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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总是在最差的时刻遇见最好的人(2)

在印度用银联卡几乎不能取钱,只有找到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才能取。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四百美金,在印度换了两百,觉得汇率实在不划算,所以好不容易到了新德里,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汇丰银行取钱。Vikram是东方商业银行的工作人员,对全城银行都很熟,谢天谢地,在他的帮助下,我终于取到钱了,不是穷光蛋了!他开着车带我逛中心区,介绍一种很有名的牛奶给我喝,喝完又带我去超市,买了很多菜回家,做了丰盛的一餐给我吃,感动得我差点儿没泪流满面了。很多天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虽然还是各种咖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Vikram做的就是比别人做的好吃,再配上酸奶、新鲜水果和黄瓜,即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还是都吃了下去。印度人吃饭这么晚还这么丰盛,不长胖才怪呢!

第二天早上,Vikram骑单车载我去公园晨练。到了新德里,才有了一点儿自己在城市的感觉。在斋浦尔,路上经常可以看见骆驼、大象、猴子、牛、狗、猪、羊、马、驴、松鼠等等动物肆无忌惮地晃来晃去,新德里的街道就像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城市一样正常,这忽然让我感到不习惯了,路上没有牛怎么能算是印度呢!公园里有只“馋了想吃中国菜”的狗在我后面偷偷跟着我,舔我的手,我们都对这种“吃中国菜”的行为感到很好笑。这个公园貌似是一个名胜古迹,但是原谅我从来没做过功课,他说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些建筑叫什么名字,总之蛮好看的,虽然不如风之宫殿。晨练完,Vikram又载着我回到家,做早餐给我吃。他太擅长厨艺了,做什么都很好吃!咸味的酸奶加了胡椒竟然都很好吃!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很想逃走,在印度竟然可以遇到不对我性骚扰、不发神经、不拉皮条的沙发主,我的RP太高了!吃完饭,他上班前又载着我去了马来西亚大使馆,真是好得让人泪流!

在印度办马来西亚签证绝非在中国那样简单,在淘宝网上打八十块钱给店家,一星期就拿回来。在马来西亚大使馆,一群印度大叔挤在那儿,排了很久队,终于排到了我,工作人员直接叫我回国办,我说你妹呀!姐的机票就是十天以后的,你竟然叫我回国办?这绝对不可能!我又跟工作人员磨了一会儿,他叫我提供一张抬头为马来西亚大使馆的银行汇票。本来我根本不知道银行汇票的英语单词是怎么说的,这下“秒懂”了。还要填一张申请表,打印从印度到马来西亚的机票,写一封信给大使,描述我究竟要去马来西亚干什么。

填表和打印机票倒是不难,但是银行汇票怎么弄我就犯难了!周围有一家巴罗达(Baroda)银行,但可恶的是,工作人员说今天“网络坏了”不能弄银行汇票,银行竟然有“网络坏了”这样的事情存在,真的让人无法理解!工作人员又告诉我,附近有另外一家银行,我就开始找另一家银行,可是我忘了,这里还是印度,印度人说的话都不能信,跟印度人问路都是白问,所以我折腾了两个小时也没找到那家银行在哪里,只好坐了一辆三轮车去“附近”的其他银行。印度人果然是没有距离感的吗?

“附近”的银行要多远有多远!到了银行一条街,问遍渣打(StandardCharter),Yes,HDFC等种种银行,最后终于找到国有银行CanaraBank可以办这张银行汇票,但是总共五百印度卢比的汇票,银行竟然收了一百一十二印度卢比做手续费!而且还跟各种父老乡亲排队,等了近一个小时,弄完都快被折磨死了。打印了机票,想着保证书到了窗口再写,结果回到大使馆的时候,发现大使馆已经关门了!原来大使馆只在上午开门受理签证申请!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超级温暖的大叔看着天还很早,不想那么快回家,于是我就随便发短信给了Aditya,Himanshu,Shamik这三个曾经发短信给我的沙发主,没想到三个人都回了,下午忽然变得忙碌了起来,一下子要见三个人!Aditya开车来使馆区,请我吃了一个看起来像冰淇淋实际上加了数十种不同味道的香料的油炸脆饼,还借了他的手机卡给我。他是个做酒店代理的商人,手腕上的Armani(阿玛尼)手表闪闪发亮,吃完下午茶,他还有工作要做,就送了我去地铁站。路上他邀请我去他家住,可他家是两个单身男人住一起。我嗅到他身上有些许危险的气息,所以决定之后都不考虑再见他。

Himanshu住在离新德里地铁最远的一个站-Bardarpur,而且还要再开十几分钟车的地方,相当于在北京住大兴区,在上海住浦东机场,在广州住金洲,在深圳住到差不多惠州去了,要多远有多远。我坐了很久的地铁,到了Bardarpur,又等了他很久,正感到郁闷的时候,看到一个笑容超级阳光的邻家男孩型帅哥迎面走来,那一口整齐的白色牙齿简直在闪光!他竟然就是Himanshu!女流氓瞬间就不烦躁了!看来在Vikram大叔家住过之后,我一定要搬到Himanshu家里去住!旅行可以辛苦、可以挨饿,但是帅哥不能没有啊!我就是个不吸取教训、时时作死的人!Himanshu的朋友Firoz开车载着我们回到Himanshu的家里,他们俩很搞笑,一个印度教徒、一个穆斯林教徒,照理说凑到一起,猪肉牛肉都不能吃,但是他们经常一起偷偷去吃肉。他家是一座很漂亮的郊区小别墅,里面又干净又宽敞,他的妈妈和姐妹明显都受过教育,见到我完全没有大惊小怪。坐在家里聊了一阵子,我告诉他我根本不知道新德里有什么好玩的,他拿出我的本子帮我标出每个地铁站有什么名胜古迹可以看,还非常详细地告诉我每一个市场的位置,帮了大忙了!说着说着天快黑了,我们约好过几天再见,又坐地铁去见下一个沙发主,见朋友简直像赶场一样!

Shamik是个律师,他说法庭休庭,放四十五天大假,因此他得以天天有空出来玩。他带我去KhanMarket的一间叫Mamagoto的巨小资的餐厅吃晚饭,我第一次知道印度也有如此小资的地方存在!整个餐厅是混合着中式与日式的亚洲风格,提供精致的亚洲菜。每一寸空间都充满创意。我们点了一瓶翠鸟(Kingfisher)啤酒,聊了几个小时,恍然感觉不在印度了一样。印度上等种姓的人果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和他们可以很自如交流。

尤其是律师这种职业的人,更是可以从他的话中学到他的思维方式,非常有趣。

Shamik载我回到家附近,他就走了。说是家附近,我出出入入都是和Vikram在一起,因此根本没留意过房子周围有什么风景,所以就在附近迷路了,走了很久也没找到家,总是看着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折腾了几轮,Vikram打电话过来,说他到家了还没看见我,我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家了。他非常非常好脾气地穿着工作服,身上还戴着工卡就出来找我,带我回家。想到他每天要工作十二小时,下了班还不能休息,要出来带迷路的我回家,就觉得他对我实在是太好太好了!他给我做好吃的,载我去银行和大使馆,还时刻挂念着我,简直就像亲人一样,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也不想搬去Himanshu那里了,还是把这件事拖几天吧。

Vikram对我是有多好!他得知我要写信给大使,我又没写过正规的文体,就先帮我写了一份,让我抄好给大使,早上上班前又送我去大使馆,终于递了签。剩下的事情就是两天以后的毕业论文答辩了。既然没办法回国,我想着要找到某网吧,装个QQ,让同学带电脑去答辩现场,这样我就可以跟老师视频答辩了。我还想着不如再住一晚就去Himanshu家,Bardarpur应该也有网吧的。事实却总跟想象不同,这是后话了。

Himanshu介绍我去R.KAshramarg的Pahaganji市场,说这个地方有很多东西可以买,我想着反正中午也没事可做,就去这个市场逛逛吧。这个地方看上去跟曼谷的考山路、越南的范五老街差不多,是外国人集中居住的地方。街边有许多小贩在卖水果,随便坐下来,喝个椰子再走也挺惬意的,满街卖的都是不实用的破衣服,大都是一穿就坏的那种,我都不想看了,印度人缝衣服也太不认真了,一不小心就有洞。吃完一串不知道是什么的串串后,我又要了一杯冰酸奶,我永远都这么不知死活,病了这么多次还喝酸奶。走了很远,去Reliance的营业厅买SIM卡,因为拉贾斯坦邦的SIM卡又不能用了,这不是要气死人嘛!漫游这种事要多讨厌有多讨厌!结果发现Reliance打国际长途很贵,只能折返,便买了一张Idea的SIM卡,大手笔地充了一千卢比进去,完全是为了毕业论文答辩做准备的,一千卢比对我来说可真是一笔巨款啊!要是有部苹果手机就可以找个有网络的地方视频了,背包客通常都带着黑白屏手机游世界,虽然不怕丢,但是有时候真的还是会不方便的。我找了一家网吧,做好PPT发回国内。我总随身带着一个存了拼音输入法的存储卡,装在网吧的电脑里,这次真是派上大用场了,可以在印度做论文答辩的准备了!我估计是学校里第一个在印度进行论文答辩的人吧!我没敢告诉太多同学,只告诉了几个当天帮助我答辩的同学,其他同学还以为我坐早班飞机飞回国了呢。其实,我哪有那么多钱!

早在斋浦尔的时候,我就在微博上通过朋友的介绍,认识了在新德里国际经济学商学学生联合会(AIESEC)做义工的蘑菇,下午我们约在印度门附近的宫殿见。将近半个月没和人面对面说过中文,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是印度门好远,在马路的另一边,我们都太懒了,根本就懒得去。于是就一起满街晃,去参观了一座特别的清真寺,晚上一起去吃肯德基。在中国的时候,尽管我家楼下就有洋快餐,但是我讨厌油炸的垃圾食品,从来都没吃过,但是在印度这二十多天,我受尽了咖喱的折磨。记得刚进印度的时候,前人对我说,当你到了新德里,见到肯德基你会哭的!虽然我没激动到哭,但当我们一起吃到肯德基的全家桶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新德里是多么的美好!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熟悉的味道了!这是我在印度第三次吃到肉。但是,竟然连全家桶里也配了两盒米饭和两盒咖喱,看到就让人心碎!

无论是Push,Bilu,Himanshu还是Vikram,都姓Singh,好像我和姓Singh的刹帝利种姓特别有缘。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身高在一米八以上,年轻的时候都长得很好看!其实我在收沙发邀请选择沙发主的时候,一般是不看对方照片的,但是遇到的都长得不错,人品就不评论了。在火车上遇到的印度人,很多都衣衫褴褛,根本见不到帅哥。而Push他们都生在中产阶级的家庭里,受过良好的教育,自身气质会有所不同。

晚上吃完肯德基,回家没有再迷路了,我不知道怎样对Vikram开口说自己第二天要走的事情。我不想走,但是一想到如果再住下去,又发生跟斋浦尔一样的情况怎么办。而且Vikram对我太好太好,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每天都会因为感到无以为报而更加愧疚万分,想来想去,我还是横下心告诉他明天要走。像他这样好的人,不会留我、不会赶我,也不会抱怨什么,说出来反而让我感到更愧疚了。

我尝试不要被愧疚扰乱睡眠,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Vikram很晚还在走来走去没有睡觉。天亮的时候醒来,看到他歪倒在床上很痛苦的样子,我急忙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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