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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迹

这可不是什么死神之眼,这是雷蒙和蕾拉联手施展的魔法,两个人真的是“联手”在施展这个庞大的魔法。

那天,雷蒙还是告诉了蕾拉详细的救治经过,然后蕾拉追着暴雷蒙打了一顿。出于缓解这位伪修女羞怒情绪的考虑,雷蒙勉强放慢速度,饱餐了这顿的花拳绣腿。等到蕾拉不再鼓着嘴巴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可以静心研究怎么救人。

蕾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冰冻术有这样的威力,两人赶到湖边,蕾拉的冰冻术确实连遗留下来的水坑里的水都没办法全部冻结。然后雷蒙只好模拟当天的情形施法,双手握着蕾拉的手与魔法棒施法,冰冻术水准也不行,即使蕾拉做出巨大的牺牲,让雷蒙抱着合握双手施法也不行。两个人都坐在湖边,蕾拉很丧气,苦想着那天魔法威力突然爆发的原因,雷蒙却是一点都不介意,他甚至不介意抱着蕾拉多试验几次。雷蒙想的不是这些魔法的东西,他宁愿这个办法行不通,省得自己麻烦又冒风险,看着蕾拉低垂的脑袋下面露出的修长洁白的脖子,忍不住心中一阵阵的悸动,有一种跃跃一试的冲动想去抱抱蕾拉,亲她,抚摸她,雷蒙强行压抑住自己的这些绮想。回想起来最近自己变得欲望有点强烈,以前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有想亲近的冲动,但从没有这么强烈过,可能自己很喜欢接近这个长相平凡性情可爱的女孩子,但更大的可能是身体发生异变带来的心理的变化,雷蒙自认为自己一直是个理性的人,虽然还有逃命的压力,但最近经常发生的烦躁与逃命一点都没有关系,确切的说是有一种饥饿感经常在心里浮动,挥之不去,人也偶尔莫名其妙暴躁起来,像在教堂里,换做以前的自己,是不会为这样的事情生蕾拉的气,最后雷蒙只能强行压制下去,但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压制的住。雷蒙也不敢跟蕾拉讲这些,她已经为自己背负了不少东西了,她是那么的信任自己,愿意跟自己一起亡命逃亡,雷蒙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在雷蒙胡思乱想的当儿,蕾拉哭了,她早晨出去闲逛的时候,冲动的把附近一些遇到的病人动员到教堂去,以为雷蒙这个奇怪的人有办法治愈她的病,也一定能治愈他们,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子。想起那些路上遇到的像流浪狗一样死去的人们,垂死病人绝望的眼神和亲人们的哀伤,想起人们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来的强烈的希望的眼光,蕾拉哭得涕泗横流。雷蒙拿着手帕擦着蕾拉的眼泪,却像森林大火里灭火的消防员,刚扑灭这一束火苗,又冒出来另一束,搞得雷蒙手忙脚乱的。

“好了,别哭了,蕾拉,我想到是什么原因了,我们再试一下行不行?”雷蒙叹了口气,女人的泪水真的是无上的杀人利器。

雷蒙拿出短刀割破自己刚刚愈合的手掌,鲜血冒了出来,雷蒙把发呆的蕾拉拉了过来,把蕾拉的双手和魔法棒合握在一起,蕾拉在雷蒙的示意下施展了个冰冻术。咯吱咯吱的冰冻结的声音延长出去很远,整个湖面被冻得严严实实,蕾拉惊喜之下在整个湖面上打起滚来。雷蒙苦笑了,果然跟自己的血液有关,宴会厅魔法球爆炸之前,用没受伤的左手摸魔法球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当用割破的右手摸球体时,异变才发生,后来为了挖湖边这个坑,也是弄得手上血肉模糊,刚才的时候,自己隐隐就觉得这个关联性很可疑,料想是魔法的力量会与与自己血液中未明的东西沟通,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还有好几个问题要解决,蕾拉,不要太兴奋了,我并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做好这件事情。”

“我觉得你一定行的!”蕾拉兴奋的跑过来拉着雷蒙的手。

这个家伙凭什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雷蒙笑着拿起手帕,想擦掉蕾拉脸上的泪痕,蕾拉不好意思的夺过手帕,转过身去像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抹起脸来。

“用这种办法,一次只能救几个人,你把我的血放干都不够救那些人!”

“那你说怎么办?”蕾拉干脆放弃思考了,陪着雷蒙坐在湖边思索。

雷蒙看着阴郁的天空很久,初冬潮湿的天气里,只有淡淡地阳光,要救人就要把阳光汇聚到灼热的地步,才可以驱除病人身上的那种什么虫子,救蕾拉那天也有运气的成分,刚好有几缕较为强烈的阳光出现,这几天就看不到那天的好天气。拨云雾见苍天这种事情幻想一下还可以,不是人力可为,把整个湖结成冰悬挂起来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去想,做出像那天一样的大冰坨子,既费力效果又差,所以还是得从怎么大范围收集阳光下手。看着天上浓淡不一的阴云在天上翻滚,良久,雷蒙问蕾拉,“你会施展一种魔法,把大范围空气里的水份凝结出来吗?”

“有一种魔法叫迷雾术,用于迷惑敌人或者隐藏行踪,可以用施法凝结空气中水汽的方式施展,但是范围不会很大,至多百米方圆,你想干嘛?”

“光线在密度不同的物质里会折射,也就是光线的线路会歪掉,一般来讲密度差别越大,弯曲的角度也会越大,这是我在我父亲留下来的一些书里看到的,我不需要你凝结出水珠,只要你加大空气中的湿度,并保持这部分空气的形状和湿度的均衡,当然范围也要足够大。”雷蒙详细的跟蕾拉解释,担心她听不懂。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把这些湿湿的空气控制成像你说的两个圆盘合在一起的形状,这种魔法我从没有施展过,不知道行不行。”蕾拉听是听懂了,但是很没有把握控制好这个魔法。

“如果你一定要救这些人,你一定要会!你可以先试验一下,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再开始逃跑?”雷蒙笑着对蕾拉说道。

蕾拉按照雷蒙的提示,开始试验起这个奇怪的魔法,在空气里先凝结出水汽,然后再散去就可以加大空气的湿度,进而控制密度,难的是控制空气的形状,而且天上是有风的,用什么办法能让这部分的空气呈现一定的形状又不会散掉?蕾拉真希望自己的老师能在这里,她也从没有这么卖力的研究试验过魔法,以前都是把魔法当做一种好玩的东西来着。

天黑下来之前,蕾拉想了个办法,她突发奇想的通过构造一个凝水魔法力场来实现雷蒙的构想,通过凝水魔法力场来保持对周围空气水汽的吸引,再通过控制力场的形状和向周围辐射的力度,来实现对周围空气湿度的控制,只要力场能够维持到想象中的程度,不管空气怎么流动,力场周围的空气团仍能保持这个均匀变化的湿度,进而达到雷蒙的要求,就像一块稀薄的巨大的冰块悬挂在天空上,收集阳光就成为可能。等到蕾拉把自己想象的魔法施展出来,淡淡的小小的光柱从湖面上空洒下来的时候,连对这个事情不大感兴趣的雷蒙也兴奋了起来。事实上,蕾拉并不知道自己施展的魔法有多么惊人,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营造一个魔法力场并且精确的操纵着它的形状和力度,这需要多么大的魔法力,需要多么细腻的魔法感受力和操控力,这是何等绝高的天赋!如果蕾拉的老师看到了这种情形,估计他那把老胡子也会惊喜得颤抖不止!

第二天近午时分,天气依然阴沉,蕾拉和雷蒙站在恩特诺尼亚镇的制高点——教堂钟楼上,雷蒙割破自己的右手和蕾拉合握在一起,蕾拉在兴奋中念诵起咒语。天空中的水汽开始汇聚,因为远在天空之上,也无法判断距离,蕾拉紧闭着眼睛在施法,只能凭自己的感知力去操控,她并不知道自己结合雷蒙的力量凝聚起来的云团有多么巨大,尤其是从教堂下方往上看得时候,整个云团仿佛覆盖了半个天空。等到云团凝聚到一定程度,蕾拉在云团里构造了一个魔法力场,专注的操控起这个魔法力场。雷蒙一边忍受着勃然跳动的心脏带来的不快,一边观察着云团的效果,提醒着蕾拉的操作。慢慢地云团淡去后,从云团中摇摇晃晃的投射下来一根光柱,光柱投射在小镇外边,雷蒙提醒着蕾拉对力场做出相应调整。这个光柱摇摇晃晃的往镇中心移了过来,雷蒙一边提醒着蕾拉,一边注意莫克的手势,等莫克的手势打出一个手掌向上的姿势时,雷蒙指示蕾拉保持这个状态不再改变。蕾拉正闭着眼睛专注的操控着魔法场,雷蒙首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仔细端详蕾拉的脸,这张平凡而苍白的脸透着一股执拗的坚持,紧紧抿着的嘴唇露出一种紧张兴奋的味道,而长长的睫毛下面紧闭着的眼皮下面频频滚动,好像有一股汹涌的暗流在里面流动。这张脸是否也是魔法的杰作,雷蒙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想法,却一下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总觉得蕾拉有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而且几乎没有脸红过,这有点不真实,细看又没有什么漏洞,雷蒙不了解魔法世界里的那些神秘东西,他也曾尝试着向蕾拉学习一下魔法,但是始终无法成功,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不适合学魔法,还是蕾拉不会教。算了,如果这是魔法,蕾拉迟早会告诉我的,雷蒙抑制住想去摸蕾拉脸的冲动,转移念头去看教堂广场上的场面。

广场上,人群已经按照事先的吩咐,纷纷脱光了衣裤在这个百米方圆的光斑下面翻滚。雷蒙告诉莫克,一定要让阳光达到灼热的程度才行,莫克并不懂得什么程度才算灼热,雷蒙想了一下告诉他,就是盛夏的时候脱光了在太阳底下打滚感觉到的程度,这种感觉莫克不陌生,他一下就领会了。现在下面的这些人真的都脱光了在地上打滚暴晒,昏迷的人也有亲人朋友在旁边帮忙,所有清醒着的人都念着父神的名讳,感谢父神的庇佑,降下如此之神迹,没有人觉得这个场景诡异,也没有人想到淫邪的东西。当天空开始凝聚云彩,当云彩开始降下光芒,这些纯朴而简单的人们心里想到的只有天使,只有神的使者能够召唤来如此的伟力,他们曾经绝望的脸上已经被泪水淹没,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祸带走了他们多少亲人朋友,带走了他们多少幸福快乐,带走了他们多少信心和勇气,也带走了他们多少对父神忠诚啊!现在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慈爱的父神并没有抛弃他们,他们依旧能得以存活,接受这审判之光,经受救赎。教堂下面数以百计的人们绝大多数就是这么想的,没人有一丝的不敬,也没有人有一丝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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