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过后,魔教诸人不见踪迹,正道诸派停驻于阴阳山下,一来疗伤,二来为同门收敛尸体,人人心中悲伤难耐,扬言来日一定斩妖除魔,血洗魔教。几日过去,天道剑派众人皆在搜寻玉权真人的下落,除了玉权峰的人还在苦苦坚持,不相信神通广大的玉权真人就此陨落,其余的弟子都已经认定其已牺牲,心中伤感不忍出声。
那日曦雪与三天侥幸逃出生天后,三天一直静心疗养。虽然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此处有千灵谷的人在,其医术高明,或许只剩下一口气他们也能将其救起。三天受千灵谷恩惠,不由得想起阴阳山中自称是天道剑派弟子的周通把千灵谷的几位弟子杀害一事,心中便不是滋味。
但是任千灵谷医术如何高明,也医治不了经脉断裂之伤。经脉乃是修真的重中之重,无药可治,无法修炼,乃是天下之共识。三天还记得当日一轩惊喜见到他生还的模样,但一轩一听到他右手经脉断裂的时候,笑容仿佛就凝固在那里,心伤之余强颜欢笑,还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人没事就好,修仙什么的修不修也罢,这些年来都没有听到过谁真正得道成神,羽化成仙的,人没事就好!”
其实其他人都明白,一个人若是不能修炼,在修真门派中便是废人。虽然天道剑派不乏情义,但所谓脸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天道剑派一卷神册开宗立派,崇尚武斗,若是不能修炼,恐怕怎么也会被人瞧不上眼。只是相比如今门派同门命丧黄泉,三天不过是断了经脉,在旁人眼中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也没有人去可怜他。
三天心中倒没有太看重这些,只是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好像从乾坤天剑诀的第六层掉落到第五层,只能勉强做到御空飞行,但是神册重罡的神通是决计使不出来了。相较于患得患失,三天更在意曦雪和惜缘会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去。若是她们误会自己使出魂宗神通,把这件事说出去,三天都不敢想象后果如何。只是他一连几天下来都不见曦雪踪影,而惜缘和一轩则时常来照顾自己,门派诸人并无异状,看来便是无事。
唯一让三天有点不安的是,一轩一直有意无意地跟着惜缘师姐的旁边,好像在隐隐地防备她会做出什么。
阴阳山处,紫武带着玉权峰的人还在断壁残垣之中开山劈石,寻找玉权的下落,一连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脸色憔悴,完全没了昔日的神采。但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似乎不找到他的父亲用不罢休。跟在他身后的嘉赐和一众师兄弟虽然心中也不忍接受玉权师父的噩耗,但是心中也早无希望,对紫武劝也劝过,但见他仍在努力寻找,自己作为玉权峰的一份子,自然也要跟着他拼命,尽自己对玉权的一份心。
如今虽然不见魔教众人,但也有魔教门徒袭扰之事。其只有寥寥几人,多半是来查探正道诸派消息,通风报信,如此看来,魔教卷土重来也不无可能。卓不凡自从听到玉权的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一直不放心紫武的情况,带着几位千灵谷的弟子前来帮忙。
卓不凡见紫武身子摇摇欲坠,虚弱不堪,劝道:“紫武,放弃吧!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玉权真人多半已经……”
还没等他说完,紫武对着卓不凡怒喝道:“我父亲修为高深,术法繁多,肯定还在苦苦坚持!正是过了这么多天,我才要快点找到他!”
卓不凡面对着愤怒的紫武也不退半步,劝道:“够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你看看你身后的师兄弟,他们陪你疯了这么多天,修为没你高深,他们可坚持不下去!”
玉权峰众人见紫武与卓不凡争吵,都默默地站了起来,紫武转头看到他们脸无血色,蓬头垢脸,脸色阴沉,没了刚才的气焰,颓道:“那你让我如何做?我明知道父亲就在这里,怎么可以放弃。”
卓不凡叹息道:“其实昨夜玄道剑派的沐安歌来找过我们千灵谷,他们之前在阴阳山中也死伤惨重,搜寻门人的时候找个这个。”他接过身后千灵谷弟子递过来的半截断剑,道:“玄道剑派向来与天道剑派多有间隙,虽然如今掌门新易,有心结交你们天道剑派,但尚未知你们意思,不敢轻举妄动,造成误会。只好托我们千灵谷转交,坦言你们天道剑派有什么需要吩咐尽管直说,他们一定尽力而为。”
紫武一看他手中的半截断剑,便认出那是他父亲玉权真人的却邪剑,身子摇晃,双手颤巍巍地接过,仰头跌足,脸上划过两道泪痕,久久不能出声。其余玉权峰弟子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一而足。
紫武苦道:“不凡,你替我转告玄道剑派的沐长老,说玄道剑派高义,紫武必不敢忘,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卓不凡道:“你打算继续找下去吗?”
紫武反问道:“仅是半截断剑又能代表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找不到我父亲,我就不会放弃。”
卓不凡见他言之凿凿,悲愤欲绝,手中不知何时暗抓了一把药粉,往紫武脸上洒去。紫武惊觉欲躲,却身体乏力,鼻子一闻,立刻昏昏欲睡,意识全无,倒在地上。
其余玉权峰弟子紧张赶来,刚欲发难,卓不凡解释道:“这只是昏睡的药粉而已,你们现在如此虚弱,若是魔教的人来袭,你们岂能抵挡得住?还是快快带你们的紫武师兄回去休息,等有了力气再来吧。这里还有我们千灵谷和其他正道各派,若是有玉权真人的消息,我们会马上告知你们。”
玉权峰弟子听后,知道乃是自己心情悲愤,难点怪错好人。嘉赐向卓不凡微微行了一礼,算是感谢,便与一众师兄弟抬着紫武回去歇脚之处。
……
夜晚三天休息之处,惜缘和一轩相继走入,只是惜缘脸色面带忧伤,一轩面带余愤,恨恨不平,似乎刚与人打了一架一般。三天问道:“惜缘师姐,一轩,发生了什么事了?”
惜缘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什么!刚才我还跟一轩说曦雪又跑到千灵谷为你访医寻药,差点又跟千灵谷的人打起来,看来她对你真是极好,我可没有见过她对何人如此上心。”
三天知道她在说笑,可是语气中连说笑的意味都没有,于是把头转向一轩。一轩倨傲不安,冷道:“玉权峰那些人无理取闹,说你们三人害死了玉权师伯,要找你们算账,刚才在外面惜缘师姐还被他们出言诋毁,若不是旁人拦着,恐怕那几个弟子会说得更过分!”
惜缘见一轩竟然直接说出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三天心头怆然,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仿佛什么回声都没有,心想若不是自己把那重明神剑给丢了,集合重明殇月之力,或许还能将那凶物给封住。
一轩看他脸色,立刻劝道:“玉权师伯本来就是固执之人,那种危险境地,他作为长辈,自然当仁不让。而且玉权师伯平日最重德行,肯定会以死相护,如今出了这种事大家也不想,你也不用自责了!”
或许惜缘也是三人中的一人,闭口不语。换了平时,以她的温婉达理,肯定能说出一大堆道理。
届时,营帐外突然有人大喊:“林三天,你这个混账快点给我们滚出来!”
听那愤中带悲的声音,三人心中一跳,便知来人是玉权峰的人,而且听他们恶语相向,多半来者不善。
“那群混蛋还不收手,刚刚找完惜缘师姐现在就来找你!”一轩愤愤不满,嘱咐道:“三天,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去,好好养伤便是。惜缘师姐也是,不要出去了,我一个人去会会他们!”
惜缘三天刚想拦住他,他却一意孤行地祭出他的法宝灵蛇剑,冲了出去。他这副架势不像是“会会”,反倒像是去拼命。如今玉权真人下落不明,若是则闹出什么事更是雪上加霜,惜缘不放心,便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三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外面的玉权峰弟子,因为他心中隐隐觉得真的是自己连累了玉权真人,心想若是外面追究起来,把自己的“事情”给揪出来又怎么办?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安定下来?明明大战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多事情?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尖锐,其中还夹杂了一轩和惜缘的声音,双方几乎到了势成水火的地步。
三天听到惜缘略显无助的声线,又听到一声大喊:“林三天,你这个缩头乌龟快点爬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莫非你真的问心有愧,不敢出来对质!快点出来!”
三天心想他说得对,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贱命一条,或许早就应该死在那阴阳山中,现在更不应该让一轩和惜缘难受,于是拂开帐幕,走了出去。
那几个玉权峰的弟子见到他略显虚弱的身子和稍显苍白的脸庞,声音都纷纷停住,双目之中尽都带着愤恨之色,竟毫无顾忌。
一轩无奈道:“三天!我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惜缘道:“林师弟,你为什么……”
带头一位玉权弟子恨道:“林三天,你终于肯出来了吗?我还以为你愧对玉权师父,在里面羞愧而死了!”
一轩刚想愤怒出声,却被三天拦住。三天问道:“这位师兄,若是你有什么吩咐请说出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位弟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事到如今还在假惺惺!假做好人!若不是紫武师兄早有严令,恐怕我早就跟你们三个人生死相见了!不过就算如此,我也要为玉权师父讨个公道,不然玉权师父死得冤枉!”
一轩怒道:“你们够了!三番四次出言侮辱,不要以为我们真不敢跟你们动手!”
“你觉得我们有说错你们吗!”那位弟子慷慨出声,道:“若他不是假好人,为什么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却不去帮忙去找玉权师父!到头来只剩下我们玉权峰的人在找!其他的人呢?”他环视一周,目光如剑,竟无一人敢直视他的眼神和面对他的质问。
一轩道:“三天他身上有伤,经脉都已经断裂,你还想他怎么样,还嫌他不够可怜吗?”
玉权峰弟子反道:“这次死了这么多弟子,一点伤又算得了什么!玉权师父是为了救他的,他又没有死,为什么不可以尽一份力!”
一轩道:“你们不要强词夺理!”
惜缘劝道:“我知道玉权师伯如今下落不明,你们十分着急伤心。但是大家也是一般心情,你何必要苦苦相逼!”
玉权峰弟子反诘道:“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若不是你们三人拖了玉权师父的后腿,师父怎么会……怎么会死!”
此字一说出口,玉权峰的几位弟子纷纷痛哭落泪,悲愤慷慨,其他弟子也是天道剑派的弟子,也跟着难过,但不像其心切罢了。
三天心想玉权真人在门派之中德高望重,如今也算死得其所,不禁反问自己,若是自己死去之后,谁又会记住自己?
谁又会记得林三天这个人?
玉权峰弟子痛哭道:“今日我们几个势要讨回个公道,要你们对着阴阳山磕头认错,以慰玉权师父在天之灵!”
一轩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看在玉权师伯刚刚离世的份上,之前之事我才不跟你们计较!如今你们却得寸进尺,莫要欺人太甚!”
三天和惜缘没有出声,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玉权峰弟子怒道:“我就知道你们不肯认错,所以今天我们为了玉权师父,把命也豁出去了,就算是动手,也要他们三人跪下磕头!”
一轩不服道:“打架可以,要他们磕头道歉免谈!”
“准备动手!”带头的弟子一喊,他身后的几位弟子纷纷祭出法宝利剑,而对面只有一轩一人,虽然势单力薄,但同样亮出兵刃,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惜缘劝道:“住手!你们快住手!”但双方血气上头,惜缘处境尴尬,声单力孤,如何会有人理她。
三天拉住一轩的手,道:“一轩!快点住手!同门之间有什么好打的!快点住手!”
一轩气道:“你别管我!这些人口出狂言,若不教训一下他们,以后你还怎么在门派之中立足!”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各人人心惶惶,以为是魔教来袭。众人往后一看,却见后面一白纱女子手执一把寒冰神剑,盛气凌人,远处一棵参天老树断根倒下,看那切口,众人便知那乃是曦雪以一剑之下斩下。但是那树极为粗壮,而曦雪却能一剑斩下,真是骇人听闻。几个玉权峰弟子一时被曦雪神通所摄,竟说不出话来。
惜缘看到曦雪出现,心中惴惴不安,知道以她的性子,事情多半要变得更加复杂难办。
曦雪横剑冷道:“一群人欺负一个经脉断裂之人和一个弱女子,真不害臊!难道玉权师伯对你们的教导都扔了吗?”
一提起玉权真人,那几个弟子立刻重带愠色,狠道:“你没有资格教训我们!我知道你修为高深,我们几个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我们就算没了命,也不会让玉权师父死得不明不白!”
“好!”曦雪娇喝一声,道:“无论你们多少人上,我一人全都接下了!”她手中殇月神剑剑上凝光亮起,竟不像说假。
正当曦雪与几个玉权峰的弟子快要动上手的时候,一道怒喝声又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紫武站在前方,怒不可遏,身后嘉赐紧随,脸色又着急又无奈。
紫武赶至那几位玉权峰弟子身旁,质问道:“谁让你们来的?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紫武声音如雷贯耳,是谁都知道他已经生气到极点。
“我,我……”那几个弟子一时说不出话来,随后那带头的弟子一咬牙,道:“没有谁让我们来,我们是自己来的!这次来就是要还玉权师父一个公道!不能让那些小人暗自高兴庆幸!白白让玉权师父牺牲!”
“你说什么!”紫武生气地抓住那带头弟子的衣襟,恨道:“我父亲还没有死!你在说什么啊!”
那带头弟子怔怔地看着紫武,眼泪直流,道:“紫武师兄,玉权师父他……”
紫武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默默地****自己伤口的同时又有可能暴起伤人,场中之人都不忍劝说,或许知道紫武其实比谁都明白,玉权真人,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紫武道:“我爹还没有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有这样的空闲做这种事情为何不去多找一刻,或许就有了线索也不定!”
带头弟子痛哭流涕道:“紫武师兄,玉权师父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紫武一把将其摔在地上,须臾之间祭出正武剑,抵在其喉咙之上,激动问道:“你敢再说一遍,看我不帮我父亲处理了你这个逆徒!”
“紫武师兄!”
“剑下留人啊!紫武师兄。”
……
旁人尽皆劝喊,生怕紫武一个不留神,便将手中之剑刺了下去。
嘉赐拉住紫武的身躯,劝道:“师兄,冷静点!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紫武怒目圆睁,不知道要喊给谁听,道:“我爹还没死!若是谁再敢说我爹死了,我一剑杀了那人!”
他看向那几个玉权峰的弟子,道:“还有你们几人,竟然敢寻滋闹事,把我父亲多年来的清誉都败光了!把玉权峰的脸面都丢光了!杀了你们也难以抵错!今日我就要替我父亲做主,把你们几人逐出门墙!”如今的紫武丝毫没有平日的风范,目光凌厉,令人畏惧。
嘉赐苦苦道:“师兄!这几人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罪不至死,也不应逐出师门!你就看在这几人自小就跟在玉权师父身边的份上,你就原谅他们一次吧!玉权师父平日处事最为公正严明,若他见到你这副模样,绝对不会让你如此作为的!”
带头的玉权峰弟子从地上爬起,跪在紫武的面前,哭道:“师兄,我们已经没了玉权师父,不可再将我们逐出师门啊!你就算是杀了我们,也不可以将我们逐出师门啊!”
其他人都不忍心看下去,出声相劝,只是紫武仿若是打定了主意,任谁的劝说也听不入耳。
曦雪见状,挺身而出,道:“紫武师兄,阴阳山之中,玉权师伯曾经有一言要我托付于你,说你听后自会明白。这几天我见时机都不对,所以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那句话惜缘和三天都听到,只是紫武一直都认为玉权真人还没死,作为遗言嘱咐,说的时机自然是不对,所以两人也一直都藏在心里不说。
紫武听是自己父亲的托付,神情大变,道:“曦雪师妹请讲!”
曦雪一字一句庄重道:“玉权师伯言道,天地之间有正气,正气在心,百邪不侵,一剑向前,无怨无悔!”
旁人听得云里雾里,但紫武一听之后目瞪口呆,跌足跪地,嚎啕大哭,流泪不止,自顾自道:“孩儿一定谨遵父亲教训,斩妖除魔……不再……”
随后他在胸口之中颤抖地掏出半截断剑,把它握在手中,命令道:“如今我父亲玉权真人已亡,依下山前真道师伯的吩咐,由我指挥众人。现在正道诸派大多撤离此地,我们多留无益,立刻启程回天道山。”
众人听他吩咐,觉得他好像已经变回原来那个严谨小心的紫武师兄,但他倏然一变,让人不免担心他的状况。
紫武仍然跪在地上,把手中断剑递到旁边嘉赐的面前,苦道:“剑在人在,剑断人亡,我们玉权峰弟子带着断剑回峰,以剑为冢,为我爹举行葬典,期间所有玉权弟子轮流看守祭拜,不得有失。”
嘉赐答道:“是!师兄。”
紫武站起来道:“我要最后去阴阳山一趟,其他人打点一切,准备启程。”
嘉赐和玉权峰的弟子深怕紫武会做什么傻事,于是都说道:“师兄,我们也去吧!”
紫武默然道:“徒弟的本分你们已经做够了,剩下的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做,你们又来作甚?”说完,他便往阴阳山的方向走去。
众人看他萧索而有落寞的背影徐徐离开,尽皆唏嘘不已。等他离开后,各人都依其吩咐,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天道剑派。
过了不久,紫武归来后便带着众人出发。有人见他回来之时已无了身上颓势,尽管他额头鲜血直流,但其神情肃穆,决意憾人,有弟子说他们在他身上见到了第二个玉权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