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那黑衣人又深沉的说道:“顾先生,看到了吧,我看你还是跟我走吧。”看到了这一切的顾舟子直摇着头,说:“真想不到,你们会是这么心狠手辣,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说罢,发出一阵苍凉的大笑,嘴角随即溢出一股鲜血。黑衣人看到顾舟子的异样,立即上前用手抓住顾舟子的嘴巴,用力一捏,那顾舟子的嘴顿时张开,只见一块血淋淋的舌头掉了出来,原来他是咬舌自尽。那黑衣人顿时恼羞成怒,重重一掌拍在了顾舟子的胸口。黑衣人见这顾舟子中了自己一掌已是活不成了,摇摇头便飘下山去了。
阳光还是照常晒着,风照常吹着,竹林照常随风摇摆,一切如故。好像它们从不为地上有什么改变而改变。那一滩滩血迹它们根本就视若无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觉醒来,追风突然想睁开眼睛,但只觉得眼皮沉重,怎么也睁不开。这是在哪里?怎么睡着了?追风想起来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刚一使劲,全身如针扎一般,他脑子猛的一震: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眼睁不开,全身也用不上力?心里有些急了,张开嘴大声叫唤,然而嘴唇也只能微微抽动一下。这时,身边传来了一位老人的声音:“孩子,别动,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暂时还不能动。”声音如一股暖流,追风听到声音如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明,心里也安稳了许多。追风想知道他是谁,这又是在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又成了这样?嘴还是张不开。那老人似乎也看出了追风的心事,说道:“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那日你在唤神峰受伤以后,就昏迷了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来,都已过了七天了,还算你命大。哎`````”那老人一叹气,没有再说下去。追风也想起了那日的事,自己被那黑衣人剑气所伤,然后就晕了过去。不想已是七天前的事了,哎,月儿呢?还有那顾先生呢?不知他们怎么样?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追风想询问他们的下落,但苦于身受重伤,开不得口,也只得作罢,想想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活过来,他们也一定没什么事吧,追风心里这么想到。那老人又说话了:“来,孩子,这是为你熬的药,你喝一些吧,伤会很快好起来的。”说罢,追风只觉得嘴里塞进了什么东西,随之而来的便是极苦的药液,追风想用力的咽下这些药,让伤早点好起来,可是,哪来的力气。也只能由那些药汁慢慢的往下渗。一碗药差不多喝了半个时辰,还有一大半流了出来,看来那老人也是极有耐心。喝过药,那老人也说道:“小兄弟,你好好在这休息吧,老夫先出去,到时再来看你。”说完,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近至远,随着嘎吱的关门声而止。追风躺在床上,也觉得有些困了,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如此这般过了好几天,那老人每天都定时送药过来给追风喝下,追风也觉得伤似乎好了些,身上有了一丁点儿力气,他努力的睁开双眼,但也只能勉强睁开一条小缝,朦胧中他看到一位老人坐在床前,那老人童颜鹤发,白眉齐颚,银须及胸,相貌极是慈善。老人见他能睁开眼,也对他笑了笑,道:“小兄弟,你醒了,看来你身体恢复的还是不错。”追风想说些什么,嘴张开,但却发不出声来。那老人见状,笑道:“不要急,再过一阵子,你就能说话了。”追风想到这老人救了他一命,还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追风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罗帐,现在的他全身除了眼睛和思想能动外,其它的全都不能动。看着头顶,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少天了,怎么这么多时日了,师妹也没来看过自己?自己呆的这个地方,好像除了那老头,便再也没有另外的人了。追风心中不禁郁闷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在什么地方?他努力的张着嘴,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如此嘶哑,低沉,以至于他自己都要用心才能听清楚。这时,又传来了开门声,追风知道,肯定是那老头,不能叫老头,看他一身道士的打扮,就叫他一声道长吧,肯定是那道长又送药来了,现在,追风已可以小口小口的喝下那些药了,虽然不是很多,但总比往下渗要好多了。追风的眼珠也随即转了过去,没错,是那道长。道长端着药来到床边坐下,见追风已经醒来,便对他笑道说道:“醒了,这些日子闷坏了吧,呵呵,不要急,慢慢来。来,先把药喝了。”说完,便将那药汁小勺小勺的喂给追风。追风也很是配合,不多时,便将那药喝了下去。追风喝下药,觉得嗓子润了些,便想试着说出话来,:“道``长```”声音依旧是很微弱,但那道长已然听到了,不禁面露喜色,道:“小兄弟,能说话了?”追风吃力的嗯了一声。那道长见到追风确实能说出话来,点点头道:“好,好,老夫还真没想到你能恢复的这么快,我想,再过不了多日,你的伤也会好的差不多了,到时,便能下地走路了。”说罢,也替追风高兴起来。追风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无语了,心想到自己现在成了这样还算叫做恢复的快,真不知这道长是怎么想的。他又张开嘴,吃力的问道:“这``是哪``里?”道长一听,随即说:“哦,现在是比奇王城,你受了伤之后,我便将你带到这城里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好让你养伤。”追风听见是回到了比奇,又问道:“月儿呢”“月儿?”道长不解的看着追风,全然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追风见道长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忙改口问:“就是```我的师妹,和顾先生一起的那个姑娘,他们现在在哪?”那道长听到顾先生之后,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追风见道长好像还没听明白,又想开口说话,那道长却呵呵一笑道:“小兄弟,别怕,没事,他们都在。”追风听到这里心里也宽慰了许多,毕竟他们都还好,又问道:“那````师妹怎么没过来看我?”道长一听这话,不禁有些面露难色,追风见此情形,心里想到,这老头搞什么鬼?一喜一忧的,他不知道这样是很吓人的啊?道长也说话了:“哦,他们嘛,是出去替你找药去了,你这伤啊,要很多珍贵的药,所以他们都出去找药去了。”追风听到这里,也没有再问了,毕竟说话的时候非常吃力,一用力气全身都像针扎一样的痛。那道长见追风没有再问下去,也叹了口气,又说:“小兄弟,那,你先歇着,不要太累了,我先出去,到时再来看你。”追风眨了下眼,便目送道长离去。闭上眼,师妹又出现在脑海,哎,师妹为了自己,连续这多日都出去找药,真是辛苦她了,她可能瘦了,嗯,等伤好了之后,一定加倍疼爱她,不再让他受半点苦。还有那顾先生,刘半仙不是说他为人冷漠吗?现在也为自己找药去了,真是面冷心热的之人,想想他那日在那唤神峰说的话,也算是个铮铮汉子。想到这些,追风不觉得这江湖之上,仍是好人多哇。想着想着,便又觉得有些困了,又睡了过去。
追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眼前的道长,眼睛充满疑惑,这老头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为什么自己现在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都能下地走路了,还没等到师妹回来,还有那顾先生,也是没见到人影。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追风问道:“道长,你说,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日,在那唤神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而你,你又是谁?”那道长也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追风,半响,他终于开口了:“孩子,你先不要激动,你的伤刚好,还需要调养一段时日。”说罢,看着追风焦急的样子,又慢慢的说:“你听我慢慢给你说,我是白日山的紫微道人,我与那顾舟子交情甚好,我佩服他的才华和学识,而他仰慕我的道学,我们二人也算得的上是知音。在数日之前,顾舟子他算出自己将有一场劫数,于是就飞信传书给我,让我到他隐居的唤神峰,与他参详其中的玄机,看能否找出破解之法。哎,人算不如天算啊,天命难违,那日我在去唤神峰的途中遇事耽搁了一些时辰,当我赶到唤神峰时,就见到你二人均倒在血泊之中,当时你全身筋骨被震断,性命垂危。而那顾舟子先生则已是命赴黄泉。他是咬舌自尽,胸口还中了一掌。不过他在临死之前,用自己的血在你身旁写下了“有求必应”四个字。老夫当时看到那四个字,料想那顾舟子肯定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你,所以留下四个字给老夫,好让老夫对你有求必应。于是,我就将你带回城中养伤。哎,不知伤你们的是何人,小兄弟可曾识得那人?”追风听到这里,顺口答道:“不认得,那是个蒙面的黑衣人。”想不到自己晕迷过后,顾先生竟被那人给杀害了,自己还没问成去苍月的路,而他已不在了,这可如何是好哇?!对了,师妹呢?追风猛然想到师妹,那日师妹后来怎样了?于是又问道:“那我师妹呢?月儿呢?她怎么样了?”那紫微道长听到这一问,摇摇头道:“小兄弟,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就只有你们两个人,至于你所说的师妹,我也不曾见到。那日,你向我问起,我见你伤势未愈,就没有告诉你真相,还望你不要见怪。”“不曾见到,不曾见到?”追风瞪大了眼,犹如睛天一声霹雳,月儿,月儿哪去了?追风全身发抖,他不相信,不相信这道长说的,不会,不会,月儿应该还在,还在的,“不``````”追风仰天一声长嚎,泪水伴随着痛苦而出,随即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