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苏亦琛,就算是当初他做过怎样让她痛恨的事情,她也再痛恨不起来。更何况他变成这样,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要保护小树。
就算是没有保护小树,苏亦琛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可怜,她也不会再恨他。
何诗雨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医院里走去,她想要去看一看苏亦琛。
她只是简单的想要去看一看他而已。
何诗雨的脚步踏入了医院电梯大门,郭层派的人跟着何诗雨,他们有给郭层拨通了电话,“喂,舵主,何小姐现在来了仁德医院。”
阳光还明亮的耀眼,何诗雨却怎么感觉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她脚步也有些踉跄,走到导医台去询问,苏亦琛现在住在哪个病房,护士指给她。
何诗雨向着那边走去,走廊很安静,浓郁的花香扑鼻,她距离苏亦琛的病房已经很近很近。
没想到医院里也可以这样非同凡响,半条走廊上都堆着鲜花。
走廊静而空,回响着她自己的脚步声,这里是专用病区,何诗雨从鲜花间穿过。
走廊两侧大捧的玫瑰与百合,勿忘我与素馨兰,情人草与海芋……大捧大捧包装精美的花束与花篮,而她站在花河中间,傻瓜一样看到一个人。
她正站在一间病房的门口,对那两个守在病房门口的人说着什么。一转头她正好看到她,眼中闪出愤恨和不悦。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温美琪问她,目光冷厉。
何诗雨的心底一阵冰凉涌过,温美琪不是应该在看守所吗?郭层在骗她?
眼前的事实让她明白了郭层是在骗她,他根本没有能力让眼前这个女人进看守所去。
是啊,她是谁啊,人家是温家千金,大小姐,在这座城市可以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何诗雨顾自的自嘲一笑,她脚步依然向病房走近,她要去看一看苏亦琛,她只是简单的想要去看一看苏亦琛而已。
然而她的脚步被拦住,“你无权看他!”温美琪毫不客气的说,眼中阴厉。
何诗雨抬头看着她,“为什么没有权利?”
温美琪眼睛细细眯起,“因为你没有资格!”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何诗雨望着温美琪的眼神染上怒色,“我是他孩子的妈妈,他是我的苏哥哥,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去看他?”
“你!你不要这么不要脸!”温美琪指着她怒骂,“何诗雨你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你还有什么资格现在去看他?若要不是因为你安排人制造那一切,他又怎么可能会住在这里?”
“没有!我没有!”何诗雨忽然疯狂,望着温美琪厉声尖叫。
“呵——!”温美琪嘲讽笑开,“就算是你没有!可是你回来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伤害他,为了报仇!还有在七年前,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却从来没有自觉过!何诗雨你这个坏人,你又有什么资格看苏亦琛?你没有资格!”
温美琪说着开门进去,甩手将房门关上,何诗雨被关在门外。
她失控的想要冲上去大叫,捶打房门,可是她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人拦住,就这样,她被一道门拦住了去看苏亦琛的脚步。
这道门,好像把她与苏亦琛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她的泪汹涌的落下来,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这样伤心,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要这样流泪。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声音,“诗雨!”
“诗雨!”温暖的手掌将她拉入怀抱。
何诗雨转过头,看到郭层帅帅的脸,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样,她伸手推开郭层,吼着喊,“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郭层怔在那里,他知道何诗雨是在指什么。
何诗雨痛苦的喊,“为什么要告诉我她被关进看守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就守在苏亦琛的病房?为什么不告诉我?”
吼完,何诗雨转身向走廊的出口跑去,她的长发在奔跑里飞扬,凌乱如她此刻的心。
走廊里,郎博文站在不远处洗手间的门口看着这一幕,慢慢的点燃了一根烟。
何诗雨,也许他又该去找她谈一谈了。
郎博文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彼端好久才接听,接听就是一顿吼,“色狼,色色狼,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那一晚就当姑奶/奶我嫖男人了!你再纠缠我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咳咳……那个周慧娴小姐,我看到你朋友何诗雨了,她好像是哭着跑出去了。”
“什么?”周慧娴声音立刻变了调,也没问郎博文是怎么知道何诗雨是她好朋友的,就急着问,“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她的?她现在又在哪儿?”
“好像是跟一个男人闹别扭了,哭着跑开了,那个男人在追她。至于地点嘛,你叫声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呸,呸呸呸!你个色色狼!”
郎博文嘴角含笑,“你叫还是不叫?不叫我就挂断电话了,让你永远也不知道何诗雨是在哪儿哭。”
这一招威胁准管用,郎博文知道。因为自从他在周慧娴钱夹里看到她跟何诗雨的合影时,就清楚周慧娴跟何诗雨是何等关系亲密。
果然,在电话里周慧娴乖乖就范,“亲爱的,老大,你快告诉我,何诗雨她是在哪儿哭呢?”
郎博文一笑,“不够好听,再好听点。”
周慧娴在彼端咬牙切齿,挥拳头,肚里诅咒他祖宗十八代,可嘴上还是甜蜜蜜的叫,“达令,请你快告诉我,诗雨她是在哪儿呢?”
“好吧,看你叫的这么甜的份上,你男人我就告诉你,她是在仁德医院,现在刚跑开我的视线。”
“靠你妈的!姑奶/奶我马上就来!”周慧娴说着挂断电话。
郎博文望着电话直摇头,唉,他怎么就迷上这么一位?难道是有受虐倾向?
呸呸呸!郎博文连忙吐几口。
他目光向着何诗雨跑开的方向望去,人也跟着走过去。
乘电梯下楼,他早已找不到何诗雨和郭层的下落,他悠闲的独步到大门口,这也是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
一辆警车飞驰而来,郎博文站在大门口很悠闲的等着它,等警察开到,他扔了手里的烟,向它走去。
车门打开,“周警官你好。”郎博文道。
一身警服的周慧娴,潇洒而帅气,巾帼不让须眉。
郎博文一笑,拉着周慧娴上车道,“周警官,咱们上车谈。”
周慧娴被郎博文推到了一边的副驾驶位,他坐在驾驶位上,一边打方向盘,将车子掉头,一边跟周慧娴说,“你现在快给何诗雨打电话,否则我怀疑她会伤心想不开,跳楼自杀的。”
“你胡说!”
“我骗你干什么?”郎博文道,“刚才你是没见她那个受伤劲,那男人贼不是东西……”
话说到一半不继续说下去最急人了,周慧娴急的大吼,“你快说,他怎么何诗雨了?”
郎博文边开车边看周慧娴一眼说,“我劝你还是赶快给何诗雨打电话,问她现在什么地方吧,咱们好开车过去救她。”
“啊?”周慧娴忍不住惊叫,是何等严重情况,让郎博文用到‘救她’这两个字?
周慧娴再也来不及多想,立马拨通了何诗雨的电话,一边等着接听,一边急的在默念,“你快接啊,你倒是快接啊。”
七年过去,她周慧娴才与这个好姐们相遇,才有了她的联系方式不久,她可不想就这么失去她。
就这样,她等到了何诗雨接电话,电话一接,她就立马吼,“何诗雨你在哪儿呢?快跟我说,我立马来见你。”
彼端何诗雨的嗓音哑哑的,似是真的在哭。
周慧娴不由颦眉,好看的小脸揪成一团,“何诗雨你快说你到底在哪儿?”
彼端何诗雨说出了地址。
周慧娴看旁边的郎博文一眼,将地址报给他,郎博文迅速向着那个地方开去。
秋高气爽,公园里的树叶三三两两坠落。
何诗雨坐在白杨树下的长椅上,郭层站在她的身边,垂手而立。
不远处赶来了两个人,一个一边跑一边叫,“何诗雨,何诗雨你没事儿吧?我来啦!我来啦!“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边跟着她的脚步跑,一边指给她郭层,“看见没有,就是那个臭男人,刚才欺负何诗雨了,你看何诗雨的眼睛都哭肿了。上去揍他!”
周慧娴还真是听话,一听刚才这个男人欺负何诗雨了,黑白不说,冲上来就对郭层一下子。
“砰!”的一声,不愧是警花,郭层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揍的踉跄跌在地上。
何诗雨惊的站起来,刚要喊男人婆你干什么?已经被郎博文捂住嘴巴,拽着她朝一边儿走去。
她眼睁睁看着郭层被男人婆揪住衣服,又一拳招呼上去。
郎博文拽着何诗雨上了周慧娴的警车,警车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