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既定,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面对周围黑压压的书生人群,三少浑身都不自在,暗想失策,早知这样那就应该多召集些弟兄来,这样就不至于输了人场。
反观叶青羽却嘴角含笑,气定神闲,张子善看的暗叫佩服,想,果然不愧是西凉候之子,南宫雨惜也暗自疑惑,面对如此多嘲笑或不信的目光,这小侯爷却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非但如此,看他的表情,却好似到了百花盛开的花园,雅致正高。
张子善对着沈莫恒微微一礼,道:“如此还请沈兄出题。”
沈莫恒,“孟天尹是我弟子,我若出题难免有失公允,这样,就以今年的命题作为老夫出的题目,如何?”
书生们热烈的掌声响起,显然是佩服这位大儒的风骨。
叶青羽有些无语,这老头怎也如此骚包,笑着对孟天尹道:“如此孟兄先请。”
既然已经上了台面,就不能乱喊人家淫兄,这丢的是自己的人。孟天尹见他先让自己出场,还以为他压根就胸无点墨,临阵怯场了,道:“小侯爷先请。”
“好!”叶青羽应道。
现场直接鸦雀无声,因为之前盛传叶青羽根本胸无点墨,对联对的虽说惊艳,但却没多少人真信,毕竟帝都三千十年苦读的士子,整日舞文弄墨,都没人能对的出来,他一个整日里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竟然对的出来,谁信呢。
听他答应的如此痛快,现场书生们心中一惊,孟天尹心中一突,帝都三少心中则一喜,施施眼神含笑而平静,南宫雨惜则眼中异彩连连,暗想,这小侯爷难道真的会作诗。
叶青羽脚步将动,只听得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势若雷霆滚滚而来,“且慢,如此盛会,怎能少了老夫。”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面若重枣,须发皆白的老者带领一群年龄各异,但皆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们。强行分开人群,横冲直撞而来。
程初惊喜地叫道:“我爷爷来了。”
老者领众人穿过人群,走到叶青羽他们跟前,向着沈莫恒道:“老夫不请自来,还望海涵。”说完也不理沈莫恒抽搐的嘴角,对着叶青羽道:“小叶儿,别怕,爷爷带着诸位将军来给你助阵,但敢有半点不公允,爷爷给你出头。”说完,挑衅的看着沈莫恒。
程老太爷人称混世魔王,无可争议的帝国军方第一人。再加上公爵的身份,沈莫恒就是在看不起这些个大头兵,此时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得不微微躬身一礼。
叶青羽心中无语,这怎么看也像是两派打架,自己的人手过来帮架。不过这样的场面我喜欢,叶青羽豪气干云,道:“爷爷先请坐,看小子先拿第一阵。”
程老太爷没想道,叶青羽竟然用上了军方术语,心中欢喜,一屁股坐在程初搬来的椅子上,道:“鼓掌!”
他差点喊成了雷鼓,但忽然觉得屁上来的鼓,临时又改成了鼓掌,京城三少与那些将军们,掌声骤然响起。
叶青羽脚踏七星,龙行虎步就到了书案前,抬手道:“笔来!”
南宫雨惜知道他在喊自己,皱了皱眉头,把心一横,其实她也好奇叶青羽难道真的会写诗,或者是能写出什么样的诗。
南宫雨惜步步生莲,衣袂飘飘,走到书案旁,拿起笔醮好墨放到叶青羽手中。
叶青羽提笔就写:“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叶青羽一气呵成,却在心中鄙视,这可是陆放翁咏梅的千古名句,你这个小白脸要是能超越,你家祖坟上那的冒多少股青烟啊!
南宫雨惜美目异彩连连,却一脸的不可思议,她面带轻纱,其他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这姑娘有了些变化。
在龙渊阁大儒们的授意下,一位书吏走上前,拿起那首诗,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亏的有人提醒他快读,他才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叶青羽,然后高声吟毕。
全场一片死一般的沉寂过后,书生们各个怀着复杂的心情悄悄的议论开来,同时悄悄的打量着叶青羽,好像要重新认识这个人是的。“
“好啊!“京城四少这下放心了,大叫道:“孟公子该你了。”
最震惊的是孟天尹,他一直坚信叶青羽能对上那三幅对联肯定是作弊,而叶青羽就是一纨绔子弟,字能识几个就不错了,至于作诗,别逗了。他听书吏读完完叶青羽的诗,一颗心完全慌乱了,他也算在诗词上颇有几分见识,好坏他还是能分辨的。
他的心一乱,立马就表现在脸上,在三少的催促声中,他才清醒过来,是该自己作诗了。他心中念想连连,举步走到书案前,早就没了当初的潇洒从容。
沈莫恒看见孟天尹这般表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孟天尹,强稳定心神,在纸上写道:“折梅遇险峰,欲与赠佳人。青衫无所有,唯有一枝春。”
写罢,书吏大声读完。因有叶青羽的咏梅在前面,两诗比较,在场的众人即使和他交好,也不好意思为他叫好,心想,这小子整天满脑子想啥呢,什么赠佳人,一枝春的。
该众位评审团出场了,张子善率先上前将两篇咏梅都重新读了一遍,然后拿起叶青羽的咏梅,思虑片刻道:“老夫选叶世子的咏梅胜出,叶世子这首咏梅描述了一枝被众人遗忘在驿外断桥边的一树梅花,其寓意深远,意境悲凉,入木三分,更绝的是世子的咏梅通篇没有用到一个梅字,也没有用到一个雪字。技法之高,老夫心悦诚服。
台下轰然叫好,却几乎都是将军们的声音,程老公爷不住的点头捋须,显然是兴奋至极。满意的环顾四方道:“老程我活了一辈子,没想到碰上了一个我们军方会写诗的小子,真是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