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二桥,我不能撇下你先走,想办法我们一起走!”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英雄,这些话会不会煽情,但至少这是我的心里话。二桥听后也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兄弟,等出去了,二爷我有吃的先分你一口,只要你要去厕所,我二桥就算跑肚拉稀也先等你舒坦完了的!”现在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想办法吧!我们遇到的困难是我们不够高,想解决就只有让自己高或者让墓顶自己降下来,让我们能轻盈的触到。这第二种方法显然是不可能的了,那只有考虑怎么才能让自己站的高些。那我们现在长高是来不及了,唯有往脚下垫些东西,而且需要很高,甚至一个人的高度。
“有了一个人的高度,我们拆的棺材啊!”我想到之后自然的说了出来,和二桥都拍手叫绝,天不绝我们啊。抓紧回去抬棺材,这一路不能说跑,二桥简直是飞奔啊,我揣着那烧了两次的褂子也跟了上去。有些激动,我们也顾不得脚下了,没一袋烟的功夫到了大厅。这次点着火柴把褂子引着了,这暗红的光亮照在旁边的棺材上,我和二桥恭恭敬敬的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进入这墓室纯属意外,现在唯一的机会来了,需要借用你老人家的棺材,希望你们能原谅。再说了,这可能日本人早来骚扰了一次,都有可能洗劫一空而去,我们算是好人了吧!我和二桥把两幅棺材凑在一起,然后倒置过来,把骨头都倒在了一处。我们把两个棺材压在一块,然后抬着往出口那里走着。这东西说不沉是假的,虽然是空的但也有些份量,尤其是两个叠在一起。
路上我们还歇息了一次,事不宜迟,我们找到记号后把其中一个棺材竖了起来,另外一个横在那里。竖的是顶替二桥的作用,横的那个是往棺材上爬时垫脚用的。这棺材的设计是一头大一头小,真是帮了我们大忙,踩上去稳稳的,可比二桥牢固多了。最后决定让二桥先上,他的体力不行,需要我在后面拖他一把。在我的帮助下,二桥终于进了那个洞口,似乎离着出口只有一步之遥了。上半身进去之后只有靠着胳膊上的力气撑住身子,然后双脚往上蹬,一点点的交替上爬。
“三生,还行,刚能通过一个人,你也上来吧!”二桥说完上面也掉下来一些黄土,我正好站在下面,倒是把我眼睛迷住了。赶忙搓了搓,这个空,二桥的腿部也爬入顶部的洞穴了。现在临到我了,却对这里有些不舍,回头看了几眼,想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多烧纸赔罪!我在京剧园子里练的功夫还没忘,这靠两米的棺材我一个助跑就能跃了上面,心想再见了,然后发力一跳,对着那个洞口弹了进去。随着脚下的力道,棺材也倒了下去,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也成了碎块!
人在黑暗的圆桶的空间内,很容易急躁,而且容易出汗。我催促了二桥好几次,让他快些,我再后面光吃掉下来的杂土了。这个洞穴比井细多了,我们手脚并用,交替上升,在历经了大汗淋漓之后,终于到了外面。外面竟然是一个山谷,到处是参天大树,而且都比二桥还粗。我们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休整一番。这里的大树很茂密,树枝都连在了一起,如果不是秋天和冬天,几乎看不到星辰。我们在里面将近了10多个时辰,现在都已经深夜了。
后来我和二桥把洞口用树枝和石头掩盖住,希望后人不会再去打扰这对不知姓名的夫妻。口渴的要命,我们顺着下坡到了低谷,终于找到了水源。补充了体力之后我们铺了些杂草慢慢的睡了,我还梦见墓里的那对夫妻要来找我和二桥拼命,穿着一身明朝的衣服,样子很恐怖。起来的时候不晓得是冻起来的还是太阳光刺眼,我看见旁边的二桥还在酣睡,想这究竟是不是场梦呢?我伸进口袋里,摸到了玉佩还有那一盒火柴,才确认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叫醒二桥,发现我们迷路了,最后只好又爬上山顶,看了地形找到村庄的位置,赶了回去。
等到山底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山的形状如同一个乌龟一样,顶部似乎有个尖,前面也有些凸起。回想起走的方位,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墓穴是挖山建造的,呈一个“中”自行,棺材就摆在中间的位置,两头都是走廊。我的天啊,这在当时得耗费了多少人工啊,没有机械的年代这些究竟是怎样完成的。我们挖姜窖掉进来的地方应该是中字的一头,我们现在出来的位置是另外一头,只是隔着一座山而已。可能墓室的主人也想不到,自己的墓穴被后人盗过,加上我们至少两拨人了,当时下葬时候墓穴里面的情景我们是看不到了,不免有些遗憾。
二桥劝我不要多愁善感,让我想想回到村子里如何对大家说吧!如果解释出来古墓之类的,恐怕又得引起热议,最后我们编造说掉进一条地下河,顺着河水我们淌到一个海边,农村那时候的科技不发达,人们的思想陈旧,大家也都信了。到了村庄大家对我们的平安归来表示吃惊,并表示在我们掉下去的那刻,娟子就回来喊父老乡亲去挖土抢救你们,可越挖土下沉的越多,最后没人敢动工了,以为我们死了。当时就有老人传说那里住着神兽,谁去那里打扰了它的静修会有杀身之祸。最后村干部和大家商议,放弃对那里的开发,后来这事就搁浅了起来。我和二桥绝口不提当天的事情,慢慢的也让大家淡忘了。
出来之后我最在乎的就是《点穴风水》了,以前说实话都是当作小人书和故事书看的,对于爷爷写的东西我压根就没有信过。里面的猛兽和僵尸,还有奇异的事情,直到这次从古墓里逃脱出来我才深信不疑。慢慢的我也研究了起了这本异书,最后都能倒背如流,同样时光也匆匆而逝。那几年我也一直想做个本分的农民,和二桥天天过着简单的生活,甚至都忘记了我们曾经下过古墓。只是那个玉佩和我爷爷留给我的书让我包在了一起,好好的保存着。
下乡结束回到北京城的时候我就26岁了,在乡下的这些年里我除了结识了二桥这个生死与共的兄弟,更加的学会了对生活的态度,那就是循序渐进,顺其自然。我的命运或许很悲惨,在相同的时代,和我这样的何止千万。在江州的知青了很多都在那边找到意中人结婚生子的,更有人入赘在此,没有回来。里面应该属我和二桥留下的时间长,大约7年的光景。二桥还和家乡的父母沟通书信,而我是彻底的与家乡隔离了7年。二桥每次在收到家乡的书信,总是喊我一起读,那份亲情虽然与我无关,但更多的是感动。
二桥的父母去了吉林做人参的生意,等回家的时候在北京我们分别,俩个大男人在火车站哭的稀里哗啦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生陪伴一生的朋友只有自己,自己忍着吧。把二桥送上吉林的火车,我强忍着模糊的双眼回到了家乡——北京城。回家走的时候我特意转路走了趟天安门,还是老样子,红瓦高墙,好不气派。回到郊区老家,踏入故乡的热土,心里是另外的一种感觉。在火车上一天一夜没有合眼,都在和二桥调侃,现在还是精神充沛,真和打了鸡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