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不得无礼!”同行的少年阔步走进包厢,却见一白衣胜雪却天生自带艳色的少女正稳稳抓住陈雪玲的右手,白衣少女一双凤眼不怒自威,嫣红的唇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瞬间惊为天人。
陈雪玲甩开云锦的手,十分委屈地走到少年身边:“表哥,你看……”陈雪玲挽起衣袖将皓腕上的红痕露在少年面前,白皙细腻的手臂上一圈红痕赫然在目,楚楚可怜的模样与方才的跋扈完全判若两人!
容则此时正直直盯着云锦,哪里能听见陈雪玲说了什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陈雪玲见表哥痴痴地盯着萧云锦,顿时怒不可遏:“萧云锦!你真是好没规矩,竟然敢出手伤我!”
云锦低头理了理衣袖的褶皱,冷脸道:“陈小姐闯我包厢,还打我丫鬟,不知这是哪门子规矩?”
“你!”陈雪玲一阵语塞,偏偏心中怒火翻涌,憋得脸色通红。
云锦面色镇定地将鹂儿上下打量了一遍,心里却早已翻涌。今日她突然来了兴致出门走走,未曾料到居然在醉香楼遇见了四皇子,要知道,这位将来可是坐上了太子之位,也就是未来的皇帝啊!云锦虽然不想和皇家有牵扯,但也万分不想得罪眼前这位大佛。
就在云锦思考是否要装作不认识四皇子时,一阵慵懒的声音打破了三人的僵局:“好了!雪玲,今日之事本就是你不对,还不跟萧小姐赔礼!”
“什么?让我跟她赔礼?”陈雪玲怒不可遏地指着云锦道。她若是向萧云锦道歉了,那她的脸往哪儿搁!这个狐媚子还敢迷惑表哥,她迟早要她好看!
安阳公主莲步款款进来,面色不虞地瞟了陈雪玲一眼,虽然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娇纵的表妹,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得不维护她,毕竟也是她母家人。
打安阳公主进来,云锦便不能装作不认识了,以往参加宫宴与安阳公主也有过几面之缘。说起这位安阳公主,倒是大夏的一位人物,她与四皇子同为当今皇后所生,从小便聪慧,颇得皇上喜爱,皇上还常常亲自教导公主,据说皇上曾戏称安阳公主有大智慧,只可惜生得女儿身。更令云锦钦佩的是,前世大夏与西梁交战,西梁节节败退,西梁王遣使求和,并献上五座城池求娶安阳公主,以结两国秦晋之好。心高气傲的安阳公主当廷怒斥西梁使者,战败国的身份何以求取尊贵的嫡公主,并上书皇上请旨枕戈寝甲上战场,宁愿身先士卒马革裹尸,也不愿十里红妆远离故土。最后皇上赞赏安阳公主一身傲骨,驳回了西梁使者的请求,最终挑选了一名宗室女封为公主远嫁和亲。
打发了店伙计,云锦不欲再与陈雪玲纠缠,带着鹂儿莺歌屈膝行礼:“云锦见过安阳公主、四皇子!起初不识四皇子身份,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四皇子海涵。”
安阳公主见容则愣着不动,上前拍了拍丢脸的弟弟的肩膀,虚扶起云锦道:“萧小姐快些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安阳见云锦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即便知道了她和容则的身份也不卑不亢,眉眼清明,与传言中的相去甚远,顿时对云锦高看了几分。
“安阳公主和四皇子难得来一次,就留下用膳吧!鹂儿,去告诉掌柜将点的菜打包带回府。”
“本就是我们失礼,如何当得萧小姐谦让!若不嫌弃,萧小姐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容则听云锦说要走,便有些着急了,刚被安阳公主拍回过神来,面色微赧地拦住正欲离去的云锦。
陈雪玲见云锦退让,神情颇有些得意,又见表哥欲留下云锦,酸意瞬间弥漫开来。
“四皇子不必客气,云锦今日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恐家父挂怀,不便久留。”云锦后退半步,故意避开容则,谨礼恪行。
安阳见状有些头疼,与云锦客套了几句便让她离开了。
马车上,鹂儿提着食盒嘟着嘴,想到等了好久才等到的一间包厢被陈雪玲抢去了,越想越不甘心:“姑娘为什么不和安阳公主一起用膳呢?这些菜回府就凉了,伤了味道实在可惜。”
云锦看鹂儿像馋猫似的盯着食盒本来只觉好笑,听了鹂儿的话立即严肃起来,两位丫鬟见此也不敢再嬉笑。
云锦慎重道:“如今几位皇子逐渐成人,太子却庸碌,各党派间的纷争尤为激烈,陈皇后如何能看着先皇后所生的长子占据太子之位?陈皇后曾想拉拢父亲拥戴四皇子但被父亲婉言拒绝。今日遇上安阳公主与四皇子不论偶然与否,我们都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以免对父亲造成影响。”
“奴婢看方才四皇子对姑娘……”莺歌试探地说道。
“春日宴时皇后会为四皇子选妃,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皇宫,长乐殿。
容则快步跟着安阳公主走进长乐殿,猛地转身关上门将一众宫女拦在殿外。
“皇姐,你今日为什么不将萧云锦留下来,你这样做不觉得很失礼吗?”容则质问道。
安阳公主不温不火地看着容则,喝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应该时刻谨记你的皇子身份,你的婚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母后为我拟定的皇妃本就是长远侯嫡女与萧家云锦,难得我连在两人中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吗?”
“萧将军手里的兵权对你来说是很好的助力,但如今大夏正值盛世,父皇更需要的是治世之才。若萧怀瑜春闱能一举中第,自然是前途无量,你选择萧云锦也无可厚非。”安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容则,继续道:“否则,底蕴深厚的长远侯才是你更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