧,这又少不得要听墨渊的教训。哼,墨渊应该感谢我只是揍了她们一顿,要是换做东华,真不知道她们会有什么好玩的下场,比起东华,我深深的觉得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想想今天的事情,我不禁觉得好笑,瑶光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样可以挑衅到我?关于她和墨渊的恩怨情仇我倒是听说过一些,虽然奉行极力避免在我面前提到有关墨渊的任何事情,约莫是怕我伤心,我的奉行果然很贴心,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很贴心啊,我自然是听到了不少传闻。什么墨渊在昆仑墟收了十七名弟子啦,却从不收女弟子,我知道那么一丢丢内情,据说去拜墨渊为师的女子,大概都是对墨渊有意的,想着有一堆女仙女妖什么的成天对墨渊放花痴我就知道墨渊的脸该有多黑了。但是墨渊这个人一向是彬彬有礼,不会像东华那样直接了当的做事情,不会对别人不礼貌。想当初有多少魔族女子往东华床上爬的时候东华都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抱着扔了出去,墨渊不可能因为这个对她们怎么样,只好将那些女弟子尽数送回家中,并立下了昆仑墟不收女弟子的规矩。但是在九万年前,墨渊收了个名为司音的女弟子,据说是折颜带去的,我不信墨渊看不破折颜的变化术,可是墨渊竟然收了一名女弟子,我想若是墨渊卖折颜个面子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同窗数万年,折颜当初又是帮着墨渊打天下的,自然有着非一般的情谊。
瑶光当初爱墨渊不得,便一直缠着墨渊,墨渊在昆仑墟立府之后,瑶光也搬了过去,时不时的挑衅一下墨渊,也许是想激得墨渊与她打上一场,然后说不准就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情感来,正遂了瑶光的念想,但是我知道墨渊脾气好起来不是一般的好,不似东华那般。墨渊其实很好相处,可是生气起来也是十分可怕,墨渊只是吩咐弟子以礼相待,瑶光便没有了机会。但是据说啊,墨渊对这个小弟子十分宠爱,瑶光起了嫉妒之心,竟绑了那司音,想借此激墨渊与她打一场,墨渊竟难得的动怒了,不顾着所谓的礼仪规矩闯入瑶光仙府将司音救了出来,结局是墨渊和瑶光决斗,瑶光毫无疑问地输了,将仙府搬离了昆仑墟。
我嗤笑了一声,越发看不起瑶光,本来瑶光倒贴似的缠着墨渊与我无关,女子一旦入情至深,执着一些也能理解,但是挟了人家弟子要挟墨渊这就让我十分不齿了,我虽为魔族,但是我始终教导晚辈要光明磊落,所以我前些天还好好收拾了敢设计东华的小燕,不仅敢诓人,还诓的是我兄长,不收拾你收拾谁?
我不求做个慈悲人,即使我双手沾满鲜血,我但求问心无愧光明磊落。说起这个,我知道墨渊当初的小徒弟其实就是他现在的弟媳妇,白止的幺女白浅,我当初在桃林遇到夜华夫妇时,因着这一层,我不是没有观察过白浅的,那女子容颜绝世,和夜华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只是一双眼睛和我生得一般无二,我倒是有点惊讶。只是看着夜华那张和墨渊一模一样的脸和他们的恩爱时,我总会有种错觉,墨渊他已经娶妻了,他不要我了。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我在梦里看着墨渊牵着其他人的手,一身鲜红嫁衣,他挽着那人的手转身离开,连半丝温存也没留给我,梦里的感觉那样痛,即使已经没有了心,我还是觉得很痛。
知道墨渊对白浅的好,我不是没有难过过,不论是由着什么原因,我知道他若是对一个人好,便是真真的好,不会有半丝虚假,就像当初他对我好一样,我知道他是没有任何目的的,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不要回报的好,让我觉得亏欠他,他总是让我欠他一些我觉得没有必要却又无法回报的恩情,东华从来不这样,都是一一相抵,互不相欠,所以我只会把东华当成我的好兄弟,而不会在他帮我时对他想入非非,而墨渊呢,成功的让我对他想入非非了。可是如同瑶光一般,我如今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过去的人,我们之间不管发生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所以我想得开,也从未想像瑶光过去找白浅的麻烦,那样会很难看,他明明不在乎我了,我只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现在天下太平,我不会再将我的族人卷入那无休止的战争,也许从现在开始,可以真正休息下来了。以前好多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我也可以一件件的完成它。所以我不知道瑶光到底抽什么风要来招惹我,我自醒来之后一直没见过她,若是为了十几万年前的那些破事,那她未免太小气了些,我不愿与她一般见识,但是既然她好死不死的要找揍,我自然是奉陪的,之前仲尹他们管着我不让我再用魔力,但是我天生爱打架,这倒是个好机会。我自然知道瑶光不会自己出来,便使了个诀一把隐在一旁的瑶光拉了出来,瑶光一边与我对抗,一边在脸上堆出一个正版白莲花的笑容道:“帝尊,本上神今日专门带了这朱雀坐骑来为天君贺寿,哪料这畜生突然发狂,冲撞了帝尊,万请恕罪。”
她一番言辞说得恳切至极,那两个“帝尊”听得我十分刺耳。周围众人也是一脸淡然,仿佛若我怪罪就是显得我不大度了,不得不说,神族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让我头疼,让我想揍人,这情景倒是颇像当初在水沼泽时,那群学宫的神族在两族交战时聚在一起齐齐的叫嚣要将我绑去做人质,最后也没见他们能把我怎么样了,如今这相似的一幕倒是勾起我诸多回忆,在当初那种战争环境下磨练出来的神族打得赢我的也没见几个,如今我自是看不上这些成天养尊处优只懂得教化别人的神族,我不介意再一个人将他们全部打趴下。
我一脸淡然,自是对瑶光的这一说法不予理睬,只是依旧让法诀困着瑶光,瑶光挣扎半天也未见成效,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是折面子的一件事情,我正对那些看热闹的神族,而瑶光背对,所以她也无须顾忌后面的人会看到她的表情,于是那祥和的笑立刻消失不见,之只剩着一脸的挑衅。我挑了挑眉,要是奉行在这里肯定又要劝我莫生气,要顾着两族情谊,这自然是要的,而且我若受了委屈,我那些忠心的下属无论如何也会为我讨回来,只是我不想小题大做,若是活成了瑶光那个样子的,那就太失败了。我撤了术诀,淡淡的捋了捋袖子上的褶子,这种时候拿捏着合适的气势,自然将敌人压下去一头。见我们这边未发生什么事,那些看热闹的通通散去了,接着准备寿礼节目去了。我亦打算离开,身后瑶光开口叫住我,我止步却未转过身去,不冷不热的开口:“瑶光上神,你我并无太多交情,你找本尊所为何事?”
瑶光只是笑:“没什么事就不能与帝尊叙叙旧么?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几万年的同窗……”
我开口打断她,转过身去:“现在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你无需再做戏了。”
瑶光收了笑,带着有点恶毒的笑道:“真没想到啊,你竟还能回来。”
我不客气的回她:“让你失望了。”
“是有那么一点,”她收了笑,淡淡的看着我,“没想到,即使你死了还有那么多人记挂你,也没想到东华帝君居然一直用秘术企图让你复活,要是我早一点发现,你断不可能有机会回来的。”
我轻笑一声:“瑶光,我知道你一直爱慕墨渊,爱而不得确实挺可怜的,但是你也不用记恨我,我现在如你一般,对他而而言,都是陌生人。那样不顾面子的纠缠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瑶光声音带了几分怨恨道:“不!怎么可能一样,你和我不同,你曾经得到过,而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一厢情愿。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和平相处。”
我无语,这到底是多能记恨啊!我叹了口气:“所以你今天这样做就只是为了让我出丑?”她恶狠狠的说:“没错,我早就知道了你现在虚弱得很,你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真的想和我打?”
这女人果然讨厌,居然打听到这种消息,还在这个时候找我的麻烦。
没想到墨渊这个蓝颜祸水,到现在都还祸害我,我心里恶狠狠地想着:墨渊,你最好给我想好了要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