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少说话,多储存点力气。”白月很不客气的说:“你不是急着赶路吗?不赶快好起来又要耽误了!”
楚羽一阵沉默,想了想终于还是说:“月,你不后悔?”
“我没和你说过吗?我做事从不后悔!况且你曾经救过我,可是现在我又救了你,我们就算扯平了,你也不用担心名节贞负责那些劳什子东西,本姑娘是不稀罕的。我只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你明白吗?”
楚羽身子僵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默默地相拥着,彼此都觉得这样的情形很融洽很默契,可是……却过于暧昧……
尤其是楚羽,心爱的女人就这么姿势撩人地躺在自己怀里,既温暖又紧张……
令人尴尬的是他此刻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这双小手在身上一捏,他还真怕他会不由自主地起反应,那可就太丢人了。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对白月的确没有什么的抵抗力,毕竟她现在一丝不挂,她那温热的身体贴合着他,虽然他极力忍住,可是,他……真的……有反应了。
明明还在发热,明明她是为了帮他暖身子,可是他现在的表现简直就像个登徒子!
楚羽某处的变化白月也发现了,瞪了楚羽一眼:“你干嘛?”
楚羽脸红的不像话,表情害羞的像个孩子,有些无措。
白月被那害羞的样子逗的笑了,水蛇一般攀上楚羽的身体,狡黠笑道:“你想要我?”
“我……我要娶你。”
在听见这席话的时候,白月心中不自觉的泛起丝丝涟漪,沉寂的心湖像被人投进了什么东西,虽不知名,却莫名的让她紧张起来。
似乎过了很久,白月眨了眨眼睛,轻轻“恩”了一声。
楚羽欣喜若狂:“真的?”
“假的。”她故意说,然后扑哧一笑。
“你……你耍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楚羽有些恼了。那时候他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一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给答案。
他虽然没有追问,可是心里一直忐忑到现在。
如今他们这样亲密无间,他不得不再度提出,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在没有承诺的情况下做那件事这关乎她的名节……
“没有,楚羽,我也喜欢你。”
“月……”楚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白月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伸出唇吻上了楚羽。
滚烫的唇一旦碰上,他的理智便全然崩溃,急切地吻她,嘴唇如一团汹涌炽烈的火,吞噬着她,也淹没他自己。
他霸住她的呼吸,身躯紧紧贴住她,令她的心跳与意识于狂乱间完全失控,火热的舌尖长驱直人地索求她的每一分柔软,摩挲那缎一般滑嫩诱人的唇,细细品尝着,放肆地邀约她的舌与他一起缱绻缠绵。
心火一经点燃,就无法停止,如同脱缰的野马,如同离弦的箭,再没有退路……
白月被这汹涌如潮的****淹没,她像一朵盛放的蔷薇,唇红了,脸也红了,身体变得烫起来了。
她只觉自己宛如一堆春雪,快在彼此猛烈火热的狂吻中融化了。
一切,就当她是在做梦,今夜,就让他们放纵这么一回吧!
当楚羽紧紧搂着白月的身体轰然进入的时候,白月的脑海里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她说不出这是什么,这样的欢愉太过强烈,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她扭动着身躯,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包围在他的身体形成的火焰里,只能被他的热烈焚烧着,把吟哦全数变成喘息。
那熟悉的记忆回来了!
他的声音,他的喘息,似曾相识,可又完全不知所措。
她忽然觉得疑惑,身上的男人是谁?
麒麟卫?
楚羽?
麟?
还是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人生中的过客?
那些誓言,仿若天边的流云,似乎随时都会散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神思游离,不知所云。
当楚羽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她身上,她才回到现实,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意味着着什么。
她所有的念头只化作一句话:“我想和你浪迹天涯,娶不娶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安,是我们能够在一起,好不好?”
楚羽愣了一下,他明显地感觉到白月的不安,他不知道为何她会这样,不过,既然爱她,就要对她负责,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我答应你。等我办事情以后我们就离开京城。”
楚羽的回答终于让白月心安了一些。
其实她心里也很矛盾,虽然为楚羽说动了阳药师感到欣慰,可是这就说明她的任务失败了,刘修祈怎么可能放过她?
刘修祈。
这个阴险狠戾的男人,正盘算着他手中的每一颗棋子,纵着命运的棋盘,她,叶浅,夜莺,甚至刘梓宣,没有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楚桓王六年六月,齐楚两国联军,楚国由长阳王领兵亲自出马,齐国由二皇子齐飞作为元帅,共同出兵十万征讨夏侯氏。
夏侯氏盘踞西部,离中原千里之遥,齐楚大军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到达。
黑压压的十万人马濒临城下,夏侯氏虽有强国赵国撑腰,但是赵国一听十万大军压近,也不敢再纵容夏侯氏,听之任之放任不管,夏侯氏陷入孤立无缘,对于十万大军,坐如针毡。
缤城。
城墙上,一名男子长身而立,一身玄色轻甲,面容苍白,眼神如墨,静静的望着城下的千军万马。
一头红发的夏侯雍的身体渐渐复原,除了失去右臂,其他倒不见得憔悴多少,可是那神情却与过去大大的不同了。
彼时的张扬潇洒,带着阳光的青年此刻已变得深沉冷静,略微有一丝阴郁,他的眉峰深皱,神情严峻对着白衣男子道:“十万人盘踞城外三天了,一次攻城未果,无数次挑畔,眼看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大哥有何建议?”
夏侯琰眉宇纠结,看着城门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一片狼藉,只感觉一颗心似乎被人紧紧握紧,东南风的吹着,扬起他漆黑的发丝,飞腾纷扬,鼓舞的飘着,看似无力,但却充满了不屈服的倔强。
夏侯琰深深的吸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按兵不动。”声音很是低沉,听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主帅的沉着和冷静,极大的鼓舞了那些惴惴不安的士兵们,可以让他们仍旧保持着一丝清明和信心,继续固守城郭。
毕竟兵力相差悬殊,若是硬碰硬,他必输无疑。
幸好缤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他要一点点的耗去对方的耐心与粮草,只要后方得不到补给,军心自会动摇。齐国二皇子齐飞年轻好胜,时间久了必定心浮气躁,若是他先动,就可能造成两军分裂,那便对他大大的有力。
麻烦的是长阳王,刘修祈绝不会那么沉不住气,若是他能说服齐飞,两军配合默契他恐怕就没什么胜算了。
为今之计,按兵不动是上上之策。
接下来的几天里,年轻的皇子果然不出夏侯琰所料,终于还是按耐不住,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在这片昏黄的大漠之中,屡屡发动进攻,屡屡被夏侯氏用巧妙的方法回原地,不能前进。
齐飞十分懊恼,找长阳王理论,责问为什么楚国军队像缩头乌龟,一直让齐国打头阵,自己隔岸观火保存实力。
长阳王侃侃而谈:若是让楚国作为先锋,殿下在后面能忍耐得住吗?
齐飞一阵脸红,他知道长阳王精于兵法,与狡猾奸诈的夏侯琰堪称当世枭雄,这次碰面将掀起的精彩绝伦的风云剧动。可是他也不想落后,想拔得头筹立下战功,为他日当上太子夺得砝码,这一仗他势在必赢!
这是一场严酷的心理战,彼此都在缓缓的试探,平日里繁华的荒漠明珠此时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风云际会,云雾翻腾。
长风呼啸,带起血腥的风。
齐楚联军到达缤城的第四天,开始了新一轮的猛攻。
冲耳之际到处都是喊杀声,夏侯氏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的奔跑着,不断的挥舞着战刀砍断城墙上抛上来的钩锁,用利箭向城下还击。
城头上满满都是夏侯氏的弓箭手,那些漆黑的战甲闪动着噬人的寒芒,在这炎热的夏季时节带了几分肃杀,而城下的齐国军队不遗余力的发动猛攻,齐国地处北方,民风彪悍,齐飞更是一马当先,带着一群精锐,骑在马上呼啸的厮杀而来。
城墙高达数丈,他们用钩锁钩梯掷上城头,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后面有大批的弓箭手来回奔走,向上射箭,以掩护他们,可是在夏侯氏的热油沸水利箭的阻击下,仍旧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夏侯琰站在墙头上,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的反击,从容不迫,与齐国军队的急功求进形成鲜明对比。
位于后方的长阳王看着连连摇头,对副将哲罗说:“你看这齐国二皇子有勇无谋,只知道一个劲往前冲,根本就是个莽夫,若不是仗着人多,哪里会是夏侯琰的对手?”
哲罗点头称是。
刘修祈只是在试探夏侯琰的实力,他知道真正的战役还没有开始,是以也并没有用尽力气。
这日的攻城就在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时间里缓缓过去,双方伤亡都不大,傍晚的时候,齐飞怒气冲冲的去找刘修祈,围绕着昨天的话题再度重申:“我看长阳王并没有合作的诚意,是不是等我军与夏侯琰打得两败俱伤了,你来收个渔翁之利?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吧!”
刘修祈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殿下多虑了。这只是战术问题,既然夏侯氏想与我们耗时间,不配合一下岂不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别给我绕圈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做?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我可不干了!”齐飞有些恼,目露凶光。
“殿下莫急。”刘修祈不紧不慢道:“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缤城的地形,终于发现了它的薄弱环节,我已经在找到突破口,一旦成功突破,夏侯氏如同瓮中之鳖绝无生还可能。”
齐飞听的两眼放光,急不可耐道:“你怎么不早说?既然找到他的弱点就要赶紧行动攻其不备啊!”
“殿下说的有道理,但是所谓攻其不备还需要一个条件,就是出其不意,殿下想必知道打仗讲究天时地利,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兵机大事在知己知彼,要有致胜之谋,必须审其情,定其基。
掌握敌情要快、要全,暴露给敌人的要少、要慢,阴谋与阳谋,阳谋与阴谋,方略与圆略,圆略与方略,要交替运用,不可固守一端。兵无定策,策无定形,使人无可乘之机。夏侯氏十分狡猾,若不能做到这点,我又岂敢轻易行动呢?”
“哼!你倒是说的漂亮,叫我在一边折损兵马吸引他的注意力,你隔岸观火,好不轻松!”齐飞虽然心底认同科室嘴上却不饶人,长阳王并不比他年长多少可是军事才华却完全不能相提不论,叫他那里肯服气?
被这么不客气的一顶,副官哲罗都沉不住气了,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带着隐隐杀机,但是长阳王涵养不错,也不气恼,只是云淡风轻道:“寻准时机并不容易,殿下若是信得过我,就等我认为时机成熟了再行动。”
齐飞虽然莽撞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经这么一说也不再反驳,悻悻离去。
与此同时。
夏侯琰看着城外一朵朵帐篷,延绵不绝好似一条长龙,微眯起眼,脸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这一战成败非常重要,将决定他一生的命运。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这一切并不会发生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场面:赵王背信弃义,他孤立无援,齐楚来势汹汹,整个缤城仿佛强弩之末被迫着殊死一搏。
如果输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娉婷公主,她若是活着看到这一幕是不是很开心?
可惜她已经死了她用她的生命召唤了强大的夺命铁骑踏着滚滚黄沙而来,要折断他挺直的背脊,要砍下他高傲的头颅。
你是不是在地狱等着我?
不,像你这样的人才不会下地狱,会下地狱的,只有我。
有那么一刹那,夏侯琰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像是一片乌云一样缓缓的压上来上来,雪亮的战刀闪动着嗜血的寒芒,配合着那些裸露在外的粗壮的膀子,越发有浓重的杀气迎面扑来。
一千人出城迎战,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这样下去若没有援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齐飞一面冲锋陷阵一面咒骂着刘修祈,这个气定神闲的男人哪里像是打仗,白天在周围查看地形晚上看星星美其名曰夜观星象,谁知道在盘算些什么,说是找到了夏侯氏的软肋却到现在都没有动作,他实在等不及,带兵再一次叫阵城外,光靠他带着齐军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死的全是他的人,楚国到现在未费一兵一卒,这也叫联盟?这也叫携手?根本就把他当傻子!
齐飞越想越气越想越恼,一不留神就被流矢射中腿部,翻身落下马来,幸好部将接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主将受伤,不得不暂时收战,放弃这日的战事。
营帐中一灯如豆,齐飞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简单处理过的伤口隐隐作痛,远不及他心头的怒气,他如同困兽一般双眼血红,随时像要喷出火来。正想派人去找长阳王,不料他不请自来,羽扇纶巾风度翩翩,带着一抹天塌下来都毫不惊慌的淡然不急不缓道:“听说元帅受伤了,我带来特效药,希望能有用。”
齐飞不冷不热语带嘲讽道:“这点伤倒是不算什么,就算明天再上战场也无大碍,我又不是养在深宫中未见过流血的纨绔子弟。可关键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夏侯琰固守城中,他们有充足的粮草,耗得起时间,而我们呢,所带粮草装备最多支持两个月,按照王爷的战术,恐怕还没找到突破口十万人马已经饿死大半了。”
长阳王淡淡笑道:“殿下只管安心养伤,我已经有眉目了。”
“几天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还要等多久?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耐心,我要速战速决!省得夜长梦多!”
“二十天。”
“什么?”
“二十天之内,必然能攻破缤城。”刘修祈又强调一遍。
“开什么玩笑?还要二十天?你知道我已经攻了几次城?你知道我折损了多少人马?你知道我父皇等得有多心焦?”齐飞本以为刘修祈语气淡定应该是胸有成竹,大概三五天就能斩了对方首级,可是竟然要二十天!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二十天后已经踏在凯旋而归的路上,而不是重复他现在几乎每天都在做的事!
似乎他的反应早在刘修祈眼中,他波澜不惊道:“现在在拉锯战并不能一下解决所有问题,要让夏侯氏彻底没有还手之力必须一击致命,必须有万全的准备,二十天绝对在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大家期盼的是结果,为什么殿下要计较过程呢?”
齐飞咬咬牙:“好!你说二十天!那我就再坚持二十天,若是到时候还攻不下城,看你怎么自圆其说!”
“殿下请放心!”
“王爷一言既出,自然不容置疑,我还斤斤计较什么。”话虽这么说,不过齐飞的神色分明是带着怀疑的挑畔,毫无敬畏之心。
刘修祈唇角扬起,笑的优雅,仿佛置身于一场豪华晚宴,谈论的不是战争不是杀戮不是谋略,而是风花雪月浮光魅影一般轻松自如。越是这样就越叫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他的自信来源何处?他真的有把握?
三天,五天,七天,十天。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
齐飞无数次的在城前挑衅宣战,刘修祈只是声援却极少现身,到是派了一支队伍轮番劝降,宣称不会伤害百姓,宽待战俘,缴枪不杀,云云。
夏侯琰依旧固守不出,谁都清楚长阳王这么做不过是掩人耳目,以他性格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斩草除根才是他的本性。
夏侯雍到底经验不足,已经心烦到坐立不安:“大哥,我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个齐国皇子三天两头便来纠缠每次都大的不痛不痒,刘修祈按兵不动背地里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明天若是再来叫战,不如让我去杀他个痛快!”
“不行!”夏侯琰神情严肃:“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你伤势还没全好,不能冒险!”
夏侯雍有些不高兴嘟哝道:“大哥是不是看我这样无法杀敌被那小子占了便宜?我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输给齐飞那个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