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恍若一副无论何事都毫不在意的模样。
他,眯起的双眼,璀璨的猩红在那缝隙之间星星点点的闪烁。
但是,为何在我心中。
那份姿态,就犹如,一只总是在舔着舌头,磨着利牙的野兽呢?
猎物似乎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他越强大,他的利齿越长,就越难注意到了呢。
他,早已身陷于,自己为自己创造的牢笼之中了。
脚步声在队舍的走廊里回荡,是相当稳定的节奏,稳定得堪称乏味。
最后停在了某个房间的门前。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请进。”
房间里,一个缓慢的,带着些慵懒,甚至是有些萎靡的声音响起。
有人推开了门,又合上了门。
最后,屋内的两个人默默地相对。
“浦原。”
访客居高临下的俯视了片刻,摇摇头并叹了口气,似乎紧紧地皱着眉头,以相当不悦的,甚至恶狠狠的声音说道。
“你这家伙就不能注意一下个人卫生习惯吗?”
二番队的第三席,浦原喜助,正以近乎匍匐的姿势仰望着来访的年轻人,但是似乎这也并非是他所愿,也许由于胸部以下的身体几乎被成堆的书海所吞没致使他根本无法迅速的站起身来。
这件屋子的室内环境,必然是护庭十三队队舍中脏乱差的代表,没有之一。
原本就有些狭窄的房间被各种各样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破旧书籍,以及杂七杂八的诡异研究器材占满,灰尘与研究时散发出的异样气体混杂在一起,让人感觉似乎连空气都已经发霉了。
如果普通人待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没准过不了半天的时间就会当场立毙吧。
浦原喜助是那种对于个人卫生这种旁枝末节的小事毫不上心的人,这真是太遗憾了。
紫发的年轻人不禁在心中不怀好意的吐槽道。
“啊哈哈哈,一忙起来就忘记了,别太在意。”
但事实上对于浦原喜助无论在才智方面,亦或是战斗力方面,所具备的才能均远远超过他现在所担任的位置,所以上面那种说法只不过是一个笑话。
常人几乎都被这个名为浦原喜助的金发青年所散发出的气质所迷惑,但是这种穷脏挫,软饭男外加呆蠢的气质也似乎真的很有迷惑他人的效果。
然而除却在搞研究做发明的时候,日常生活中的浦原喜助也确实就是一只呆蠢,但是这其中的区别便是常人是真的又呆又蠢,而这家伙却是故意的。
“恭喜毕业,雷鸣君。”
注视着面前这位熟悉的访客,近乎可以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年轻人,浦原喜助如同老朋友一样诚挚的说道。
但是。
浦原喜助,有趣的家伙,认识的人,金发青年在雷鸣心中的地位却仅仅是这样而已。
事实上自从雷鸣有记忆开始,浦原喜助这道身影就经常出现在自己的眼帘之中。
当然起初雷鸣对于他是毫无半分好感的,他认为浦原喜助只是一个借由故意接近自己的姐姐而谋取各种利益的恶棍,但是通过不断的观察之后,雷鸣才发现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情商为零的二百五,而故意接近对方的倒贴者却是姐姐夜一。
世界坏掉了还是我坏掉了?
获悉此事的雷鸣瞬间有一种天地反转,黑白颠倒,世界被打上了反色调的眩晕感。
但那却只是冰山一角,通过不断的了解与探索,雷鸣才渐渐的发觉到隐藏在那不起眼的二货外皮之下,浦原喜助究竟拥有何等强悍的,甚至是令人感到恐惧的才能。
然而,不知为何,即便这样浦原喜助在雷鸣心目中的印象依然没有半点改观,在雷鸣眼中他依然是个二百五。
将近一百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年轻人变成了青年,甚至是大叔,而当初的少年则成长为了年轻人,在雷鸣的心中经常会隐隐约约生出这样的念头。
浦原喜助其人和自己似乎真的有一些共同点,例如他人所喜不为自己所喜,亦或是在自己感兴趣的方面旁若无人等等。
似乎在某种方面与他人不同的人往往会被他人冠以二货,二百五,中二病或者其他二字当头的称呼,但是雷鸣却认为这样的人格不需要去改正,这种事情和正确与错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很多愚人都妄称自己是自己世界的神,但是他们往往都会或多或少的由于外人的目光或者言谈而对自身的性格以及做法产生怀疑。
但是,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者,成为什么人,这种事情他人没有任何资格去决定,如果连自身都无法随心所欲的改变,又如何主宰自己的世界?又如何去改变自己的世界?所以,很多人都只是自己世界的人,是自己世界的主角,但也只是自己世界的一个普普通通,渺小的人而已。
“切,你这二货用长者一样的语气说话,我总是感觉不舒服。”
年轻人不悦的咂了咂舌,又恶狠狠的回道。
“还有你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跟我讲话,小心脖子会断掉。”
“啊哈哈哈,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啊。”
金发的青年傻笑着揉了揉脖子,长时间的仰视让他的颈椎有点支撑不住了。
“浦原喜助,你还是这样。”
雷鸣叹了口气,对于对方一如既往的脱线感到十分无奈。
“一年不见,浦原,在这一年里你做了什么?”
“唔?”
浦原喜助闻言一愣,点了点头,然后便仿佛瞬间来了兴致一样,用尽力气,连滚带爬的从书堆里挣扎了出来。
“就是那个啦,我曾经提出过的构想,就是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个。我正在对此着手进行研究。”
此时此刻认真而又极其严肃,甚至表情有些严谨的浦原喜助,恐怕任何一个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再将他当做二百五,他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那双深棕色的瞳子里有什么神情一闪而过
“打破约束死神力量的屏障,让死神获得虚的力量,以此来提高死神的战斗力。虽然你并不赞同,但我依然认为这种方式具有可行性。”
“哼,当时我只是当做你临时起意的一句戏言罢了,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放弃在强化死神魂魄这个方面的其他研究,而仅仅是将‘虚化’这个理念坚持下来。”
“我曾经对你说过,死神,和虚并非是平等的生物。”
而雷鸣也毫不介意的直视着浦原喜助,眯着的眼睛里带着血红色的瞳光。
“有成为死神的可能性的整灵,在幼生期便具备智力,理性以及思考能力。再看虚,也就是恶灵,则直至进化为亚丘卡斯的层次时才会初步拥有理智,甚至进化到了瓦史托德之后,它们在思考能力的某些部分仍然是缺损的。”
年轻人摊了摊手,不知为何声音有一丝冷淡。
“衡量一种生物的生命等级的标准便是智能。也许,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生物,也许,它们天生便智能缺损,反而战斗力却十分强悍。但是,这样的生物也只会被他人称作‘强大的生物’,而不是‘高等生命体’。”
“纯碎的死神,要比纯粹的虚,在生命进化的程度上更加高级,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死神的虚化,你难道不认为这是在降低我们这种生物的生命等级吗?”
呃。
浦原喜助闻言愣了一下,仰望着天花板,同时挠挠头,似乎对于如何驳回对方的这番说辞而感到十分苦恼。
“坚持死神的虚化这个课题本身就等于坚持强化死神的魂魄这项研究,而且当时你也承认这个构想具有可能性。”
想了半晌之后,最终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相比虚而言,死神拥有完整的智能,理性,思考以及自我控制能力,而虚的行为则只是凭借着单纯的杀戮和战斗的本能。”
浦原喜助怔怔地看着雷鸣,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如同有一股仿佛电流一样的从脊椎骨的地方直冲上来。
然后,便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提高了声音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死神,或者是虚,都不能算作进化到极限的完美生命体,如果在这样的假设成立的前提下,将死神拥有的智能赋予虚,让那份理性成为抑制杀戮以及战斗本能的枷锁。”
“别做梦了,二货。”
看着兴高采烈到几乎开始手舞足蹈的浦原喜助,雷鸣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当时就讨论过,死神与虚这两种生物的存在,是处于完全对立的状态。你妄图将原本互相对立的两种力强行合二为一,这其中必将会产生极其强大的排斥。即便你能够成功的将一名死神虚化,诞生一种全新的生物,它自身的灵魂状态和灵压状态也不可能会稳定。”
年轻人从羽织的内衬里摸出旱烟,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粘稠的烟雾,深吸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
“不,并非是不会稳定,而是会经常处于一种极其躁动的状态。这种生物本身就会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也许在你这个制造者所不知道的某个时间它就会爆炸,那样的生物爆炸会变成什么东西你比我更加清楚,那么这样的事件会造成何种影响,身为二番队第三席的你,想必也不会不知道吧?”
直视浦原喜助,雷鸣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更何况,先不说中央四十六室会不会给予批准,退一百步讲就算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你想从哪里去搞实验体?
而且,虚的灵压可不像死神的灵压那么‘含蓄’,实验体自身的灵魂强度恐怕最起码也要是席官级别以上的死神才具有可行性吧?
还有,你不会单纯的认为实验这种东西只有实验本身那么单纯吧?
那种研究所带来的影响和后续事件你有办法处理吗?
如果造成研究事故的话,你能够为其负全责吗?”
沉默。
在这一番如同雪崩般气势磅礴的话语,骤然降落之后,房间之中便只剩下沉默。
雷鸣的话语,如同接连不断的枪林弹雨一般,让浦原喜助来不及反应,而浦原这一回,则没有就如何驳回对方的话这个问题而继续思考下去,只是慢慢地将头低了下去。
那是是精神上的手足无措。
就像是在玻璃房里徘徊数日的小白鼠,终于找到了出路,却发现那里被玻璃门堵住了出入一样的感觉。又像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挥出的一拳最后却打到了棉花上,或者是毫无水性的普通人类突然间陷入海洋之中然后仿佛窒息般的无力与疲惫,那沉重如山的疲惫感在一瞬间遍布全身。
金发的青年只能耷拉着脑袋,双手抓头,完全不知道他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或者是,他还能够说些什么。
事实上雷鸣将这番话说出口,原本就没有想留给浦原任何思考的余地。
其实早在几年之前,这两人曾经共同对“如何强化死神的魂魄”这项课题进行研究,在研究当中,浦原喜助便对雷鸣提出了关于死神的虚化这个构想的可行性,之后两人便对于这个问难展开了调查与浅度研究,不仅仅局限于四枫院家的书库,雷鸣甚至利用自己的身份获得了大灵书回廊的使用许可。
无数的典籍和资料,再辅以两人在理论基础上架设的构想,最后得出的结论则是如果单纯的只是赋予死神以虚的力量,这种事情并不难办到。事实上,这甚至是最轻松最简单的一个环节。
在接受了虚的力量之后,要面临的第二个问题便是如何保持自身的灵魂状态。
如果自身的灵魂原本就没有达到一定的强度,又一下子获得了虚的那份极其狂暴的灵压,最后实验体的灵魂便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瞬间溃散。
只有席官的程度以上的死神才能够被当做实验体,这只是雷鸣给出的模糊说法而已。其实根据两人的假设,如果想在虚化之后保持灵魂不在瞬间崩溃,实验体的最低标准也要是在五席之上的程度,或者说,副队长级别以上的灵魂强度。
如果实验体的灵魂强度足够坚韧,或者说实验体的运气真的很不错,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在死神的虚化整个过程中最难以攻克的问题。
关于如何处理在获取了虚的力量之后自身的不安定状态。
就如同雷鸣刚刚所说,死神与虚从根本上便是完全对立的两种存在,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样,如果硬生生非要将他们糅合在一起的话,其中必然会产生相当巨大的斥力。
实验体必须要无时无刻的对体内那份虚的力量进行压制,而能够完全压制的成功几率又极小。如果实验体无法压制住体内的虚,那么便会反被体内的虚所压制,最终就只能被完全虚化。与此同时,在进入战斗状态的时候,实验体又不得不使用虚化的力量进行战斗,否则进行这项研究便毫无意义,但是越是动用虚的力量,实验体的灵魂就越是会被体内的虚不断的侵蚀。
所以,作为实验体的死神会处于一种相当矛盾而又纠结的状态,而这种普通人拿来当做儿戏的状态,对于实验体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
将死神虚化的整个过程中要经过以上的三个步骤,第一步是赋予死神以虚的力量,这成功率极高。
接下来的第二个环节则极其严苛,保持自身的灵魂不会崩溃。
在雷鸣与浦原喜助的构想中,即便作为实验体的是副队长级别之上的死神,完成第二步的成功率最高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五。
而与体内的虚进行对抗,这最后的一环,它的成功率倒是比之前一步要高上不少,是百分之五十。
但是,之所以会将这一环节称作最难攻克的难点,而不是那只有区区百分之五成功率的第二步,便是这一环节所要经历的时间最为长久,而且这一环节也是决定着这项研究成败的关键。
与体内的虚进行战斗,无非只有胜或败这两种结果。作为实验体的死神,或者是其体内的虚,各拥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战胜对方,而只要一方落败,便会被另一方从王位之上驱赶下去,惨遭被完全同化的命运。
但是,即便是侥幸成功了,也不代表着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毕竟死神的虚化并非只是一次性使用品。
死神与体内的虚,王与坐骑,一个王座无法同时容纳两个存在,一个称王,另一个便会沦为坐骑,这只不过是一念之差而已。
可以这样讲,如果这项研究能够被批准,再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具实验体能够成功的完成前两个环节,那么这具实验体在他接下来的寿命当中,在他的有生之年,都会在与体内的那头虚,或者说在与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互相持续不断的压制与反压制之中度过。
这名实验体的心灵必须要坚硬如铁,只要他依旧选择作为一名死神生存下去,只要他依旧选择与不断的战斗和死亡为伍,那么他就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软弱,时时刻刻将神经绷紧。而且他必须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直至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亦或是,被完全虚化的那一刻。
这个过程也许会经历几十年,又或许是几百年,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是一种磨难。如果实验体的心灵无法强韧到无坚不摧的程度,在经历了这般煎熬之后,他会发觉也许自我了断或者干脆直接被虚化,反而是一种解脱。
然而,在实验体生出这种感觉的瞬间,也是他体内的那个存在趁虚而入撺掇王位的最佳时机。
所以,以上这许许多多的原因,让雷鸣对于死神的虚化这个课题并不抱有乐观的态度,事实上雷鸣也曾经多次劝阻浦原喜助让其趁早收手。
但是雷鸣劝阻对方并不是由于担忧浦原喜助的个人安危这种无聊原因,对于这个二百五的生老病死,他真的毫无任何兴趣。
最主要的问题是如果那二货真的铁了心硬要将这项研究进行下去,那么依自己姐姐的那种性格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这并非是雷鸣乐于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的景色。
而且毕竟这项研究成功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而且在实施性方面也会受到太多的阻碍。虽然这种研究需要庞大的财力与物力,不过这些事物对于偌大的四枫院家来说却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其关键,在于参与这项研究的相关人员的处理问题。
首先这项研究对于实验体的要求会极高,同时对于实验体的需求量又会极大。
即便算上平时并不显山也不露水,刻意的保持着所谓低调的诸位高人们,再加上二番队所属特别监理塔中的那几个单间里关押着的,极具危险性的犯人们。整个静灵庭内能够达到副队长级别,或者高于前者的死神,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四十名。
而其中各队队长以及副队长共有二十六名,这二十六人不可能被当做实验体处理。
与此同时,这项研究的成功率又极小,所以又不可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剩下的那十个人身上。
其实从根源上来讲,说的更加直白一些,以一个成功率只有区区个位数的研究来说,几十具实验体根本连塞牙缝都不够。
更何况,相关人员的处理方案也是一个让人颇为头痛的问题。
如果这项研究能够被得到批准,那么类似这种极其复杂,并且会涉及到复数实验体的,并不算小的研究项目,不可能里里外外只有雷鸣和浦原喜助两个人忙活。所以相关人员的处理方案中,肯定也包括着除却这两人之外的其他参与人员的处理问题。
按照雷鸣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处理实验体当然是将它们直接销毁最为保险,至于其他的相关人员,也许会在研究后期同样被当做实验体来销毁,或是在研究结束之后直接动用刑军来抹消他们的存在。
当然无论选择哪一种方式,最后呈现在报告书上面的也只会是四个字,研究事故。
这很残忍,是的,很没有人性。
浦原喜助或许会想出更加人性化的解决方案,因为他还勉勉强强算是个好人。
但是,无论是身为好人的浦原,亦或是与好人这个字眼根本不沾边的雷鸣,他们都无力改变结果。
毕竟这种事情是无法见光的,即便为了强化自身的实力这个毫无恶意的初衷而去获取虚的力量,但是死神的主要敌人依旧还是虚。
而对于住在流魂街的那些毫无武力的平民们,以及在护庭十三队供职的绝大部分普通死神们来说,虚就是恶意。
虚就是邪恶的。
虚就代表着战斗,血腥与死亡。
虚就是一切负面形象和负面情感的根源。
假如,这些平民与普通的死神们,很偶然地,目击到,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和上司们,竟然,戴着一张诡异的骨质面具,或是,长出了一条可怖的尾巴。
甚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由一名死神,变成了,一头虚。
如果这只是一次,两次的偶然,他们并非无法接受。
那么,五次,十次,更多次之后呢?
他们会认为,被自己奉若神明的高阶死神们,竟然与自己心目中那负面形象的代表,是同样的一种,东西。
然后,他们的心中会产生强烈的恐慌情绪。
最后,千百万人心中的那份恐慌最终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股无法被稳定下来的隐性力量,这股强大的力量会导致社会体制的不安定,甚至于发生暴乱。
所以,一旦这项研究得到了批准,那么关于它的一切,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被允许流往外界。
所以,无论是实验体亦或是与研究相关的普通工作者,它们的存在必须被处理掉。
对于中央四十六室来说,对于四大贵族来说,甚至对于担任总队长的山本元柳斋重国来说,所谓维护尸魂界的安定,就是在必要的时候牺牲应该被牺牲的小部分人,然后将莫须有的幸福强加在剩下的大部分人的身上。
这句话,反.之.同.样.成.立。
无论在怎样的体制下,无论被谁所统治,即便自己就是那名统治者,妄图让所有的人都幸福这种荒唐事,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那幸福是被他人强加上去的,其本身所不喜的,虚假的幸福,依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