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监狱在恢复实力的赵霆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那些所谓的官兵,没有谁可以阻挡赵霆前进的脚步,仅凭身上的一股气势便能逼退这些“精兵”,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所有的手段都显得可笑。不过,赵霆也没有忘记这些头顶冒着妖气的普通人有多么的诡异,竟然被他们打晕之后就会失去记忆,这等诡异之处让赵霆十分上心,他越来越确定此地是一个牢笼,也许那些人中就有和他一般的修士。
监狱墙壁被击破,小金顺势缠绕到他的手臂之上,而那树在小金发力下,被重重地砸了下去,树枝、树叶、灰尘、泥土四荡飞扬,当这一切散开之后,一个卓约的人影走了出来。
“左莉!”赵霆惊喜地叫道,他生怕这个女人被干掉了,毕竟人是他胁迫进来的。
“你完了你!”左莉一点都没有重逢的喜悦,毒口利舌地对着赵霆说:“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解决了,你这个元神期修士可以自裁了,没前途了你!”
“你没事就好了!不然我可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赵霆煞有其事的说道。
“懒得跟你争,我过来就是看看你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解除我的封印!”她一脸愤懑的看着赵霆,
“嘿嘿……”赵霆傻笑的掩盖过去,看着她说:“你不是已经解除了吗……”
“被人看出来了,这里的禁制有些古怪,我琢磨着那座荒山便是这整个世界的禁制中心!”左莉肯定的说道。
“问题是,这里的普通人好像都是妖族的妖变的人。和我们一样失去记忆,然后通过什么又恢复了记忆,恐怕此地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赵霆有些担忧的说道。
现在他们俩坐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赵霆觉得这个地方大有问题,不赞成毫无头绪的行动。
左莉在桌边一手敲着桌子,一手端着茶,细细品味,不在乎地说:“这样多好,让背后摸不清咱俩想干啥,怎么也比有计划来得好!”
“……”
“我说实话啊,这个地方越待的久,对咱越没有好处,还是行动吧!”
“左莉!”赵霆开始不快了。
“好!好!听你的!”左莉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到来这里以后,一切都不对劲?”
“那当然!”左莉握着拳头说“一会儿我们竟然全都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人,一会儿这些人又变成了妖……我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人变成妖?”赵霆耷拉着手臂,侧着头看着她“那本来就是妖吧?”
左莉用力拍着自己的头,觉得想事情都快把头想破了“混居在人类中的妖吗?他们又为什么要冒充人呢?我的记忆又是什么时候被偷偷换了?”
“混居在人类中的妖?”赵霆皱起了眉头“真的是吗?可不止你的记忆被换了,还有我的。我不是也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是这里的普通人,甚至被他们判了死刑吗?我的记忆又是什么时候被换的?在围捕我的时候,死掉的那个士兵临死的时候也变成了妖,又是怎么会事?最重要的是周围那些人他们看见活的妖害怕、吃惊,可是看到死的妖却一点也不在意,这又是怎么回事?”
左莉抱着头呻吟一声:“求求你别再向我提问了,我自己的问题已经快把脑袋涨破了!你比我聪明你来想答案啊!”
“这到是一个真理!”赵霆赞同左莉的观点说“即然你都这么说了,就交给我这个天才的头脑来思考吧!”
“第一: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不久,就发现了这里是个没有宗教也没有信仰、没有妖、没有强者的地方;第二: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人了,而且还在记忆中有了做为这里的人应该有的经历、家庭和身份;第三:当我们按着这里的普通人的身份走下去的时候,竟然会有与之相符合的人来作我们的亲人;第四:作为你的父亲出现的人是只巨力猿猴是妖兽;第五:作为你相公出现的人和那个围捕我时死掉的人在死后也变成了妖;第六:这里的人对死了的妖怪并不觉得奇怪;第七,第七是……”他一边数手指头一边说,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只好问左莉。
左莉正听的认真,见他问自己便摇了摇头。
“唉……本来想给你表现的机会的,可惜你自己不要了……”赵霆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没有第七,根据以上几点,我总结了一个结论──这里没有人类!除了我以外。”
“什么?”左莉不解地反问。
“这里没有人类!这里有的全是妖怪!当然了,除了本人以外。”赵霆走到窗边,推开窗,看着窗外街道上的行人,说“这个、那个和那个,这里的全部,他们和你一样全是妖!”
左莉几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人: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那些在路边摆摊的小贩,那个在和卖主讨价还价的妇人,那个因为没有生意而在门口看风景的药铺伙计,那个在缠着祖父买糖人的顽童和他那经不住纠缠终于拿出了荷包的祖父……这一切根本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常景象,说他们全部都是妖,左莉实在难以相信。
“不可能这么多妖全变成了人类,还像人类一样生活着,这是决不可能发生的事!这里的幕后主使究竟想干什么?”
“不知道!”赵霆将手中的冷茶用法术加热,向窗外探出身子说:“他们和我们一样来到这里之后,就被偷偷换掉了记忆,使他们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人。”
“而且所有的妖气都集聚于头顶,死后才回归体内,恢复本体,这说明了什么?”
“不……”左莉依旧不能想象这样的事,对她而言,妖有妖的尊严,让一个妖不停的做人,活过一世又一世,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太残酷了。
在距离赵霆和左莉几千里的一座荒山之中,有一个五彩石头搭成的祭坛,那祭坛之上有一个三足青铜巨鼎,上面雕满了花纹,四周涌来的各种灵气统统汇入这青铜巨鼎之中。
这一刻,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这整个世界都下起了雨来……
荒山巨变,一只巨大眼睛横在荒山之上,那眼里透着一股毁灭、凶残、暴戾、仇怨等等负面情绪,连带那一方天地都发生了变化,以眼睛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皆是血雨遍布,足可见其凶悍。
“走!”目睹了这一巨变,赵霆和左莉相视一眼,也不再掩饰,恢复原本的面目,朝着那个地方飞射而去。
此时的荒山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所有的生物都朝着荒山而去,左莉也不例外。她眼神失去以往的神采,摇摇晃晃的朝着荒山走去,这里唯有赵霆没有迷失,他用法术禁锢了左莉,在距离荒山两百里处,开辟了一个洞穴,静观这个世界的变化。
荒山之下,那青铜巨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天空之上的雷云越来越密集,远远的看去可以看到一条条雷龙在其中盘绕,时不时有丝丝雷电落入荒山腹中,被青铜巨鼎炼化在内,气息也变得浓重、古朴起来,这竟然是有人在炼器!
“轰轰轰!”雷声越来越大,一条条威武神勇的雷龙在高空腾飞,那矫健的身躯带着无穷的威压,震慑八荒,就连百里之外的赵霆都感到心悸。但是,那荒山之上的血眼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喜,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归他了。
青铜巨鼎陆续吸收了大大小小数百道雷电之力后,周身雕刻的花纹将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尽揽其内,这等夺天地的鬼斧神工之术,恐怕也只有那些逆天级的人物才有如此手笔。
“砰!”青铜巨鼎破山而出,那雷龙似发现目标一般,轰然冲下,那恐怖的意志就连赵霆也承受不住,连吐三口鲜血,方才稳住身子,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凭他参悟《雷典》炼体篇就从未惧过任何雷电,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他小看了这天罚之威。
从那血眼的瞳孔之中,射出了一丝红色光芒,竟然将雷龙击得粉碎,化作光点融入青铜巨鼎之中。那些被催眠了生物也都在此刻来到了荒山,在血眼的转动下,化作了各种体型庞大,形状怪异的妖兽。
“我的天!”赵霆一脸苍白,那些头顶冒着妖气的普通人、草木、石头、牲口等等有生命会思考,能行动的妖物都被吸引到了这里来,诡异的事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炼苍穹!”久违的声音,再次从赵霆脑海里传出,熟悉的声音,让赵霆欣喜不已。
“师傅,你哪去了?怎么我联系不到你?”赵霆急忙问道。
“被这焚天原给隔绝了。没想到焚天原的主人竟然是它!这倒是有趣、有趣!”
“师傅,什么是炼苍穹?焚天原的主人又是谁?”赵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焚天原本是荒兽饕餮的身体,但是经过长久的祭炼,终于将其练成了如今这方天地,这其中肯定加入了不少天材地宝,不然此地灵气也不会如此丰腴。至于焚天原的主人,就是那血眼!”徐福淡淡的说道。
“这血眼真强!”赵霆除了吞吞口水之外,就是打量那青铜巨鼎,要怎么才能把那玩意儿搞到手呢?一想到这儿,赵霆立刻掐死了这个念头,别说抢,现在就是出去都成了问题。
“等会儿那件至宝炼制成功,这片空间便会破碎,到时候你趁机逃出去,这焚天原其实就是炼妖炉,所有妖者莫不痛恨,但是无妖敢惹,这焚天原非常神秘,妖族只知道焚天原很恐怖,不能进,进去就在也出不去了,但是到底是如何恐怖、为什么出不去等都不知道。”徐福像是在讥讽妖族一般,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别样的愉快之感。
徐福和那妖族不融洽,其中的猫腻恐怕还值得赵霆去深究,以后千万不能提起徐福,否则碰到这货以前的仇敌,那可是真悲催了。
“等待时机,焚天原要破了!”徐福传音道。
“轰轰!”所有妖兽划破自己的血管,让血液喷在空中,在青铜巨鼎的召唤下,统统融入其中,更为这鼎增添了一分返璞归真,仿佛那鼎上面所雕刻的万物都有了生命,在愉快的歌唱一般。
那些妖兽只剩下了白皑皑的骨架,其余的一切都融入了青铜巨鼎之中,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天地崩溃,山河解体,这分明是一个空间破碎的征兆。
“就是现在,出去!”赵霆一把抓起左莉,闪进身旁的裂缝中,消失不见,那血眼疑惑的看了看赵霆之前在的方位,转而又看向那成型的、完美的、恐怖的青铜巨鼎。
离去的赵霆并未看见,一只巨大的白玉手掌抓起了这只巨鼎,和那血眼一同消失在这片空间,当他们离开之后,这片空间里的山断河枯,草木精华尽失,一切都在急速消失中,终于什么也没剩下。这个妖族闻风丧胆的焚天原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