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晚雨望着面前的这位姑娘。
她笑起来真甜。
她让刘晚雨想起了初中时的女同桌,一个同样笑起来很甜的女孩儿,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此便有些许的出神。
成瑾瑜望着失神的刘晚雨,虽然隔着墨镜,她也能觉察到他淡淡的愁绪。
“还没告诉你呢,我叫成瑾瑜。”成瑾瑜伸出手来,悬在半空中。
她的手臂抻的很直,表明她性格的爽朗,她对刘晚雨的全无防备。
清脆的嗓音将刘晚雨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刘晚雨见状,连忙伸出手和她的手握在一起。
“我叫刘迎璋。”他迅即用一种似是打趣的口吻说道,让成瑾瑜听起来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她一时觉不出来。
刘晚雨把墨镜摘了下来,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与成瑾瑜对视。
成瑾瑜能从他眼睛里露出的神情中发觉出满含的真诚。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刘晚雨回道。
成瑾瑜呆呆地望着这双深邃似海的眼睛,一时间忘了从刘晚雨的手里抽手。
刘晚雨放下了握着成瑾瑜手的右手,左手又把摘下来的眼镜戴上,而后点头示意。
随后进了卧铺,继续卧着看他那本略显“神经病”的书。
成瑾瑜红着脸,一个人呆坐在小小的座位上。
她的脸之所以红,一半的原因是因为羞于自己刚才的发呆,另一半是因为她好像自己知道了刚刚刘迎璋介绍自己的名字时的奇怪。
自己的名字是成瑾瑜。瑾瑜,不就是美玉吗?刘迎璋,璋也是美玉,迎璋不也就是迎“美玉”吗?不就是迎自己吗?
她轻啐一下,羞于自己的发现,满含瞋意地瞪了刘晚雨的背影一眼。
她再也坐不住,往卫生间走去。
她需要掩饰一下,需要用凉水让自己发烧的脸恢复冷静。
要冷静啊!要矜持啊!
十八岁的成瑾瑜从未像今天这样慌张过。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没主见。刘晚雨的气质像高山,像大海,像天空。这是一种冷静的气质。是啊,他太冷静了,冷静的像一口古井,这种冷静把她的骄傲击得粉碎。
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过道的洗手池边。
“成瑾瑜啊成瑾瑜,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啊,你的骄傲呢?丢了吗?”瞪着镜子里自己湿漉漉的脸,用轻轻的声音问道。
“啥子?闺女,你的啥子丢了?”旁边一个听起来不太真切的嗓音响起。
成瑾瑜偏偏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大妈,背靠在轻轻晃动的车箱壁上站着,左手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右手用塑料叉子忙往嘴里扒拉,发出敕敕舒爽的吸面声。嘴里塞的满,于是发音就不太真切,更加上那一幅浓重的口音,听起来确实困难些。
“没什么。”成瑾瑜笑笑,她走向自己的车厢。
刘晚雨进入车厢卧铺时,刚刚下铺被自己打伤的那个人已经在那里躺下了。
刘晚雨进了车厢,此人略微睁了睁眼。
刘晚雨不用看就能发觉此人眼露的阴冷目光。
他不以为意,略过恶意的注视。他卧在床上,再度拿起书看了起来。
成瑾瑜也进了车厢,她现在掩饰的很好,再也看不到慌张。
……
幽冥地府。
牛二马三二位压魂使恭恭敬敬地站着,向面前高台座位上的尊位面陈事务。
第十二殿阎罗殿的阎君“钟判官”在听二人的汇报,时不时插上几句。
他身形极高大俊伟,面容清峻,威严赫赫。
“本座此次照例向玉帝汇报,只因地府要奏报的诸事繁多,耽搁了多时,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倒是辛苦了二位。这些年我一直寻那狐妖,几十年来寻她不着,想那狐妖竟然好大的魄力,躲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了。本座倒是有些佩服她了。”“钟判官”不悋赞美之词。
马三使道:“启禀阎君,下官平日办事不力,竟没能发现那妖邪所在,还请阎君责罚。”他深深躬身。
“呵呵。”“钟判官”挥挥手,“罢了,此事不怪你。其实也不怪那狐妖,这事情不怪任何人。”
他顿了顿,道:“此狐妖本是前宋时山间的一头小狐,只因有机缘听得希夷先生讲道因而得法修成妖身。一百年前,不知从哪听来的妖法,竟修些以魂补魂的法子,也是她倒了大霉,碰上了一位尊者的化身,一只手把她的八位化身镇压,尊者仁慈,让她逃得了一个化身,尊者本意是让她明白不要过分追求神通,只可惜啊,她还是没能明白。”
“七十年前您将她打成重伤,看来对她造成了极大阴影。我二人与她交手,若不是马兄一声喝破了她的胆子,恐怕我等二人凶多吉少。”牛二使道。
“嗯。此妖实刚很是了不得,当年九身被镇封了八身犹能与我斗战许久,七十年过去了,她大概也恢复了些法力,应该没有完全恢复,要不然你二人也不能把她诳住。如你二人刚刚所说的,那孩子果真与那狐妖很亲近?”
“是的,阎君。下官特地调查了一番,拜托了威德鬼王大人去那里瞧了瞧,鬼王大人说他问了问那附近的草木树神,才知道那狐妖也是近十年左右才来到那个地方。”
“钟判官”手指轻敲面前的案板,陷入思索,突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金光在眼睛里闪过,急道:“你把那孩子的生辰八字拿过来。”
马差使听罢,就去生死薄前。
他口中一念特定的法决,轻叱一声:“济水县临水镇王家村!”
言罢,一部生死薄就在一片祥光中飞了出来。
他走到案前,双手呈上。
阎君“钟判官”手指轻轻一点,这部书就飘了上来,稳稳地落在了书案上。
他翻开,翻到刘迎璋生辰八字处打眼一看,长吸一口气,“果然!九法纯阳身!”
“什么!”马牛二使大惊!
“九法纯阳身,不入圣果,即为杀神。这狐妖还真算的上是老谋深算,还真让她找了一把剑。”阎君轻叹道。
“阎君,那狐妖会不会让此孩子破开她的化身封印?”
“哈哈哈哈哈……”“钟判官”笑道,“破不了的。那狐妖处心积虑谋划了许久,不定在全中国找了多少妖魔帮手,又留了多少后手!哈哈哈哈,只可惜啊,当初镇压封她的尊者…”
“是那位。”阎君用手指了指天。
“噢。”二人长嘘一口气,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