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随着夜幕的降临笼罩住整座城市。
当刘晚雨仍然内视修功时,陈景行几人已经在温暖如春的别院里开宴续欢了。
气氛活泼热烈。
陈景行得意地对新加入席的几人炫耀端坐主宾之位的李唤真是如何的了得,如何的潇洒。
而新来的几人或出于对陈景行的“邹忌”般的尊重,有求于他,对他说的话也颇为给面子,纷纷点头对李唤真表示赞同与敬仰,心底里却不以为然,只把李唤真当作是一个骗骗傻子的神棍。
李唤真只是不断地伸手端起茶杯喝茶,并不插一语,只是盖上茶杯盖子以躲避旁边说到精彩之处的陈景行的唾沫横飞。
李唤真眼晴半开半闭,非是故作深沉,而是极厌恶桌上的这一帮“精英”,他们太贪了!他本来认为“胖子”就已经够俗,却没有想到新来的这几位连玩笑话荤段子都没说几句就有意无意地往“工程”上引话题,若不是陈景行说起了今天的事情现在可能已经谈妥了几件事了。
真是一群贪婪的蛇。
他的眼神猛然睁开。
他感觉有一股寒气直对着他过来,这是关于精神,无论屋里的温度有多高也掩饰不住。
他借口出去一下。
吱……
当他把院门打开时,有两人迎面瞪眼。
二人并不是马牛二使。
他们即使把两丈神身之体变至常人般大小,也是身高两米有余,毕竟要维持几分尊威。他们均身着百鬼夜行衣,只是那身上的百鬼夜行图不同于刘晚雨的三十七只鬼,上面的鬼有八十六只。
二人均是威德鬼王。
李唤真瞧着这两位脸色,暗骂倒霉的同时已经是分外凝重,他是神通二境神道之境,两鬼均是威德鬼王,大家境界相当。
虽然无论凭太虚宫之名还是他本身斗战之能,他都不惧怕二鬼,只不过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他可不想与地府起冲突。怕是不怕,没有必要的麻烦他是不会沾的。
“请问二位鬼王有何事?”
“昨晚为何干扰我勾魂使执法?”一人喝道。
李唤真听其语气不善,心道不妙,答道:“噢,呵呵。那是个误会,李某有事情正好在场,倘若昨晚执差,李某会脱不了干系,因此就劝那位使尊大人离开了。”
至于怎么“劝”的,就不用详说了。
“是吗?那好,请你让开,我二人今天需要执此差任。”另一位鬼王道。
李唤真心道:“好霸道的地府,连我的来历也不问一声就想要动手,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他却不让步,抬头直视二王问道:“敢问二位使尊是哪位阎君座下的哪位判官大人座下?”
“吾二人乃斗胜阎君座下崔判官首下曹督正大人麾下洛川大王之部属。”一人答道,好长的一串。
李唤真没有听完整,因为他听到斗胜阎君和崔判官二位的封名就已经大脑短路了。
“真他.妈.的倒霉!怎么碰上了第十二殿的人!”他一阵头大。
李唤真身负太虚宫真传,对天下之局势当得起了解。
地府十二殿,君君有威名。
斗胜阎君斗法无双,故当得一“胜”字。
而他的座下的八名判官中,崔判官法力甚强,和他宫中有名的前辈待玉真人“交流”过几次,那可是神通五重的高士,以待玉真人向来,呃,跋扈的性子,若是占了便宜,早就像已往一样弄得太虚宫人尽皆知了。可奇怪的是,几次“交流”下来,他硬是一声不吭。其中意味,不言甚明。
待玉真人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自己就曾得过他许多指点。
而且这位崔判官有个“毛病”,呵呵,护短第一。
据说有一次,西湖龙王的外孙外出游玩,这条小龙也着实欠了些,看见了他座下的一位威德鬼执行公务,起了“好玩”的心思,尾巴“不小心”扫了一下这位一下,凡是龙属,力道称雄,把那位弄了个半死。结果崔判官亲自出手,把那条小龙捉来,下令判一百年苦力。西湖龙王的女婿——东海龙王的十七太子护子心切,大闹了一场,结果被崔判官追杀至东海,十七太子与前来襄助的两个兄弟联手与崔判官打了三天两夜,最终也没能讨得半点好处,反倒是在家门口叫人擂了三天鼓,脸倒是丢大发了,可怜那头小龙至今仍在地府里当苦力呢。
至于曹督正了,洛川大威德鬼王了,他没有听,也犯不上着恼。
他轻咳一声,道:“原来二位是崔判官的神使,失敬失敬。是这样的,今天晚上我在此地与你们所押之人有旧,能否通融一二,等我明天离开以后,再前来?吾乃太虚宫李唤真,不敢忘二位承情。”
宫门中的任务为大,他只得尽力去做。
“天规地法,仙神共遵。你即便是出身云宫,也不得干预。”二使中一人出声喝道。
听到此处,李唤真无一丝和气,脸色即刻阴了下来。
我太虚宫不如云宫?
岂有此理!
这二使送给了他一个日后即使宫门中过问为何动手他也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太虚宫与云宫同列三宫五殿七派中的三宫。
关于修道道义,太虚宫与云宫因法门不同,理解也不同,向来不太对付。今日二使直言太虚宫不如云宫,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如论如何也不能饶过的。
日后就算闹大了追究,他也不惧,相反的宫中可能还会夸赞自己几句。
他冷喝一声,道:“今日某在此,你二使必须要给某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