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似是有些害怕那五人,低声道:“他们是西岳五虎华氏兄弟,个个身怀绝技,而且杀人不眨眼,稍不如他们的意,他们便会立即刀兵相向,你这么大声责问他们,不想要命啦?”
与此相同,大堂内不知那五人姓名来历者或是抱怨他们目中无人,或是向别人打听他们的底细,知道那五人者忙向旁人解说,更有几人向旁人大说那五人平生最值得炫耀的英雄事迹,顿时,大堂内又喧闹起来,嗡嗡嗡地响成一片,但有数人的声音仍然清晰地传了上来,那五人毫不在意地听着大堂内众人的言语,时不时地向杜奇等人张望,脸上满布着得意之色。
这时,大堂内一人的声音特别高亢,只听他自豪地叫嚷道:“前不久,‘震天虎’华老大华润春有事路过潼关,得知潼关六鬼的老大‘无常鬼’阴开天欲强娶刘老汉的独生闺女刘月娥做压寨夫人不成,最后逼得刘老汉家破人亡,那刘老汉本是一个落弟的秀才,无钱无势更无权,那刘月娥虽然生得花容月貌,但却早已与父母一道被迫横死家中,华老大之前根本不认识刘老汉一家人,只是听说此事后激于义愤,便仗义为刘老汉出头,去找那潼关六鬼算帐。”
另一人道:“那潼关六鬼乃是六个同胞兄弟,武功得自家传,向以凶名称着江湖,又擅于阴谋诡计,若是华氏五兄弟一起去或许有望得胜,若只是华老大一人,恐怕讨不了好去吧?”
先前说话那人道:“谁说不是呢?那潼关六鬼可是好惹的主儿?但华老大却毫不畏惧,单枪匹马独自一人去找那潼关六鬼为刘老汉讨取公道,那潼关六鬼听说此事,以为是华氏兄弟一块前来,当时害怕得不得了,可他们一看只是华老大一人前来,便不由放下心来,根本不听华老大合情合理的调解之言,拒不承认错误,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听到此处,一人忽然惊叹道:“华老大实不该如此莽撞单身入鬼巢,唉!他这下可有得苦头吃了!”堂中众人大多皆以此言为然,一时嘘叹之声四起。
那人并不理会此人的言语,更顾不得众的反应,继续道:“双方一交手,那潼关六鬼才知江湖传言有误,他们自视太高,合他们六人之力根本不是华老大一人的对手,为保性命急忙向华老大投降认输,好在华老大侠义为怀,虽不忿潼关六鬼的行事为人,但此时却不屑取潼关六鬼的性命,押着他们为刘老汉一家三口送葬,潼关六鬼慑于华老大之威德,甘愿立誓从此改恶向善。”
听到那人的话,不管是新来者还是原本就在大堂内之人,皆抬头向楼台上望来,看到华氏兄弟,眼中尽是崇敬之色,看到杜奇等人时,却面露不屑,似是极不满意杜奇等人与华氏兄弟共坐于楼台之上,而且还占据了较好的位置。杜奇等人却并不知道堂内众人的想法,只是与他们一样望向华氏兄弟。
在江湖中,无论他的行为如何,皆愿得到一个好的名声,能被别人当面说成是行侠仗义之士,无论是谁也会大感脸上有光,华氏兄弟自然不会例外。
华润春与老二华润风所坐的位置正对着杜奇和鲁妙儿,听得那人的言语虽然面有得色,但却感到有些不自在,此时见众人皆望着他们,特别是同在楼台上的十余位美貌姑娘皆望着他们,华老大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楼栏边,抬起双手向众人示意,众人见状立即静下声来,华老大趁机说道:“各位朋友,在下便是西岳五虎老大华润春,刚才那位朋友所言虽有其事,但却并非在下一人之功,要不是在下的四位兄弟及时赶到,在下尸骨早寒,那六鬼至今尚在人世,也并不是在下兄弟存心放他们一马,而是无力将他们铲除,他们立誓改恶从善,更不是害怕在下兄弟,而是五台山宝德大师之功。”
华润春话音未落,只听得一人叫道:“华老大居功不傲,实乃我辈典范!” 又有一人接着叫道:“如果人人都象华老大这样,江湖中还有恃强凌弱之事吗?”另外一人跟着叫道:“华老大能当众说出实情,乃真英雄也,老子服!”顿时,大堂内的喝叫声此起彼伏,皆是赞扬华氏兄弟如何英雄了得,如何侠义为怀,如何不计个人名利,如何德高望重等。
喝叫声中,堂内众人情不自禁地热血沸腾,无论他们平时所作所为是否差强人意,此时皆涌起一股誓死也要作一位侠士,尽己之力锄强扶弱的冲动。
正当众人浮想联篇之际,忽听一人冷冷地嗤笑道:“信口雌黄之言你们也信以为真?姓华的,你们又凭什么如此沾沾自喜?是不是坏事做多了请人编出这么一段侠义之举来平息众怒?哼!你们这是白费心机!”
这人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能毫无遗漏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在场众人在这嘈杂声中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整个聚英酒楼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年约四十五六的瘦弱汉子,此时他正独自一人站在楼梯转角处,倚着栏杆冷笑连连地看着华氏兄弟。
也许众人刚才对华老大的事迹太过入迷,情绪激动间根本没有看到那人是何时进来,何时站在那里的,更不知他是何来路,但华氏兄弟骤然看见那人,却同时脸色一变,华润春似是大感意外,惊诧地叫道:“是你?!”
那人冷笑道:“不错,是我!我现在还活着,是否大出你们的意料之外呢?”
华润春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惊惧和怒火,居然平静地道:“好,既然被你追上,我们兄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此处这些朋友正准备用餐,又在襄阳城内,我们的事是否另外约个地方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