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去清创,包扎伤口,医药费我出。”谷川华转向另外的那个闹事者。“你也想让你的医药费贵一点吗?”
那个人摆了摆双手,摇着头。谷川华打算离开,却听到吴睿的喊声,“谷川华我告诉你!你一个医生打病人!我可以去告你的,你会被取消当医生的资格!”
谷川华露出无奈的笑,上前两步走到吴睿的面前,“看不出来你懂得还挺多,那我再教你一点,我没穿白大褂,现在也不是我的上班时间。现在,我不是医生,在我不是一名医生的时候我可以做更多事,你想知道我还会做什么吗?”
谷川华就喜欢做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向特例独行。所以这个举动对医院里的小护士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人表现出很震惊的反应。
包括吴睿,吴睿现在的神态除了不甘就只有愤怒了,很可惜现在他的脑子里想不到更狠的话回驳谷川华。
“这就学乖了?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了。”谷川华开始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去跟吴睿较真。
“不是医生打人就不犯法了吗?”一个充满自信的声音,超乎于常人的自信,声音的主人踩着慢步走来,不需要过多介绍他的五官和外在,只需要知道他有一种超脱于人类范围的气场就够了。不要小看索然简单的形容,这个人就是有一种简单的危险气息。
急诊科主任兼教授:汪尽
两个斗殴的病人都被护士带走了,谷川华看向汪尽,“汪教授。”
“谷医生还是那么有正义感,难能可贵。”汪尽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灯光,纯白色的灯光。
“我不是一个会拒绝夸奖的人。”谷川华显然不屑于这个夸奖,将工作证带回了胸前,“谢谢汪教授,但现在起你才可以叫我医生。”
汪尽耸了耸肩,“是集自信和果决于一身,还是无知和鲁莽的结合呢。无论答案是哪一个,谷医生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人生的道路上会有不断的麻烦,很危险的麻烦。”
谷川华挤起眉头,多么古怪的话啊,谷川华完全没能理解汪尽的话。
“这个时间段在医院,让我猜猜你今天的借口,说出车祸了,医院人手不够对吗?”周天望的声音打断摸不着头脑的谷川华,他的脚步很急促。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口气,他不是来阻止汪尽挖苦谷川华的。
谷川华疑惑的看向周天望,周天望的眼神没有停留多久,“我猜对了,你蒙对了,出车祸了,今天医院不忙,大家都按时下班了,志云也不在。有病人需要手术,走。”
周天望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谷川华去往手术室了,汪尽注视着两人离开。他的眼神是可怕的,那种已经居于高位,却又不会小瞧别人的眼神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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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下!让一下!
这边!这边!
有人需要手术请大家让开!
“周主任!周主任!”一个凑到周天望跟前,“病人就快不行了!”
“川华已经在换衣服了,其他医生也在联系了。”周天望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眼神停在一个躺在推床的病人身上,接着伸手指向眼神注视的病人。“这个推进去,我马上给他手术。”
在周天望进入手术室之后,谷川华也来到了这里,仔细的检查了两个病人之后,谷川华回到了首先检查的那个病人旁边,把耳朵贴近病人的嘴边,“能听到我说话吗?”
试探性的问候并没有得到病人的回应,谷川华放下检查眼脸的手电筒,“这个人的家属来了吗?”
兴兰气喘吁吁的跑来,“来了,签字了。”
“立刻手术。”谷川华说道。
“谷医生!”之前和周天望说话的小护士拉住谷川华的手,“谷医生,你。。你是不是先给他做手术。”
谷川华疑惑的看向另外一个病人,“为什么?”
小护士自己也疑惑了一下,“周主任没和你说吗?这个病人是开凯迪拉克的。”
“他开什么车跟我有什么关系?”谷川华不耐烦道,“快点!把这个人推进去!”
小护士拉住谷川华,“周主任没给你交代吗?周主任没给他做手术,不是要让你来吗?他是卫生局局长的儿子啊。”
“兴兰,先把他推进去。”谷川华说的依旧是那个他之前决定手术的病人,他轻轻推开小护士,让兴兰能把病人推走,然后指向那个卫生局局长的儿子。“小张,医生先给哪个病人手术,是根据病人伤的程度来决定的,周主任不给他先做手术,是因为他选择了伤得最重的那个人,而不是因为他要把这个病人留给我。”
手术室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异常,明明,明明那就是一个拯救生命,为了让人能够更好的存活在世界上,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充满了无尽的冰冷,透露出一种讽刺感的冰冷,这种冰冷感诠释的是,改变之前是毁灭,只是人们往往都不会承认这样的事情。
闲扯瞎侃就到这里了,要知道手术中的医生脑子才不会想这么多,他们忙碌的向来是如何治好病人。
抱着这样的觉悟和信念,他们才能够出死神手中挽回那么那么多的生命。但大部分人是不会顾虑医生们怀揣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对他们而言,只有结果。
.五个小时后
谷川华的手术终于是结束了,他坐在办公室里,回忆和思虑着之前手术的病人,显然那个病人的情况不乐观,否者做为一名医生,在结束手术之后是不会再去忆念伤患的。
“志云,怎么样?”看到陈志云走进办公室,谷川华问道。医院人手不够,在谷川华手术的过程中,陈志云就被叫来给最后一个车祸中出事的病人手术了。
“什么怎么样?小菜一碟!我告诉你,不是我医术多高超,是他伤得不严重。”陈志云的语气和举止不会让人觉得轻浮,但是依旧有一种过于年轻的浮躁,用乐观的角度来形容的话,是充满活力。“根本就不需要我出马,那局长的儿子命真好,车都撞的不成儿样了,他人倒没什么事。这么说吧,也就是一小手术。”
“小手术,难不成你希望他撞成一个植物人。”周天望走进来,陈志云觉得周天望就是为了教训自己而存在的。但周天望的到来确实不是这个目的,“川华,听兴兰说,你那个患者很不乐观啊。”
谷川华简明的回答了周天望,并没有说太专业性的话。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就像一个写手没必要时不时提到自己看过的作品,以证明自己满腹经纶。
陈志云坐到谷川华的办公桌上,挥了挥手吸引周天望以及谷川华的注意力,“哎你们说,这局长的儿子酒驾,就受了那么点伤,人家那送快递的小司机现在命都保不住了,难怪说,这有钱能使鬼推磨。”
哼,周天望哼笑一声,“我说你这整天想七想八的脑子是怎么考上医学院的,鬼推磨那是鬼的事,干咱们这一行的,不管钱能不能让鬼推磨,鬼如果真是影响病患的原因,那我们就要跟鬼对着干。”
呵呵呵呵呵哈哈
周天望的话让整个办公室的人笑了起来,周天望的觉悟在别人的看来不知道有多可笑。
笑声被周天望的眼神止住了,环境渐渐陷入了安静,导致站在门口的兴兰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