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晚还是要嫁人的嘛。”
“那……”郑寒有些疑惑了。
李广贵轻轻吐出一口气:“东厂不能没人管着,我将它交给你,一来是放心你会管好东厂,而来……也是让你有个依傍。老头子不能当你一辈子靠山,可这东厂却是能靠得住的。”
郑寒低垂下头,轻轻咬起了下唇。
“东厂在你手里,便谁都不敢动你。往后等朝局稳定了,你再找个稳健可靠的人将东厂交出去,岂不是更好?”
“那外公为何不先找一下那个合适的人,然后亲自将东厂交给他?”郑寒抬头问道:“毕竟只要外公在,我依旧还是谁都动不了的啊……”
李广贵哈哈笑了两声:“粘粘糊糊的丫头!”他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里的玄石令牌塞进郑寒手里:“先给你拿去玩玩,耍耍威风,还不乐意?”
他说着,站起身来,缓缓扭了扭腰:“老咯……果然是不得不服啊。”
郑寒跟着站起来,轻柔地敲了敲李广贵的背脊:“外公也是一晚未睡,还是先休息去吧,等外公休息好了,咱们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不好。”李广贵抖了抖四肢:“老头子记性差,万一睡一觉又给不记得了,那怎么办?”
郑寒无奈,可又实在是不乐意将东厂接下来。
要知道,她可是个女的,领着一群太监在大周政界当出头鸟,让整个大周所有人将目光盯在她身上……还得处理整个大周朝中内外的八卦闲事,还得从这些微不足道的八卦之中,找出重要的消息……
天啊,想想就头大!
放过她吧!让她就做个厚脸皮的纨绔好了!
“外……外公啊,要么你看,程锦不是挺好的?不如将这令牌给他好了呀……”郑寒垂死挣扎:“您当初收他做义子,不是也有这个打算的吗?”
李广贵这回却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他站住了身子,目光似乎看向窗外,却又没有落在实处。
过了好一会儿,李广贵苍老的声音才又一次响起:“小寒……有句话,叫做活到老学到老。”
郑寒眨了眨眼,然后点了点头。
“外公这么大年纪了,竟也才学到了一些道理。”他说着,回头深深看了郑寒一眼:“就是有些人啊……若非到了最后关头,切莫彻底信任。每个人,都是骨肉包裹着的一颗心——除非割肉拔骨,否则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心是怎样的。”
郑寒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明白李广贵为何要说这样一句话。
李广贵却没等她有所反应,便跨步走向门外。
他边走边说:“是有些倦了,老头子要回去睡觉咯……”
郑寒在屋里看着李广贵,见他步伐轻松,背着手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怔忡。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玄石令牌,竟觉得有些烫手。
郑寒缓缓退了两步,往凳子上一坐。她将令牌放在桌上,歪着脑袋仔细看着——看起来,昨夜皇宫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李广贵怎么会突然跟她说这些……
可是,这东厂……她真的要接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