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雨目光落在文件袋上,她当然知道这个是什么,是她父母当年车祸是不是被苏亦琛设计的真相。
她的手颤抖着接过了文件袋,她想让自己极力平静的,不想让自己抖的,可是她控制不住。
她接过了文件袋,手抖得更厉害。
“这是什么?”郭层眼睛望着文件袋,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这个文件袋有不好的预感。
何诗雨一惊的抬头看他,“啊?”
她的反常更让郭层觉得不安,他伸手想要拿过文件袋,被何诗雨一躲闪开,郭层俊脸明显已冷峻。
他的目光转向江一阳,“你这几天根本不是回了A城对不对?你也根本不是去处理什么你江山集团的事情,而是你受何诗雨所托,去为她查什么事情了对不对?”
面对郭层的质问,江一阳目光转向何诗雨,他眸中清澈,问何诗雨道,“你说现在是不是我该让他知道这件事了?”
何诗雨的反应已经迟钝,她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想着文件袋里的答案,脑中一片木讷。
等不到何诗雨的回答,江一阳道,“在我看来,这件事情也应该让郭层先生知道了。”
郭层的双拳紧紧的握紧,他目光逼视着何诗雨,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是隐瞒着我?”
何诗雨目光一瞬,落在郭层的脸上,他的面部表情让她害怕。
郭层的脚步靠过来,离何诗雨非常非常的近,“你究竟是瞒着我让他去给你查什么事情了?”
江一阳看着郭层失态紧张的模样,一笑,阳光倾泻在他脸上,添了几分邪恶,他道,“郭层先生,你在紧张害怕一些什么?”
郭层的脸瞬间变色,惨白,他手指向江一阳,“你少胡说!我哪有害怕和紧张??”
江一阳一笑,倒退,坐在一旁椅子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说道,“是吗?吗没有在害怕紧张吗?那么你那么紧张文件袋里的是什么东西干什么?又那么愤怒的逼问诗雨是让我为她查什么干什么?怎么,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到光的事情了吗?还是有什么不能让何诗雨知道的?”
“你!”郭层怒指江一阳。
江一阳却淡淡一笑,拿出一根雪茄来,在鼻子前闻一闻,病房不能抽烟他知道,只是这时看着郭层好玩的脸色,他十分想吸一根。
郭层的脸色由青变蓝,“江一阳你最好不要这么含血喷人!我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更没有什么不能让诗雨知道的!”
江一阳鄙视一笑,“呵呵……呵呵。”
“郭层先生,难道你非要让我亲自给你说出来吗?还是你感觉自己在诗雨面前承认比较好?”
“江一阳你给我放老实点!”
江一阳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何诗雨终于让眼前形势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看着眼前两个快要打起来的男人不由怒道,“你们都给我消失!”
她从未感觉这样心力交瘁。
文件袋里的答案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已经足够让她焦心,现在他们两个又来添乱,她真的感觉很累,“你们两个都走!”她冰冷的说,手却紧紧握着文件袋。
江一阳看郭层一眼,率先向病房门口走去,他的脚步磊落而潇洒。
可郭层却没那么潇洒了。他眼望着何诗雨又半晌才让自己离开。
郭层走出病房,一直走到医院的正门口处,才看到江一阳叼着雪茄在那里等他,他很邪魅的望着他,那副样子让郭层很想冲上去揍他一拳。
江一阳笑着,望着郭层一步步向他走近,他悠闲,嚣张的拿下雪茄,吐出一口烟雾,与站到他面前的郭层相望。
郭层磊落霸气,现在怒气狂飙,显得他多了几分戾气。
郭层道,“你刚才在病房里的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一阳打一声口哨,“怎么,我是什么意思,郭层先生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事情,就想要这样装糊涂吗?”
“你!你少给我胡说!我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说,你给何诗雨的文件袋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一阳笑开,雪茄吸一口,烟雾吐在郭层脸上,“苏亦琛的事情,郭层你休想让人不知道。”
“你!”郭层的脸色立时变色。
江一阳淡定沉稳,“郭层,我之前没有揭穿是因为我急于要救诗雨,而且我也没有那个机会跟诗雨说出来。我想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是最清楚。我希望还是你亲自去跟诗雨说明白的比较好,被别人说出这些事情的真相,也许会添油加醋,成为令一番景象。”
江一阳的眸子漆黑淡定,望着郭层的眸子,“如果你跟诗雨去坦白,祈求她原谅,她也许还会原谅。”
郭层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真想就此捏扁他!
“江一阳,你快跟我说,你给何诗雨的文件袋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江一阳潇洒的转身,离去,嘴里大声唱着,“偏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
郭层的脸铁青,难看,眸中燃起烈烈火焰,他的手伸进口袋,拿出了手机,放到耳边……
病房里。
何诗雨终于打开了文件袋,里面的东西被她拿出来。
病房里已经是只有她一个人,江一阳和郭层走后,两位美容大师也随之离开了。
现在病房里静的只有她手指翻阅这些东西的声音。
事实很清晰的倒影在她的面前,当年的车祸真相,只是纯属意外,他的父亲是酒后驾车……
资料里详详细细记载了当时民警和交警对这起车祸做出的判断和事实证据,还有目击者的证词。
当时车祸发生时,是他父亲开着车子撞在路边的水泥护栏上,造成车毁人亡。
而且江一阳还详细查明了他父亲在车祸之前是跟谁一起喝的酒,而这些人都说不认识苏亦琛,就连这个名字也都没有听说过。
这一切都表明,当年的车祸跟苏亦琛根本就无关,一切都是温美琪捏造的!
而因为这些捏造,她对苏亦琛造成了那么大的仇恨。
她现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内心,只感觉心很疼痛,疼痛到麻木。
她知道,既然这件关于车祸的事是假的,是温美琪捏造的,那么她所说的那一切什么有关于苏亦琛是为报仇才将她留在身边的事情也就不能相信。
她明白温美琪只是恨她,想让她痛苦。她现在终于想明白,温美琪在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恨她何诗雨,恨她跟苏亦琛有了第一次,恨她被苏亦琛养在身边,而她是苏亦琛的妻子,苏亦琛却从来不肯碰她。
她很她,她现在终于理解。
而她对于苏亦琛,也开始解读,在当年他是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当年的事。
他是怎么红着眼睛第一次强吻了她,他又是怎么冲到学校里去找郭层,又是怎么在她面前痛苦的红着眼眶低下头给郭层道歉……
他最后又是怎么无法控制的将她给压在沙发上。
他……他都一直是在怎么对她……
他有没有真正的不在意过她,有没有真正的刻意去伤害过她。
往事一幕一幕,仿佛每一幕都被深刻在脑子里,而现在回忆这些往事,仿佛跟以往已经是不同的心情。
她已不像是当初恨得那样刻骨铭心。
说她是不恨的,也是假的,毕竟被他夺走了第一次,被他囚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
即便现在是想清楚他也许一切真的都因为像郎博文和她一些好朋友说的那样,是因为喜欢她,在意她,舍不得,也接受不了她离开他。
可是就算是再有万千的理由,他也还是不能那样对她。
他可知道,他曾毁了她很多年的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有他,她跟郭层也许早已就幸福了,他们应该过着甜蜜的日子,有自己的孩子。
何诗雨的泪在心里翻涌,却没有力气流下来,她半天才木讷的将那些东西收进文件袋。
她擦干眼睛中的眼泪,站起来,向着病房的衣柜走去,她打开衣柜,拿出了一套衣服换下病号服。
然后她走出病房,门口郭层派了守在这里的弟兄都纷纷跟上她的脚步,“何小姐,你是想要去哪里?”
何诗雨不说话,只是向前走,乘电梯,下楼,出医院,她直接在路边拦了出租车,两个男子也赶快跟上去。
车租车在另一间医院的门前停下来,何诗雨打开出租车门走下车,她仰望那栋医院的大楼,苏亦琛就住在这里面。
江一阳跟她说过,苏亦琛现在是植物人了,他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