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一处陡峭石梯,小仙爬得上气不接下气,喘道:“还有多高?”
花槿木安慰道:“没多高了,已经爬了大半了,看到上面那粉红的桃花了吗,到那就是饮光寺了!”
小仙哀嚎道:“怎么还那么远!为什么人间的佛门都住这么高的地方?”
花槿木侃道:“或许是住的高,望得远?抑或是住的高,离天更近,更易得道?”
小仙摇头晃脑地嘟哝:“何必呢,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花槿木一拍他头:“就你话多,仔细你脚下的路!”两人沿着石梯,蜗牛般不紧不慢地向上攀爬,到后来,已经隐约能听到寺里的午祷钟鼓。
又一个多时辰过去,日头已近午后,在两人的不懈努力和“坚定”信念的支撑之下,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山顶。
小仙冲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操起一口古井旁的大瓢勺狠狠地灌了两瓢冰凉的井水。井水一下肚,小仙全身打了个激灵,舒服地叹口气,用袖子随意抹了抹嘴,此刻方有心情欣赏峰顶奇秀景色。
“楼阁凌云势,峰峦叠翠层”,合掌峰外险内秀,万仞之上,山拥古刹,祥云缭绕,恍若仙境。
云生足下,倒是别有一番心旷神怡。小仙疑道:“这饮光寺怎没有大门?”
花槿木笑道:“你且看那两棵桃树。”
只见眼前两旁植了两株粗壮桃树,虬曲多枝,粉花盛开,鲜花满地。那虬曲的桃枝向两边抱作一团,恰似一道敞开的大门。桃树上各悬挂一副对联:北斗挂须弥,杖头挑日月。
小仙赞道:“好对联,有魄气!”
两人在门前默站了一会儿,花槿木随手揪住一个手捻佛珠串的小沙弥,回礼道:“烦请小师傅通禀不嗔大师,故友舜华来见。”小和尚面无表情地看了两人一眼,扔下一句“稍等”就匆匆离去了。
小仙窃窃私语:“哇,果然得道活佛的弟子就是不一样,他听到你的郡主名头都没反应的……”
“……”花槿木用手肘捅了捅他:“整整你的衣冠,待会儿才好见人。”
小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我衣服不乱没啥整的,有必要吗?”
“这次咱们去见的人是位得道活佛,来头大得很,当然得注意点形象。”
“他在外游历点化世人二十年了,碰巧前几天才回,我也是非常巧合才能与他有此一约。”
“知道见他一面有多难吗?知道多少人想见他却求之无门吗?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沾了我的光,你怎么有幸见他。”
小仙:“……”
说话那瞬间钟磬齐鸣,佛号长诵,云端之上传来声声梵唱,那种纯粹之至的仙音直抵人心,仿佛能洗涤灵魂。
花槿木一拉他袖子:“走,咱们洗手拜拜佛祖菩萨去。”
谁料一到正殿,香火缭绕,善男信女,如市集一般嘈杂。小仙大出意外,摇摇头:“都说佛门最清净,饮光寺既然堪称大靳净土,怎地还是如此喧闹!”
佛殿佛堂内外,沙丁鱼似的挤满了善男信女:这些人上山来,有求财的,有求福的,再有不外乎就是求缘的,反正无不满心带着欲望和渴求。
他歪头一想,于是打算去后殿躲躲清净。
无意间闯入后院花园的小仙一面穿行于一条曲曲折折的羊肠小径,一面好奇四处张望。
禅房花木深深,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