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礼中间的红衣女子渐渐围了过来,代替皇宫里熠的侍卫,围绕在熠的身边。这些模样娇美的女子,自然是怀有目的的在帝王的面前表现自己,因此几乎个个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熠、搔首弄姿。然而,这个声誉极高的帝王不过是将她们当做过眼云烟,不对任何一个女子的娇颜多留意片刻,他慢慢走着,略略侧脸,包涵的对她们淡笑。此时此刻,熠正对面,一个穿着不同于熠身旁众女子的女子静静的望着他。脸用特殊的画笔绣满了纹饰,用蛊惑的紫色,深深浅浅勾勒出了所想表达的意象——神秘、馥郁和不可窥视。她穿着金红的长裙,披着蕊黄的披风。一条紫罗兰的腰带,上面绣着金丝的花。头上配了一条长长的秀珠丝巾,丝巾薄而透,风一起,丝巾就飘扬了起来。一堆孔雀绿的头饰沉甸甸的挂了下来,闪闪晶晶的。很明显,这就是祁篁国于成千上万祁篁国民中挑选出来祭祀‘丹舟沿女神’的‘祭神女’。看了一会儿后,她眉尖一簇,抢身而起,架空轻越数步,抛开了数尺长的水袖,将近处座椅上架着的遮阳纸伞掳了过来。七八把色泽缤纷、绘制精美的纸伞,美丽不亚于娇艳的花儿,在女子水袖的指引下,宛如一只优雅表演的凤凰。众人赞叹的望着她,而祭神女身形一转,凭空转身。同时,袖边的纸伞也跟着急急转身。她在做什么?表演吗?看情况不像……就在看客们遐想万端的时候,熠感觉到自己的视野被一片斑驳鲜艳的色彩占据了,奇异的花伞像是一座花桥在他面前出现,一个打扮的精致玲珑的女子,在花般的纸伞上踏着舞步,明眸倾动,似乎在注视着他。这样出乎意料出现的花伞,和以这样形式出现的祭神女,是熠身边围着的女子始料未及的——不该这样!这不是祭神女祭神舞蹈的内容!不过不管此刻她们是什么心态,花伞无心张扬的翩然而至,还是迫使她们让开了一条道。祭神女独自舞了一小段之后,突然弓下了身,恭敬向熠伸出手来。这一系列出乎意料的表演,在此刻表明了目的:帮助着熠远离簇拥着他的人群,回到唯他能坐的位置上去。面对意外情况,熠有着比寻常人更多的镇定,他冷静的伸出手来。曾经,一伞之遥,却可以远的如同两个世界,高不可攀的帝王和昙花一现的祭神女,似乎没有可能触碰到,但此时,他们却奇迹般的握住对方的双手。浓妆之下,祭神女的表情是他人无法知道的,只能看到的是熠波澜不惊的神情。祭神女左手水袖从他身侧轻柔的拂过,他们身后的花伞便听话的排到了前面,成为新一级的踩踏的阶梯。一直到熠和祭神女落到了熠的席位上。“舞蹈很美,继续吧……”熠松开了祭神女的手,柔柔一笑,清明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慷慨的停顿。“嗯。”祭神女应道,欣喜若狂,脸上的花纹也随之闪耀着别样的色泽。她侧身行礼,然后就迅速的到了祭祀场地中央。音乐悠然响起,祭神女踏着节拍迈起步姿。祁篁国民钟情茗茶,所谓的茶礼,就是品茶盛礼。而这一场茶礼中的祭祀典礼,是以活人祭祀的方式,来表达对‘丹舟沿’女神的崇高敬意,而这个以身祭神的人,毫不疑问,就是祭神女!茶礼四年一次,但非按时举行,上一届茶礼距今已隔二十年。祈篁国富民强,自然不存在无资庆典的可能,但国家无力举办的原因鲜为人知。可是六年前的旷世灾难,使得几乎所有人都在极长的时间里沉浸在了悲伤之中,因此国民要求举办茶礼的呼声日益高涨。国民祭祀丹舟沿女神,与其说是敬畏神明,不如说是祈求平安。这支祭祀的舞蹈堪称‘绵端’一绝,但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凹面的右边的前几排,坐的都是名声显赫的人物,酷好面子、附庸文雅的人即使不懂,也卯足了劲儿的对舞蹈又夸又赞。但也有另类的人,因为看不懂而闷闷的聊天,甚至还有干脆趴在案头睡觉的人。熠不带感情色彩的目光望了过来,不露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臣子。一个赭色衣服的男子着急的看着前面埋头睡觉的青年,突然抡了他一拳:“枸杞,醒醒啦,皇尊盯上你了。”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睡觉的男子郁闷的几乎要大喝‘是谁!’,但在看到熠正在朝他们方面注视的时候,便立刻正了正身子,正襟危坐了起来。熠的容颜过于俊美,让人叹服那只能是由上古氏族精心制作出来‘神品’,而这个拥有同样拔尖面孔的陌生男子,一定会让你不容置疑的确定他是我们的同类。他的面孔比熠的更为真实,轮廓分明的脸让人觉得可以触摸,虽然不具备熠那种朦胧的美感、但却多了最能彰显男本色的英气和勃发;虽不可能像熠一样给人带来巨大的心灵震撼,但同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一个人的心。这个双十年龄的男子叫杞浮光,父亲是经营药材的巨商,他家的药材店叫做‘杞人忧天’,似乎有些对皇室大不敬的味道,但是一直垄断昂贵药材,因此在都城名气很大,连皇宫都要不时来这里配药。杞浮光十四岁时,家中以钱为门,把他送入军校,好在他不负重望,十八岁时便成为了麾军上将。麾军自建立到现在的数千年,能够以四年军龄换得上将头衔的,他还是第一位。但不穿军装的他绝对不会被人猜出他一个军人。这个男子习惯在额头上系一条歪歪的抹额,穿着不端不正、不规不距。言行不羁、举止不拘,纨绔味十足,而军人严肃的影子一点儿也没有。浮光老老实实的坐着好一会儿,终于无法忍受无聊的滋味,翘着椅子脚向后倒去,笑嘻嘻的同赭衣男子说:“比比,讲个笑话给我听,不然我又要睡着了。”这是他在都城的旧友,叫做焦比,因为父亲是高官,他也就捐银挂了个官衔,但只是虚职而已。因为吃穿不愁,又没有进入伍从军,焦比终日在都城吃喝玩乐,体形日渐走样,自然与麾军上将没法比。他也不计较这些,每年浮光休假,他都会腆着个圆滚滚的肚子,赶到港口迎接旧友,每次刚一见面,浮光就不忘奚落的叹道:“哎,比比,你又肥了。”不过行走在身形近乎完美的麾军中,他的形象还是很招风的。比比瘪了瘪嘴:“不讲,你笑点太低,每次我才起了开头,你就乐不可支了。”“不愧是老朋友,这么了解我。”浮光偏过头,嘻嘻哈哈的拍着焦比的肩膀。比比也傻笑了一下,向前伸着脖子与浮光热聊了起来,聊得内容天马行空、七荤八素、乱七八糟,没和他们俩相处惯的,还真的很难听懂他们抽象的对话。聊的正酣,比比终于说了一句旁人能够听懂的话。——“枸杞,你觉得祭神女怎么样?”光顾着聊天的杞浮光这才注意到了茶礼上的祭神女。浓妆将原来的相貌盖住,此刻的女子如同一个区别于凡人的鬼魅,每一处都是奇异的,难道神灵就是这样的样子的?他沉吟了一下,笑道:“这么快就盯上一个,你小子能耐了!”“不是,”焦比挠了挠头,“我是说她造型。”浮光如同瞻仰艺术品一样的打量着祭神女一遍,道:“怪,反正看起来已经不是个人了。”焦比眼睛一亮,笑着说:“对,我也是想说她会不会不是个人。”“她不是人,难道是冥夷?”冥夷和人长得虽然一样,但如果没有亲手杀过冥夷的人是不可能瞧见‘冥夷’这种生物的,所以她显然不可能是冥夷,那么......杞浮光的头脑里迅速的闪过一些猜测,但都一一否定了。“你看祭神女的舞蹈。”焦比道,“听说这支舞很诡异,不是人用能力跳的。”“舞蹈?我怎么可能懂这个!”浮光定定的望着祭神女,就如这个女子的来路是个谜,她变幻莫测的舞步也让人琢磨不清,杞浮光依旧疑惑。“她是以武化舞!”说这句话的,是浮光身边的一个左颊有一块红色胎记的中年男子,毋庸置疑,他是一个大官贵族。这个男子故意的拉长语调,这还是有用的,前后左右的军官都引起注意了。接着,他娓娓道来:“‘以武化舞’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首先是具备有雄厚的武功底子,再然后,通过一种药物,将武功的底蕴转化为舞蹈所需要的能量。”“一种药物?”浮光问,“你知道是什么药吗?”“枢蛆。”浮光神色一变。
同类推荐
宠妻无度:妖孽狂妃逆苍穹
曾经站在巅峰的女子,叱诧风云,无数人对她的的财富动心,却无懈可击。可天意弄人,完美的她因意想不到的反叛而消失在这个世界。无尽虚空,废柴少女命运轨迹改写,任意欺压凌辱的她一朝蒙尘、一朝风华难掩,从此踏上强者之路,逆路而上,傲视群雄、傲视苍生……他,帝国殿下,冷魅腹黑,天赋异禀,却唯他独具慧眼伴她、宠她、缠她。两人上演强强联手并肩相随征战天下。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