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比奇省作为珐玛大陆的首府所在,当真当之无愧。这比奇省位于珐玛大陆东南部,地势平整,土地肥沃,风景亦是独到,到处一片祥和气派,孕育着一代代珐玛儿女。两人一出城门,便骑上了那高头大马,追月在前,追风在后。连引的那些路人驻足观看,只见男的风流潇洒,女的貌美如花,胯下一头枣红马更是威武有神。二人指定了西南方向,便策马前行。一路之上风景秀丽。青山之间点缀着红叶黄果,好不迷人。此时初秋,秋风迎面吹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追月依偎在师兄怀中,闭上双眼,任由秋风吹在脸庞。追风看见师妹如此陶醉,也不禁感慨这比奇的秀丽山河,于是俯首对追月说道:“月儿,等我们以后老了,就来这比奇定居下来,你说好不?”追月脸上闪过一丝光彩,随即又暗淡下去,说道:“这比奇虽好,但我还是想住在岛上,毕竟我们在岛上那么多年,那里有我们的家,还有那么多亲人。”追风听到这话,也是一阵感叹:是啊,那里的花花草草都是那么熟悉,那里的人,那里的海,那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无时不在牵挂。骏马一路狂奔,行了半日,便来到一处山脚,二人算算距离,觉得已是差不多,这面前的山可能就是那落霞山了。此处已是人迹罕至,见那山上零星的散落着一些民居,二人便决定上山打探一下,由于山路险陡,只好弃马前行。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一民居前,叩门相询,出门相迎的是一老妇,那老妇人见门外是两名年轻男女,均不认识,便问道:“两位,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不认得你们啊!”追月见老妇人心中生疑,上前笑道:“老奶奶,我们不是找错了地方,而是向您打听一下,这里可是落霞山?”老妇人见是来问路的,也放下戒心,说,“此处正是落霞山,不过现在还是在山脚之下,二位可是要去那山上?”追风忙说:“正是,不知奶奶可知道这唤神峰在这山上么?”那老妇人一听二人要去唤神峰,也笑道:“不错,那唤神峰确实在这落霞山之上,不过,你们现在还看不到它。”二人一听老妇人如此说,心下一奇,问道:“奶奶,这是怎么说?”老妇人见这两人可能是从外地而来,也解释道:“我们现在是在这落霞山山脚处,你们看到的只是这落霞山的一侧而已,再往里面走,你们便可看到真正的落霞山了,这山上常年云雾缭绕,山高路险,山路甚是难行。而那唤神峰,呵呵,那是落霞山上最高的一座山峰,它之所以叫做唤神峰,正是因为它很高,传说,站在峰顶,神仙说的话都能听见。”二人一听这落霞山如此之高,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追风又问道:“那,如此高的山,上面可有人居住?”那老妇人一听这话,好像无限崇拜的讲了起来:“听说,那落霞山的大大小小的山峰之上住着些神仙,但谁也没去过。不过,听那些进山砍柴采药的回来说,好像真有神仙在他们遇难的时候救过他们。哎,这些都是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追风追月听到这话,心中想到那刘半仙果然没有说谎。忙谢了那老妇人,便要进山,那老妇人一见他们现在就在进山,说道:“两位,如果你们现在进山的话,到了山上便已是天黑了,你们顺着这条路走,”说着,老妇人指了一条道给追风,又说道:“顺着这条路走,你们在天黑的时候应该就到了那唤神峰下,那里有间木屋,是山里人平时回不来过夜用的。你们可在那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上那唤神峰。山里路险,又有些野兽出没,你们一路上可要当心啦。”说罢,不禁为二人担心起来。追月和追风见这老妇人如此好心,不免感激万分,再三道谢过后便沿着老妇人指的路进山去了。
山路蜿蜒崎岖,两旁古木林立,有些落叶铺在路上,踩在上面哧哧作响,二人一路向那大山深处进发,越过一道斜斜的山梁,落霞山以它那雄伟的姿势摆在了二人面前。只见连绵不断的山体此起彼伏,山顶之上更是云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二人稍作休息便又向上走去,一路之上无不艰难,眼看着天色已不早了,追月不禁独自埋怨那些隐士为何要居住在这么高的地方。追风则在一旁说着鼓励的话。此时,二人已身处云海之中,到处一片白茫茫的,远处的路已是有些看不清了,再加上天色暗了下来,二人行的极是缓慢。过了多时,二人才来到了山顶之上,放眼看去,那些云雾已被他们踩在脚下,只是天已经黑了下来,再也看不到好的景致了。两人果真在山顶附近找到了一间老妇人所说的小木屋,所幸的是木屋之中并没有人在,看来,二人便可在此休息一晚了。进得屋中,只见小屋内有一张桌子,几个板凳,一张床,一个火炉,就再也无其它了。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些干柴树枝回来,在屋中生起了火,山上的夜晚是寒冷的,两人围坐在火炉前,各自都显得有些疲倦,追月从包袱中取出些食物和水,二人将就着吃下了。看着屋里只有一张床,追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追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让她到那床上休息,自已将那几个小板凳拼了起来,在上面和衣而睡。
由于前一天的辛苦奔波,第二天两人起得都有点晚,推开木门,太阳已经照在了身上,再看那云雾,如苍月的海水一般,四处涌动,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稀可看到落霞山的山势,有的如犀牛望月,有的似蛟龙过江。当他们转身看身后的山峰时,那大大小小的山峰直插云霄,给人天有多高,峰就有多高的感觉,那众峰之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众峰之间,云雾盘绕。二人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不由感慨苍天的造物之功,难怪山下村民把这里当做神仙居所。只见那众峰之中更有一峰兀自突出,想必此峰便是那唤神峰了。二人当下也寻着山路来到了唤神峰下。抬头仰望,有石径盘旋而上,那石径之险自是山路不可比。但为了打听苍月的路,二人也不得不忍住艰辛,往上爬去。
当日至天中时,二人才爬得一半路程。上面的路越来越险,二人只得停下歇息片刻,才继续往上爬。追月低着头,双手也用上了,一步一步往上挪。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她抬起头一看,只见眼前已不再是陡峭的山壁了,而是好大一块平整的地方,她长吁了一口气,哎,终于可以找个好地方歇一下了。后面的追风原本也低着头,见师妹的脚突然不动了,便问道:“月儿,怎么不走了?”追月喘着粗气道:“师兄,可以躺着歇下了,哎,累死了。”说罢便爬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追风听到,也快了两步爬了上来,一见果然有一片平整的地方,便也挨着师妹躺在了地上歇息。坐在这平地边缘,看着下面的景致,着实让人有点晕。两人也不说话,直喘着粗气。这一路来,倒并未碰到什么野兽之类的,只是这山路太险,让二人觉得精疲力尽。歇了好一阵子,二人起身准备再往上走,便随着路穿过一片小竹林,这时,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阵说话声,声音很低,但很有力,一听便知是功力极高之人。二人觉得黄天不负有心人呐,终于听到人声了,于是加快了脚步,走过竹林,来到了竹林前的一片空地之上,只见这块空地之上赫然有着几间茅草屋,虽然简陋,但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茅草屋三周都是翠竹环绕,正对面则是这块空地,空地再往前就是那万丈悬崖。空地之上站着两人,一个全身黑衣,头也被黑巾包住,背对着追风他们来的方向。而另一人则是头发花白,一副仙风道骨,看年纪约莫七十上下,与那黑衣人相视而站。追风追月这下就觉得奇了,为什么这人这身的打扮?那白发的老者又是谁?与这黑衣人什么关系?二人捉摸不透,只好呆在原地静观其变。那白发老者和那黑衣人显然也发现了来人,只是二人均未看向他们,好像当他们是透明的。这时,那黑衣人说话了:“顾先生,我家教主仰慕你的学识,才派我前来相邀,以共图大业,而顾先生你却不肯下山,叫我回去如何交待?”那人说话虽似有礼,但其中无不透露出一股霸气。顾先生?追风追月一听顾先生三字,顿觉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他就是顾舟子?二人也不敢冒然相认,只得再往下看。那白发老者听黑衣人这么说,也回道:“哼哼,我顾舟子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与你等邪族魔教为伍。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下山的。”语气之中也带几分骨气。顾舟子?顾舟子!真的是顾舟子。追风二人心里一喜,想不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前的居然就是顾舟子。追风只等那顾舟子话一说完,口中直叫:“顾老前辈,可算是找到你了。”说着,便迎向那顾舟子而去。顾舟子双眼一眯,好像是在想这年轻人又是何人。此时,谁知那黑衣人单手一横,拦住了追风的去路。追风见此人阻拦,便气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找顾老前辈有事相求,还请放手。”那黑衣人也不怒,道:“小兄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道,等顾先生答应了我的事,你再求他也不迟。”追风一听,确实也是这个理,毕竟人家在谈事,自己从中打断已是不礼貌了,还是等他们谈完之后再说吧,反正都到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又退回到追月身边,看这眼前二人还要谈到多久。那黑衣人又对顾舟子道:“顾先生,你一生才华,满腹经纶,难道就甘心埋没在这深山之中?就没有想过图一番大业来?”顾舟子又是一声冷笑:“哼,图大业,我是想过,但和你等一起图大业,我这满腹经纶不是白读了?哼哼。”那黑衣人还是不怒,好像他的语气神情都不会变似的,说道:“顾先生,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毕竟我家教主对你是非常赏识,让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你回去。”那顾舟子道:“你家教主我也不认识,还多谢他的赏识,阁下还是请回吧,我想我会令你们教主失望的。”说完,便转身看向那远处的山峰。黑衣人见这顾舟子还是不愿前去相助,便说道:“那,顾先生就别怪我得给教主一个交待了。”语气之中尽显杀气。那顾舟子也是笑而不语,好像并不在乎一般。这时追风急了,忙道:“慢,”说着便走至那黑衣人身边说:“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人家都说了不会下山,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那黑衣人一见追风上来说话,说道:“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我教的事你也敢管?”追风一听这话,怒由心生,道:“你教若做的是好事,我当然不管,如果你今天要强人所难,带走顾老前辈,那么我就管定了。”语气也有几分坚强。这时,那黑衣人哈哈一声大笑:“哈哈,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说罢,右手一推,直朝追风胸口而来,追风哪里想到这黑衣人会有这么快出手,没有防备,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追心而来,让他连退了四五步,顿时感到五脏如翻江一般,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扑了出来。追月见此情形,哪里得了,马上跑了过来扶住追风,见师兄满口都是血渍,眼泪立即掉了下来“师兄,你没事吧?”追风见那黑衣人功夫甚是了得,对追月道:“月儿,我没事,你先过开,我能对付的了他。”“不````师兄”这时,顾舟子见到这情形,也怒道:“阁下出手未必也太重了吧,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年少轻狂的孩子,你何必如此呢?”那黑衣人还是用他那一惯的口气道:“挡我者,死”追风听到这里也是愤怒万分。当下推开追月,运起魔法,一道光电朝那黑衣人疾射而去。黑衣人轻身一闪,便避开了追风的疾光电,口中说道:“哼,魔法?”口气之中全是藐视。追风见一击未中,心下想道:这人身形好快,若是用小范围的魔法攻击,肯定不能伤他,只能用大范围的攻击了。想到这里,便快步游走了起来,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那黑衣人来个致命一击。那黑衣人见追风游走,也不惊慌,而是气定神闲的闭上了眼。追风见此时便是个好机会,当即将魔法真气凝聚成一个爆裂火焰向那黑衣人砸去。火焰带风,呼啸而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黑衣人身上。见这一击成功,追风脸上也笑了起来,当爆裂火焰的火烧尽之后,只见那黑衣人站在那里兀自不动。追风想,就算是你不死,也得残废。当即放下戒心朝那黑衣人走去,想看看他究竟伤的怎样。而就在此时,那黑衣人突然抬头仰天大笑,这一笑着实吓了追风一跳,看来这黑衣人并未受到多大的伤。那黑衣人慢慢从背后抽出一柄宽刀,只见他双手握刀,一低头,一声闷吼“啊”。突然将那刀劈向面前的地面。确实是劈向地面,而不是追风,他离追风还有三四步之遥。这一刀,是原始的一刀,没有丁点花俏。这一刀,是霸气的一刀,所有的的力量都可被它粉碎。这一刀,也是改变命运的一刀。等追风反应过来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无形的剑气已伤到他了,追风只觉全身像是要炸了一般,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再看那原本石质的地面已是出现了裂痕。追月被眼前突来的巨变惊呆了,看着师兄倒在地上,那个平时说说笑笑的师兄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无声的眼泪悄然滑落,那是师兄吗?怎么脸上全是血?追月摇着头,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不```````”一声狂吼,怒目圆瞪,手中的龙牙刀已是砍向了那黑衣人。黑衣人提刀一挡,便挡住了追月的一刀,追月好似发了狂一样,招招攻他要害,想要一刀致命,好替师兄报仇。那黑衣人也不反击,只是一味的招架着追月攻势。两人且战且退,已战至悬崖边上,只见那黑衣人挥刀一挡再顺势一搁,便将刀置于追月的脖子上。一切都结束了,师兄,来生再见吧。追月这样想到。然而,那黑衣人却未动手,慢慢的拿开了刀,缓缓说道:“我,平生不杀女人,但,你必须为你的动作负责。”说罢,一转头,背手一掌,一股深厚的内力又逼向了追月,噔噔噔噔,追月连退几步,只觉脚下一空,便掉下山崖。别了,师兄,来生再见了。追月的脑海中闪现着奶奶,爹娘,二师兄他们的影子,只是短暂一瞬。天,是那么灰,追月慢慢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