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寻了一块极好的木头,准备做一个香木枕头,小精豆在旁边打鼾,小嘴一吸一吹,小肚子一起一伏,相当有节奏。做枕头,要先想好是圆的,方的,亦或者是个不圆不方的,我思虑又思虑,总也没个头绪。
玄音不知怎的,自从和那个叫艳春的姑娘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像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一个人端着茶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问题,我以为他快要走火入魔了,奇怪的很。
我从院子里挑挑拣拣怎么也不能确定,该选择哪个好?清华不知何时出现,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白衣,指着那个四不像的木头说:“我觉得这块挺适合你!”
我莫名其妙,这块四不像木头,样子极丑,给人的感觉很别扭,便开口:“为何是这块?”
“因为这块同你很像!”他懒懒道。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恼。
“哦,没有什么意思,只觉得适合!”
“你?哼!你才是那块四不像的木头!”我羞恼道。
他嘶哑的音调似带了点笑意:“你笨手笨脚的,弄到天黑也弄不完,还是我来吧!”
我有些诧异,免费的劳力,不用是傻瓜!
清华将宽大的袖子稍微挽起来一些,纤细的手指拿起锯子、小刀,发出的杂音很轻。我在旁边瞧着,他的动作很是熟练。我想起灼华从前认真的做事时,也是这个模样,修挺的鼻翼,有些微尖,脸上的轮廓刚毅、明朗,非常正然。
我直直的看着,未曾想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仔细看着他的眼睛,疑惑道:“怎么这般瞧着我,莫非我脸上有东西?”
“哦,额,是头发上和衣服上有一点木屑!”我赶紧回神解释道。
他向前挪了挪,脸几乎到我面前:“帮我弄干净!”
我有些拘谨,他带着面具的脸,我又怎会看得到脏东西?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一时不知所措,手里没有什么东西,我平时又不喜带女人的丝帕,便只能胡乱用手在他头发上和肩膀上抿了一下。
可巧,我手上刚刚抓了两把灰,在他白皙的衣服,抹出两道灰印子。我又至情至义的抹了几下,结果似乎又多了几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换了一只手,又细致的在他肩膀上抹了几下,这次,他的白衣变成了灰衣。
清华拿着木头的手僵着,眼神阴晴不定瞧着我:“你是在抓我吗?”
“额,没有!你肩膀上有好几片碎木屑,粘在衣服上不大好弄。”我干笑道。
“是吗?怎的还多了几道爪子印?”他嘶哑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讷讷道:“是,是本来就有的,或许是你刚刚在哪被猫抓的吧!”
“哦?我想是的,是被哪只笨猫给抓的!”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圆润。
我低了头,傻傻笑道:“是了,我以为也是这样的!”
“可是,我明明看到是寻芳抓上去的!”小精豆突然精神抖擞的插话道。
我瞪了它一眼:“你刚刚在睡觉,哪里看到是我的?”
小精豆抖着翅膀,神气道:“本来就是,哼!”
说完,它继续抖着翅膀,往屋子里找饭食去。
我看着它的小身影,“你”了半天,没吐出个字,只得悻悻自言自语道:“吃里扒外的小家伙,太不厚道,一定要给你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